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军夹在两人中间,谁也得罪不起,尴尬的摇摇头,“师傅,我刚见过祖父和父亲,暂时没什么药对他们说的。”
骆钰昭急忙双手捧出兵符,“近竹,是我不好,我向你负荆请罪。”
孟近竹装作没听见,“彦军,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了,别人许诺给你一片竹林,你就缴械投降了。咱王家村的竹林多的是,你喜欢的话,师傅种上几百亩送给你。”
王彦军只得随声附和,“师傅,你真的要走,我、辰玉和蓝将军都会跟你一块走的,可是咱有些舍不得那些同生共死的弟兄们。”
不等孟近竹开口,骆钰昭便抢先道,“彦军,过来帮个忙。”
王彦军刚要走过去,又被孟近竹一把拽住,“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傅,今天就只能听我的。”
王彦军一脸无奈,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一眼,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呀,你们两口子闹别扭,却拿我当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我现在要是偏帮了谁,回过头你们两口子和好了,还不都来数落我的不是。
“看样子你们师徒俩还真是一条道上的人,那我自己来。”骆钰昭一边自我解嘲,一边便脱去身上的盔甲。
“主帅,你这是干嘛。”王彦军不禁问道。
“人家爱干嘛干嘛,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孟近竹白了他一眼。
骆钰昭除了盔甲,又把上衣也给脱了,露出赤裸的上身。
王彦军见主帅如此举动,吓得转过脸去。
骆钰昭随手挥剑,斩断了一片荆条,便要绑在自己身上。
“大帅,不可。”王彦军见状,不由大声阻止,见骆钰昭不听自己的,只好又来央求孟近竹,“师傅,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让我的耳朵安静一会。”孟近竹似乎还是没有要让骆钰昭下台的意思。
骆钰昭将荆条捏在手里,也不削去上面的刺,直接便搁在背上,随后用力将荆条绑缚起来。
孟近竹眼见他背上冒出一颗颗鲜红的血珠,终于还是心疼了,一把夺过王彦军腰间的佩刀,刀尖一挑,将荆条全都割断了,挖苦道,“早知今日,何不当初。”
骆钰昭开心的站起来,“近竹,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孟近竹不理他,抬头对王彦军,“彦军,你赶紧回军营去吧,蓝将军和辰玉也都回来了吧?让他们都回去,免得给叛军钻了空子。”
“末将遵命。”王彦军听了这话,顿时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匆匆奔了出去。
孟近竹见他走远,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一边为骆钰昭擦去背上的血珠,一边问,“你这是想明白了?”
“都怪我一时冲动,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动粗了。”骆钰昭举起自己的右手。
“你以前不是也曾发过这样的誓言,可事到临头,老毛病还不是又犯了。”孟近竹为他披好上衣。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再犯的话……”骆钰昭再次抽出宝剑,将身边的一根竹子斩断,“誓如此竹。”
“你没把这棵竹子当做是我吧?”孟近竹瞪了他一眼。
“就算竹儿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呀。”骆钰昭讨好着,又将兵符递给他。
这次孟近竹没有再拒绝,接过兵符,幽幽的道,“其实我也想通了,要不因为你是这样的脾性,上辈子也不会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去触怒龙颜了,我不该对你使小性子的。”
“竹儿,是我不好,你苦心孤诣,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刚才却那样对你,现在想起来都感觉惭愧。”骆钰昭从后面搂住他。
“不过我来这里,也不全是同你怄气。”
“哦?竹儿又想到什么妙计了吗?”骆钰昭剑眉一挑,知道他一定又有了破敌的计策。
孟近竹牵过青儿,拍拍它的背,卖了个关子,“答案就在青儿的身上。”
“咱们的骑兵与叛军的骑兵硬拼的话,不一定有胜算呀。”骆钰昭沉思了一会,想不出个究竟。
“刚才你斩断竹子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疑兵之计。”孟近竹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
自从出征以来,两人再也没有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孟近竹不想错过这一份难得的温馨。
骆钰昭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这下恍然大悟,拍手道,“我懂了,竹儿是不是想在军马尾巴上绑上竹枝,让军士骑马在山丘上来回奔跑,引起扬尘,从而让慕容大运以为咱们在此地有重兵埋伏。”
孟近竹会心一笑,“虽然驻守洛口仓的叛军被咱们吃了,但慕容大运的兵力还是远远多过咱们,他生性多疑,见到扬尘,一定不敢轻易出击,战事拖得越久,对咱们越有利。等叛军的粮食吃光了,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
“我的好竹儿,我一直在担心能不能顶住叛军的全力攻击呢,看样子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可不成,你高枕无忧了,我可就得累死了。”孟近竹仰头看着他因连日的操劳,显得略微消瘦了的脸。
“希望老天爷这几日千万别下雨。”骆钰昭望了望晴朗的天空。
“刚才我爬到竹竿上,将风向,云层的变化都基本看清楚了,最近十天左右,都不会有雨的。”
“想不到竹儿还真是上晓天文,下知地理,真是令钰昭佩服。”骆钰昭看着他清秀俊美的面庞,不禁动情,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孟近竹挣开他的怀抱,轻轻的努努嘴,“罚你一年都不可以碰我。”
“天哪,我的好竹儿,你怎么如此狠心,与其这样,你干脆杀了我好了。”骆钰昭一脸的委屈。
“罚你面壁一年,算是轻的了。”孟近竹一声轻笑,催动青儿,朝山下冲去。
骆钰昭见状,撮口做了个唿哨,令青儿停下来。
谁知青儿有了新主人之后,早将他这个旧主给忘了,竟然继续撒开四蹄往前飞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儿,连你也敢背叛我!”骆钰昭用力夹了一下马腹,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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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大运很快得到洛口仓被官军重新拿下的消息,不禁跌足骂道,“孟近竹小儿,你等着,老子这就过去收拾你。”
慕容近山一听洛口仓的守军全军覆没,到手的粮食全都没了,更觉沮丧,但他还是意识到该劝劝父亲,于是清了清嗓子道,“父帅息怒,兵法云‘不可怒而兴兵’,照近山看来,孟近竹远途奔袭,应该还立足未稳,咱们趁着此机会杀向敌军,一定能战而胜之,再把粮食夺回来。”
慕容大运沉吟一阵,一掌击中案头,“山儿此言颇有道理,速速传令各营,所有军士立即整装出发,与反贼孟近竹一决雌雄!”
“要放弃帝都吗?”慕容近山有些吃惊。
“没了军粮,咱们死守着帝都,坐困愁城,不被人打死,早就被人活活给饿死了。”慕容大运已经披挂整齐,走出了大殿。
“那个骆钰英该怎么办?他可是咱们手里的一张好牌呀。”
“这还不好办?让他和祝凯等其他高官一块随军上路,免得他们在咱们背后插一刀。”慕容大运一挥马鞭,匆匆上了马,“为父还需要这个傀儡皇帝来帮咱们号令天下呢。”
不一会,慕容大运带着新君骆钰英和帝都的文武官员,出了京城,朝洛口仓开拔。
那些官员的亲属哭哭啼啼的跟在大军之后,哀求慕容大运,想要将他们的亲人给留下来。
慕容大运恼了,朝身后的亲兵统领递了个眼色。
统领会意,带了一队人马,冲向人群,挥刀便砍。
地上顿时滚落了不少人头,一时哭声四起,人群总算被驱散了。
第222章 强弩之末
骆钰英和文武官员并不清楚慕容大运为何要匆匆放弃帝都,如今被他裹挟着出了帝都,谁都不愿意背井离乡,因此一路上拖拖拉拉,大军行进特别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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