“怎么给你弄坏了?”秦氏将玉佩捏在手里,发现玉佩断了半截,原本刻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现在只剩下前面的四个字了。
“前些日子,孩儿睡梦中做了一个恶梦,好像有人来抢劫这块玉佩,孩儿拼命反抗,起身之后,发现玉佩就变成这样了。”慕容大运是一员武将,血雨腥风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可以说浑身都是胆,但此刻说起梦中的情形,身上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秦氏蹙起眉头,“竟有这种怪事,明日你去慈云寺走一趟吧,你为朝廷征战这么多年,怕是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孩儿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回京途中,孩儿特意绕道去白马寺进了香。寺里的住持为我卜了一卦,说是也许跟慕容家的下一代有关,孩儿想来想去,问题只能是出在慕容近竹身上了。”
“我看是因为你派人去接他们母子到京之后,觉得内心有愧,才生出这些念头来吧?”秦氏放下拐杖,重新坐在凳子上。
这时云锦匆匆进来,“老夫人,老爷,巴管家来了。”
慕容大运回身训斥道,“没看见我正在跟老夫人谈话吗?让他在外面等着。”
“大过年的你发这么大火干啥,叫他赶紧进来。”秦氏向云锦点点头。
慕容大运看着云锦的背影,不解的问,“母亲?”
“待会你就知道了。”秦氏示意他坐下。
“老夫人,老爷,所有过年的礼单全都都办妥了。”巴洛渤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三少爷……”
“什么三少爷!”慕容大运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大运,别动那么大的肝火。”秦氏劝住他,转头对巴振辉道,“接着说。”
“呃……奴才依照老夫人的吩咐,亲自去打听清楚了,那个礼贤山庄吟诗作赋,还有作蛮文退番使的事,都是……他……做的,皇上还下了圣旨,对他大加表彰呢。”巴振辉给慕容大运一骂,不知该如何称呼慕容近竹了。
“你都落实清楚了?”秦氏端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咳了一声。
“小人敢以项上的脑袋担保。”巴振辉信誓旦旦的保证。
“下去吧。”秦氏一挥手,然后看了看慕容大运,“你都听到了,这些都是竹儿干的,早已在帝都传开了,你那个好媳妇把我当成了瞎子聋子,以为我啥都可以瞒得住我呢。”
“确有此事?”慕容大运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你呀,刚刚回到帝都,又在年关,没有跟朝中同僚接触,裴氏和山儿为了他们的利益,有意瞒着你,也不奇怪。”
“这么说,孩儿赶他们走是天大的错误呀。”慕容大运连连拍了几下脑袋,为昨夜的事情后悔,“如今我把话都说绝了,已经是覆水难收了,该如何是好。”
“还好竹儿并不知情,你们终究是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赶紧去劝劝他们娘俩,孟颖姑一个女人家,只要让她意识到竹儿的前途,她就算不乐意,为了儿子的将来,也会答应留下来的。”
“母亲说的极是,孩儿现在就过蘅芜苑去。”慕容大运起身告辞。
“记得多带些年货过去,别老摆你的架子,把姿态放低些,女人嘛,就喜欢听软话。”秦氏迭声叮嘱道。
孟颖姑见慕容大运来了,冷冷的说,“你该不是等不得了,大年初一的就要急着把我们娘俩赶出去吧?”
慕容大运朝身后的两个小厮训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东西放进夫人房里去。”这才回头向孟颖姑施礼,“夫人,为夫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这话听起来让人糊涂。”孟颖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手中的东西,往旁边走去,“你的夫人不是在春在堂吗?你好像走错门了。”
“夫人,昨晚的事情,为夫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你,毕竟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我担心……担心你会不会变了心。”慕容大运陪着笑追了上来。
“你都试了十三年了,还没试出个结果吗?”孟颖姑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不过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一试,我可还一直死心塌地的呢。”
“是我错了,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为夫不会说话,你就别往心上去了。”慕容大运腆着脸,好像没有听出她的弦外音。
孟颖姑见他像苍蝇一样尾随着,不禁皱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过我提醒你,过去的孟颖姑已经死了。”
“颖姑,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慕容大运说着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个耳光,“求你和竹儿别走,我保证以后跟你们好好过日子。”
孟颖姑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快步走到花架之下,“你如果能让这管墨玉箫复原,我就答应你。”
“这……”慕容大运尴尬的笑笑,“改日我再给你买一个。”
“你以为这是一只箫吗?这是我孟颖姑的心,你懂吗?都给你砸碎了!”孟颖姑想起昔日受过的苦,掩面擦去眼角的泪水。
“夫人骂得对。”慕容大运连连自责,“可是你得为竹儿的将来考虑呀,他如今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很难在这个世上立足的。”
他非常清楚,儿子是她的七寸。
果然,孟颖姑听了这话,顿时呆了呆,坐在花坛上,“哎,我苦命的竹儿。”
慕容大运见她语气软了,趁机说道,“刚才我跟母亲商量好了,初八召集府上所有人,一起到慕容家的祠堂去烧香磕头,为你和竹儿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
“此话当真?”孟颖姑认识眼前这个人已经十五年了,却从来没有看懂过他,认祖归宗,以前她在梦里都想呀,可血淋淋的事实,已经让她对此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为夫几时骗过你。”慕容大运说着便过来搂她的肩头。
“放开我。”孟颖姑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立刻闪到一边,“竹儿已经十三岁了,懂得很多事理,这件事我要跟他商量商量才行。”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竹儿不希望咱们一家团圆?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你等了十多年,图的不就是这个吗?”慕容大运急不可耐的催着孟颖姑做决定。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竹儿。”孟颖姑坚决的摇摇头。
慕容大运从她的话里嚼出了味道,这是不把他当慕容近竹的父亲那,“我这些年疏于照顾你们娘俩,竹儿对我有些看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我一定会尽量多陪陪你们。毕竟血浓于水,我相信时间久了,竹儿对我的看法也会慢慢改变的。”
“多说无益,竹儿凡事都有自己的判断,我也说服不了他,时候不早了,你走吧。”孟颖姑想起他昨晚冷酷无情,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他现在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昨晚本来要让你和近竹一块到兰雪堂吃晚饭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当这个家也不容易,有些事还得一步一步来,所以今天我决定跟你们一块吃饭,十几年没尝到你的厨艺了。”
慕容大运展开温柔攻势,当年就是靠着这样的甜言蜜语,将孟颖姑哄得团团转。
以致孟颖姑不但把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财全花在他身上,连人都倒贴了给他,最后还无怨无悔的等了他十几年。
“竹儿去了三皇子府上,今晚不会回来吃饭了,我一个人也没胃口。”孟颖姑明白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再次下了逐客令。
“没关系,我已经推掉今天的所有应酬,咱们一边聊一边等他吧。”慕容大运能够在官场上东山再起,早已练就一副铁打的厚脸皮。
“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生等着吧。”孟颖姑站起来就要走。
慕容大运想到今天是来求人的,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笑着抓住她的手,单膝跪在了她脚下,“颖姑,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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