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帝都有人高价售卖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手稿,但凡对书法有所研究的人都知道,《兰亭集序》手稿早已随唐太宗李世民埋藏到了昭陵之中了,哪里还有什么真迹。”骆钰昭笑着讲出了当年的一段往事。
“当时本官也曾见到过那副手稿,那字迹确实跟书圣的笔迹一模一样,本官还以为昭陵被盗墓贼给盗了呢。”王阁老恍然大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不错,后来经查证,所谓的手稿不过是楚州的一位穷秀才邢亮书写的赝品。”骆钰昭接着说道。
“难道这封信又是出自他的手笔!”隆化帝也曾听过此人从太祖时期就一直参加科考,到现在也没中榜,此人因此对朝廷怀恨在心也未可知。
“启奏陛下,此信是邢亮的曾孙邢程模仿草民的笔迹写的。”孟近竹大声回答。
“嫌犯身在大牢,如何一口咬定信件出自邢程之手!”段平圭色厉内荏,大声斥责。
“因为这是誉王殿下亲口告诉草民的。”孟近竹面无表情,开始了对骆钰英的反攻。
“诬陷亲王,这可是死罪!”段平圭再次高声斥责。
刘康卓嘲讽道,“段大人急什么,让嫌犯把话说完也不迟。”
“钰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隆化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等了半天,不见骆钰英回答,众人这才注意到他并不在座位上。
“誉王何在!”隆化帝抬高了声调。
“儿臣参见父皇。”骆钰英从外边匆匆走了进来,“儿臣刚才腹痛难忍,所以……所以去了趟茅厕。”
隆化帝冷哼了一声,“刘康卓,你来替朕问问他。”
刘康卓站起身来,“誉王殿下可认识邢亮的曾孙邢程?”
“认识,不过也就是两天前的事情。”骆钰英脸上有些奇怪,“刘大人怎么问起这个?”
刘康卓面色不改,“殿下可曾到过大理寺的死牢?”
“本王好端端的跑到那死牢里面去干什么?”骆钰英故作吃惊,反问道。
“刚才嫌犯孟近竹说殿下告诉他,这些东西出自邢程之手。”刘康卓抓起案上的纸张晃了晃。
“实在是荒唐,请问嫌犯可有什么证人?”骆钰英冷笑一声,转头盯住孟近竹。
孟近竹苦笑一声,“没有。”
骆钰英挥挥衣袖,“刘大人可听清楚了?”
“嫌犯孟近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刘康卓没想到孟近竹根本没有骆钰英见过他的证据。
孟近竹一见骆钰英去而复返,心知不妙,“请陛下立刻派人到到誉王府捉拿罪人邢程。”
“邢程果然在你府上?”隆化帝一挑眉,冷眼罩住骆钰英。
“启奏父皇,邢程确实在儿臣府上。昨天儿臣从考场附近经过,听说他的祖父因参加科考体力不支而死,儿臣怜悯他们祖孙拳拳报国之心,就出钱收殓了邢亮,并把邢程接到了府上,谁知此人竟然与谋反案有牵连,实在是出乎儿臣的意料了。”
骆钰英作出完全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立刻将邢程传来。”隆化帝不露声色的坐在椅子上,“钰英之前从未认识这爷孙俩吗?”
“儿臣句句实言,如有半点欺骗父皇的,请父皇立刻让三司的大人当堂审讯儿臣。”骆钰英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待会邢程来了,事情自然会有分晓。”看不出隆化帝此时的心情如何。
第143章 三司会审(2)
没多久,去捉人的大理寺少卿徐世龙便返回衙门,被他带到的却不是伪造孟近竹信件的嫌疑人邢程,而是誉王府的管家侯进。
“启奏陛下,邢程自知罪孽深重,难逃法网,微臣刚刚带人赶到誉王府的时候,就……就已经自尽了。”徐世龙战战兢兢的大致将情况述说了一遍。
孟近竹刚才已经预料到邢程可能已经遭了毒手,对徐世龙的话并不感到奇怪。
骆钰英这条毒蛇果然够狠够毒,一见邢程暴露,立刻就派人将他杀了,过河拆桥,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后打蛇一定要打七寸,否则还有可能被蛇给咬了。
“岂有此理!”隆化帝怒目斥道,“既然你赶到时他已经死了,你又如何知道他是自尽,而不是被人谋杀的呢?”
徐世龙顿时面无血色,舌头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指着旁边的侯进,“启……启奏陛下,有誉王……府里的……管家……可以作证。”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给我如实道来!”隆化帝挥掌在案上一扫,上面的杯盏全部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侯进一见隆化帝龙颜大怒,也给吓得不轻,双手举过头顶,“这里有邢程的遗书一封,请皇上明察。”
段平圭接过遗书,正要给隆化帝呈上,隆化帝不耐的甩了甩衣袖,“念吧。”
“遵旨。”段平圭后退几步,大声读了起来,“草民的曾祖父在科场中因劳累过度去世,因此草民对朝廷怀恨在心,刚好听闻在我隔壁号房的孟近竹是此次殿试的状元名单中的热选人物,便借机用他的名誉伪造了给方天赐的书信一封,趁开考之前,潜入了他的号房里面,点燃掺了催眠药物的蜡烛,孟公子入内之后,立刻被蜡烛里挥发出的毒素麻痹。草民再打开考卷,仿照他的笔迹作了一份答卷。”
隆化帝气得大骂,“立刻将当天的监考收监,格杀勿论!”
段平圭继续念道,“草民此举乃是要借皇上之手杀了参加科举的栋梁之才,就像科举害死了草民的曾祖父一样。让后世的人都永远的记住隆化帝是个昏君。”
“简直是一派胡言!”隆化帝怒不可遏,“朕要诛他九族!”
“陛下息怒。”刘康卓挺身而出,“邢程辱骂皇上,陷害忠良,罪该万死,但按照大烈律例,不应该牵连他的族人。”
隆化帝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气,“你倒是时刻不忘钻朕的空子,那将邢程的尸首带上来,朕要亲眼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衙役们扛了一副担架进来,徐世龙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
“刘大人,陪朕过来验尸。”隆化帝向刘康卓招招手。
刘康卓在邢程的尸身上仔细勘验了一番,抬头说,“陛下,此人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死前也无挣扎的痕迹,的确是死于自杀,时间应该是徐大人刚从大理寺出发的那一刻。”
孟近竹虽然愤恨,也不得不佩服骆钰英做的够天衣无缝。
“钰英,人可是在你府上死的,你是怎么想的?”隆化帝旁敲侧击问道。
“父皇,儿臣出于可怜他们爷孙俩,才将他们安置在府里,想不到这个邢程表面上看起来忠厚老实,实则居心叵测,竟然干出这种不法的勾当来。都怪儿臣识人不明,请父皇责罚。”骆钰英伏在了地上。
“儿臣以为,父皇应该派人将邢程这两天在誉王府的所有行动一一调查清楚,还皇兄一个清白,免得日后天下人会议论是皇兄令邢程辱骂父皇呢。”骆钰昭恨透了骆钰英,当然不会忘记在这种时候往他头上踩一脚。
骆钰杰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见机站了起来,“儿臣认为三弟的话说的很在理。”
“列位爱卿的意思呢?”隆化帝眼珠一转,看着王阁老等人。
“邢程既然已经认罪,微臣以为此事可以到此为止。”刘康卓又第一个发表了看法。
“刘大人说的极是。”段平圭急忙附和,他可是清楚的很,此事再追究下去,只怕要把誉王给扯进去,一旦靠山倒了,他也就岌岌可危了。
王阁老察言观色,隆化帝的意思并不想誉王现在就被扳倒,既然情势不明,还是不要开罪誉王的好,“此等刁民着实可恶,誉王殿下好心助他,他却不思恩图报,实在是死有余辜。老臣也以为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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