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钰英随即下了轿子,趁着夜色,引兵向南苑城攻去。
慕容近山摸了摸身边的黑布。他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子,在路边挖了个坑,正要往里面埋土,脖子上的玉佩忽然掉在地上。
玉佩上面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十分剔透,慕容近山把它捡起来来,忽然看见里面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转瞬即逝。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时,玉佩里出现的,正是方才他在梦里见到的奈何桥的场景。那凄厉的哭声,便是桥下的鬼魂们所发出来的。
“鬼呀。”慕容近山将玉佩扔在地上,撒腿就跑。
他失魂落魄的一头钻进轿子中,亲兵们见了他的狼狈相,都不敢上前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近山慌慌张张的盖好被子,这才心神稍定,手往身上上一摸,忽然发现玉佩又好端端的挂在脖子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狠命的将玉佩扯下,扔出了轿子。
可是事与愿违,玉佩只消失了片刻,没多久,又戴在了他颈中。
“给我拿两块石头来!”慕容近山大叫。
亲兵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照办。
慕容近山接过石头,将玉佩放在上面,狠狠的砸了上去,“叫你害人,叫你害人!”
满以为这下玉佩该碎了,谁知当他停下来一看,玉佩仍然完好无缺的放在那里。
如此反复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玉佩根本就砸不碎!
慕容近山身子本来就虚弱,再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停了下来。
不过很快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骆钰英遣人来报,“南苑郡的城池已经攻破,请大帅立刻进城。”
慕容近山打起精神来,大声下令,“启程!”
骆钰英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慕容近山,远远的见了轿子,立刻跳下马,朝他行了个礼。
慕容近山心中一动,摸到了身上的玉佩,暗想,害死孟近竹的,骆钰英也有份,凭啥要我一个人来承担罪责,干脆把玉佩送给他,说不定还真的可以逃过一劫。
“钰英立了如此大功,本帅没什么好赏你的,这玉佩乃是我慕容家祖传的宝贝,就送给你吧。”慕容近山说着取下玉佩,亲手为骆钰英戴上。
骆钰英完全没有想到慕容近山这是想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见他将祖传之物送给自己,心里还真就感动了,“谢大帅的赠玉,钰英就算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大帅的恩情。”
慕容近山见那块玉佩不再像冤魂一样的缠着自己,顿时如释重负,谢天谢地,总算脱手了。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进了城去。
说也奇怪,慕容近山将玉佩送给骆钰英之后,胸中的烦闷之气顿时减轻了不少,美美的睡了一觉,再也没有之前的恶梦。
第二天起床之后,慕容近山一见到骆钰英,便关切的问,“钰英,昨晚睡的还好吧?”
骆钰昭笑着答道,“多谢大帅的关心,托大帅的福,昨晚睡的很香,一直到现在才醒。”
慕容近山一听颇有些失望,难倒这玉佩就只害我!到了他那里竟然没事了吗?真是见鬼了!
第236章 祸乱南离
其实昨晚骆钰英也是噩梦连连,先是梦见他登上了皇位,并且大权在握,决不是被慕容大运扶上台的傀儡皇帝。
在梦里,助他登上皇位的第一功臣,却是如今的死对头孟近竹。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朝局稳定之后,他立刻封慕容近山做了他的帝后,然后将屠刀指向了他的功臣们,与慕容近山合谋,以谋反的罪名杀了孟近竹。
接下来便轮到唯一对他的皇位有威胁的骆钰昭。骆钰英将他幽禁在雅竹苑,与孟近竹的尸骨相伴。没多久,郁郁寡欢的骆钰昭便撒手人寰了。
可是好景不长,孟近竹却死而复生,对他们展开了一系列报复……
骆钰英顿时吓得从梦中醒来,细细思量梦中的情形,孟近竹的报复,跟如今的现况竟是如此高度吻合,他简直怀疑,这是上天给他的某种暗示,因此一夜都不敢再合眼。
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慕容近山。
慕容近山看他说话的时候神情镇定,便听信了他的谎言,只得暗叫倒霉。
拿下了南离最富庶的南苑郡,叛军立刻补充了粮草和军需,慕容近山和骆钰英不敢懈怠,接着大举南下,连续攻占了不少郡县。
沙托鲁奉了南离国主的将令,根本没有将慕容近山的两万人马放在眼里,一路游山逛水,走走停停,本来两天就可以赶到大红山一带,结果三天才到了半路。
等他接到前方急报,说慕容近山已经反了,他还不信,大笑道,“南离现在是慕容近山的靠山,这样做岂不是自绝后路。国主要收拾他,是因他违抗圣命,不服调遣,本帅料他也不敢真的造反。”
直到前队大乱,军士纷纷溃逃时,沙托鲁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要组织反攻,骆钰英已经率队冲到他眼前。
沙托鲁的人马虽多,但疏于阵仗,将士们上上下下又都有麻痹心理,根本不是叛军的对手。
一番厮杀,沙托鲁大败,只好脚底抹油——开溜了。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活命要紧,全都举手投降了。骆钰英一点算,人马竟然增加万余人,不由心情大好。
骆钰英领军以来,连续打了两个大胜仗,之前将士们还看不起他,现在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骆钰英心里明白,慕容近山对他可是一点都不放心,军中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稍不留意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并不敢得意忘形,每逢听到奉承的话,总是笑着道,“都是慕容大帅指挥有方,在下才侥幸得胜了,要是慕容大帅亲自上阵,肯定比我打得漂亮多了。”
他刻意的在大帅前面加上“慕容”两个字,意在向慕容近山表明,这军队是慕容近山的,他骆钰英绝对不敢痴心妄想,妄图把持军队。
将士们见他如此谦虚,更是对他赞誉有加,于是,骆钰英的威望顿时陡增,连轿中的慕容近山都隐隐感觉到了。
此刻,慕容近山是懊悔不迭,早知道战事进行得如此顺利,打死他也不会将指挥权交给骆钰英的,在军中树立起别人的威信,等于是在给自己下绊子,何况此人还曾经是他名义上的皇上。
天下没有后悔药,亡羊补牢就显得更为必要了。慕容近山当机立断,派人把骆钰英请到自己身边,“恭喜钰英了,一出马就连胜了两场,不知钰英接下来有何打算?”
骆钰英一接触到他那双露着杀气的眸子,立刻意识到了危机来临,赶紧躬身答道,“全靠大帅亲自坐镇,钰英才侥幸得胜。钰英只等大帅身子康复,便马上交出兵权,心甘情愿的做大帅的马前卒。”
慕容近山抓不到他的把柄,当下换了副表情,“你也太谦虚了,就算我亲自上阵,也未必能比你打得更好。我慕容家的军队为何能战无不胜?靠的就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今天你立了大功,本帅自然是要重重的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骆钰英心头一惊,慕容近山越是向他示好,越要小心的防着他,当即答道,“钰英不敢居功,只想早些卸下肩头的担子。”
“钰英,你也太谨慎了。”慕容近山指着他哈哈大笑,随即又敛起笑容,“前日誓师的时候,听说你临阵斩将,可有此事?”
“这事钰英早就想向大帅禀报了,只是见大帅身体尚未康复,所有没敢来打搅你。那天我之所以斩了那位将军,只因当时军情紧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帅又无法亲自披挂上阵,所以只好借那位将军的人头来祭旗了,还请大帅降罪。”
慕容近山故作大度的摆摆手,“你知道错了就好,现在功过抵消,不赏不罚,你觉得本帅的处置公道吗?”
“近山唯大帅之命是从,不敢有任何怨言。”骆钰英继续低眉顺眼。
慕容近山下了轿子,“本帅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从现在起,我拨给你五千人马,为我军前锋,立刻杀向南离帝都。”
“钰英遵命。”骆钰英一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终于可以不用随时随地跟在慕容近山身边,整天提心吊胆的了,并且还有了一支归他指挥的人马,这可是日后东山再起本钱,忧心的是,不管他怎样表忠心,慕容近山却一刻也没放松对他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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