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风摇摇头,“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些人也都是师傅花钱买来的,要说不心痛,那是假话,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总有翻本的机会。”
“二师兄带了十几个人,一直埋伏在慕容家的庄田附近,只要姓孟的那小子一出现,保证将他碎尸万段!”刘明康谄笑道。
“骆钰昭在他身边安排了几个影卫,武功都非同小可,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如果那几人出现,还得师傅亲自出手才能对付得了。”马屁虽然很受用,但刘长风还算有着清醒的认识。
转过山崖,前方一片火光,骆钰昭的伏兵早已布好了口袋,等着他们往里面钻呢。
刘长风一见中了埋伏,急令停船。
可船只顺流而下,急切间哪里停得下来。
骆钰昭手中的宝剑直指前方,“射!”
强弩手早已搭弓射箭,将船头掌舵的船夫都给射死了。
大船失去了掌舵的,立刻在江流中打起转来,几艘船撞在一起,搁浅了。
孟近竹令旗一挥,两千多名官兵立刻齐声高呼,“休要走了逆贼刘长风,其他人只要肯归降,朝廷一概既往不咎。”
小刀刘的伙计见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喊声震耳欲聋,不知埋伏了多少官兵,一个个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又听到有活命的机会,立刻有不少人放下兵器,放弃了徒劳的反抗。
刘长风大怒,手起刀落,将几个准备跳水的人给砍了,可是众人眼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是冒死跳下水中,想要游过去投降官兵。
刘长风见阻止不住众人,脚尖忽然在船头一点,腾空而起,想要跳上岸来将骆钰昭擒住。
孟近竹早就防到了他这招,急令放箭。
刘长风武功虽高,怎奈岸上箭如雨下,他的身子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根本无法冲上去,只得重新落在船头。
忽然身上一阵刺痛,肩头和小腿各自挨了一箭。
“刘长风,我看你还是乖乖降了吧,本大爷用你的刀把你给阉了,送进宫去打扫茅厕,多少能为你赎回一些罪孽,免得以后做鬼的时候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孟近竹哈哈大笑。
刘长风几时受过如此羞辱,顿时破口大骂,“小贼,有本事别叫人放箭,大爷立刻过来宰了你。”
孟近竹指着他,大叫道,“弟兄们一起跟我喊。”
于是众官兵将孟近竹刚才骂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刘长风怒极攻心,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可怜他武功如此之高,到头来却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葬身鱼腹的结果。
孟近竹下令将刘长风打捞起来,一看他已经双目紧闭,早就断了气。
余下的众人,哪里还敢反抗,纷纷投降了事。
骆钰昭与蓝立煌合兵一处,将石室里那些被关押的人全放了,这才下令收兵。
孟近竹来到那些哥儿面前,说道,“我这里有一万两银子,想挣钱又不怕死的就跟我走。”
那群哥儿虽然贪财,一听说要搭上性命,大都缩了回去,最后只剩下两人跟着孟近竹走了。
骆钰昭笑着偷问,“竹儿,你该不会也看中他们了吧?”
“你才看中了呢。我留下他们自然是有深意的。”孟近竹白了他一眼。
将两人带回蘅芜苑之后,孟近竹给两人易了容,便交代辰玉,“好生养着他们,别让人发现了。”
辰玉不解,嘟哝着嘴问,“养着两个害人精干吗?”
孟近竹从怀里掏出匕首,在辰玉眼前晃了晃,耐心的解释道,“一把刀子,当咱们用它来杀人的时候,的确是害人;但是当咱们用它来切菜切肉的时候,他不过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工具。”
辰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162章 皇后心计
第二天清晨,骆钰英还在床上,吴德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骆钰英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瞧你这幅德行,报丧呀!”
“太……太后被迁往甘泉宫……”
“什么!你从何得知的!”骆钰昭惊得瞌睡全没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甘泉宫是隆化帝的父亲文帝在位时所建的一座离宫,离帝都有三十多里地,当年文帝用来避暑的。
隆化帝登基之后,一天夜里,宫殿前的柏树被雷给劈了,隆化帝嫌不吉利,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到如今已经废弃多年,庭院里满是杂草,高树上乌鸦随处可见,据说还常常闹鬼,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皇后娘娘身边的韦公公过来说的。”吴德好不容易喘过气来。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快点给我穿衣,我要去见母后!”骆钰英一边骂,一边跳下床来。
“奴才……都是奴才的错。”吴德本来想说他一得到消息就赶紧来了,瞟见骆钰昭凶巴巴的眼睛,立刻改了口。
骆钰英梳洗完毕,连早餐也顾不得吃,便匆匆赶到了坤宁宫。
“儿臣向母后请安。”
“英儿为何这么早就过来了?”江月蓉正在用早餐,见他来了,抬头问了一声,亲手舀了碗粥,招了招手,“坐到母亲身边来,有什么事先喝完这碗燕窝莲子粥再说。”
骆钰英见母亲浑若无事的样子,虽然急得不行,也只好坐在了江月蓉身边。
粥虽然炖的好,可他心里装着事,哪里喝得下,尝了一口便放下碗,“母后,皇祖母出事了,您总该想想对策吧。”
江月蓉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又擦了擦嘴巴,这才缓缓说,“这么点事情你就沉不住气了,将来还怎么当太子,怎么君临天下!”
“皇祖母都被幽禁了,这……这怎么能是小事。”骆钰英不解的看了看母亲,“指不定哪天父皇就拿咱们开刀了呢。”
“为人君者,就应当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慌乱的定力。”江月蓉微微一笑,“母后走到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一点也怪不得你的父皇。”
“可是皇祖母一向是支持咱们的。”
“她已经老了,早该让贤了,压了我那么多年,如今总算熬出头了。”江月蓉不以为然,将她对杜太后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就算她没出事,也帮不到咱们多少,反而让你的父皇对咱们多了些防范。所以她去了离宫,对咱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可是如果皇祖母不在咸安宫坐镇,礼部尚书陈元和吏部尚书左青云恐怕都要反水了。”骆钰英不能不为将来的局势担心。
“他们敢,她控制他们的手段,你的母后一样有!只是这么多年来,不得不在你的这位祖母面前韬光养晦罢了。”江月蓉说着起身离开了餐桌。
以前的江月蓉从来都是惟太后的马首是瞻,这一夜之间竟然好像变了个人,连骆钰英也都看走眼了。
一时喜出望外,骆钰英赶紧走上前去,扶住江月蓉的手,“母后,您有办法那就太好了,儿臣也不用睡不着觉了。”
“中午就留在这里用膳吧,等散了早朝,估计你刚才提到的两位朝廷重臣也该来了。”江月蓉轻笑一声,进了大厅。
骆钰英见她这么十拿九稳,更是嘴都合不拢了,“还是母后手段高明,今后孩儿一定要多多向您请教。”
“先别顾着高兴。”江月蓉坐在了椅子上,“昨晚还发生了一件让咱们头疼的事。”
“难道还有比皇祖母被幽禁的事更紧要的吗?”骆钰英不觉又吃了一惊。
“小刀刘被一锅端了!”江月蓉面露忧色。
“小刀刘行事一向低调,又藏身于隐秘之地,怎么能说完蛋就完蛋?”骆钰英惊得站了起来。
“大概是受了太后的牵连。不过昨晚领队的两人却是咱们的死对头?”
“老三?”
“外加一个孟近竹。皇上在关键的时刻,用的可是他们呀。”江月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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