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王阁老听了他这番话不禁大失所望,这也难怪,他一个修为精深的出家人,自然是不肯轻易与人争斗的,就算不得已出手,也不会随便伤害他人,指望靠他来制服方天赐,恐怕是不可能了。
太后想了想,“大师连日来奔走了几千里,想来也累了,就暂时住在咸安宫的偏殿吧,这里离帝后的坤宁宫也不远,万一方天赐真的到了那里,大师也可以及时施以援手。”
无名正要起身,忽然外面有太监匆匆进来禀告,“皇上来了。”
柳观印虽然对觉非不放心,但对无名却已经再无任何顾虑,因为他心里清楚,无名要想害他,刚才他就算有十条命,也早就断送了,反而对自己急着禀报元亨帝感到后悔了。
骆钰昭本来正在大烈皇陵视察隆化帝陵寝的营建进度,忽然接到柳观印派人来禀报,骆钰英被太后接进了宫中。骆钰昭听后大吃一惊,太后不是不知道,骆钰英生性恶毒,又是他登基前最重要的政敌,太后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将一条毒蛇养在身边呢?他交代了几句,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帝都。
“钰昭参见母后。”骆钰昭一眼就看到坐在太后下首的骆钰英,不等太后开口,便怒目瞪着骆钰英,“大胆钦犯,侥幸逃脱了杀头之罪,竟然还敢巧言令色,蛊惑太后,真是十恶不赦,来人,给朕将他拿下!”
觉非站起身,“小僧罪孽深重,早就该死了,现在抛却这身残躯,实在是一种解脱,不过希望皇上不要伤害师尊。”
太后也站了起来,耐心的解释道,“皇上,你先别着急,钰英已经入了佛门,成为无名大师的弟子,他们师徒听说了方天赐准备到宫中来寻仇,此行是专门为了给咱们报信来的。无名大师的师门与太祖渊源深厚,有一门小无相内功,专门就是对付方天赐的。”
“母后,即便如此,骆钰英也不能留在宫中,万一他歹心又起,暗中下毒,岂不坏事。”骆钰昭不知吃过骆钰英多少苦,岂能凭几句话就改变对他的看法的。
“皇上,无名大师的师傅曾经教过文帝武功,宫中的这些杜鹃花,当年就是他栽下的,方天赐这些年一直不敢入宫来,就是因为有这些杜鹃花在,如今杜鹃花全死了,试问除了无名大师,谁能与方天赐一决高下?”
骆钰昭一时语塞,狠狠的瞪了骆钰英一眼,心想这条豺狼究竟是给母后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使得母后一心一意听信与他。
太后见骆钰昭不说话,又道,“方才阁老也说过,无名大师的师傅周如水的事迹,太祖实录和文帝实录里均有记载,皇上有空的时候不凡去翻看翻看。有这样的大德高僧在此保护咱们母子和帝后,钰英要想干坏事,只怕什么都瞒不过大师。所以皇上就放心吧,母后怎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儿戏。”
骆钰昭见母后坚持,只好退了一步,“让他们留在宫中也成,不过一切饮食起居都听朕的,不得在宫中随意走动,万一方天赐来了,有用到他们的地方,朕自会派人来请他们的。”
太后听了,这不是等于软禁,有这么请人帮忙的吗?心中有气,“随皇上吧,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本来不该插手这些政务的。”
骆钰昭道,“母后,钰昭也只是想着别出乱子,皇后马上就要生了,骆钰英干下的那些伤害皇后的事,杀他十回头也不为过,朕今天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不追究他的死罪就已经非常宽宏大量了。”
太后叹了口气,“大师,委屈你了。”
无名单手立在胸前,“太后,觉非入佛门时,将过去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贫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自有因缘,实在怨不得皇上。”
出了咸安宫,骆钰昭指着身后的柳观印下令,“柳观印,你立刻去准备些骆钰英的材料,明日早朝,朕要召集百官,商议如何处置此贼,就算太后要护着他,朕也决不能容他活在这个世上。”
柳观印小声嘀咕道,“回宫之前,太后曾当面向骆……贼人许诺,要向皇上求情,赦免了他的死罪,此事恐怕难以瞒过太后。”
“所以朕才要你准备材料,用百官的口堵住太后的嘴。总之一句话,不管是谁害过皇后,朕都不会绝不会放过他!”
柳观印对无名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有些不忍,朝王阁老连连递了几个眼色,谁知他好像根本没有看见,继续小心的跟在元亨帝身后。
“阁老,明日的朝会上,您可得打头阵,朕实在不想在宫中看见骆钰英这个人!”
王阁老心中一凛,立即答道,“老臣明白,请陛下放心,骆钰英一定活不过明天。”
柳观印在旁边暗骂,真是条老奸巨猾的狐狸,刚才当着太后的面,你可是也在维护骆钰英的,怎么一到皇上这里,马上就改变了立场,这件事,我得暗中让太后知晓才是,虽然骆钰英该死,但他死之后,无名这么大把岁数,身边没个人陪着,怪可怜的,他在太后面前不让我出丑,我这回也得帮帮他才是。
第258章 待产闺中
第二天,早朝的时辰一到,骆钰昭就匆匆赶到太极殿,柳观印早已在大殿上候着了,见了他,立刻将一大摞历数骆钰英罪行的奏折呈了上来。
骆钰昭大致翻看了一下,连连夸道,“好,办得不错。”
柳观印昨天就设法把消息暗地里禀报了太后,刚要答话,就见太后怒气冲冲的走进大殿来。
骆钰昭一见太后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为骆钰英的事来的,这件事办得极为隐秘,究竟是谁在太后面前透露了口风!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迎了过去,“母后,这么一大清早的,您急急忙忙的赶上殿里来,有什么要紧事,母后吩咐一声,儿臣赶到咸安宫去就好了,何需您亲自跑到朝堂上来。”
“哀家要是再不来,只怕钰英已经死了,母后我还瞒在鼓里。”太后没好气的看了骆钰昭一眼。
骆钰昭尴尬的笑了笑,“母后想过没有,如果全天下干尽坏事的人,都像他那样,把头一剃,就可以免除责罚的话,那将来儿臣还如何治理天下?”
太后道,“哀家也没让你把全天下的罪犯全都赦免了,钰英虽然做过许多坏事,但是从他拜在无名大师门下之后,的确已经改了不少,皇上难倒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这个机会谁都可以给,唯独不能给他。”骆钰昭毫不让步。
太后忽然从身后侍立的太监手上拿过两本书,塞到骆钰昭手里,“这是太祖实录和文帝实录,皇上有空不妨好好读读。”
“钰昭一定会仔细拜读的。”骆钰昭将书放在案上。
“说来说去,皇上还是不肯放过他?”太后忽然抹了抹泪。
“母后,这不是放不放过他的问题,而是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必须接受的惩罚,朕虽然是皇帝,也不没有资格随意赦免这样一个恶贼。”
“钰英不是生来就坏的,他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当年我怀上你后不久,就被江皇后得知了消息,她亲自上门给我送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说是她自己用过的安胎保胎药,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皇上能够上门来看我,是多大的荣幸呀。我信以为真,还千恩万谢感谢她,钰英却趁江月蓉不注意,悄悄告诉我千万不要吃那个药,我知道孩子绝不会说谎,便把药物小心的藏了起来,后来大夫在那盒药里面发现了堕胎的麝香。”太后说起陈年往事,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母后说的都是真的?”骆钰昭想不到骆钰英竟然还救过他们母子。
太后掏出手绢抹去泪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哀家可能开这样的玩笑吗?要不是钰英出于好心,把真相告诉哀家,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你?不管他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但他也救过你,你就不能放过他一回吗?”
骆钰昭顿时呆住,“母后,您怎么不早将这个告诉儿臣。”
“哀家告诉你,你会相信吗?要不是现在皇上要对钰英动手,哀家永远都不会跟你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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