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头的看重加上可以蹭大明的船舶,日本国北朝的朝见队伍在半个月之后便出发了,而他们的出行也惊动了南朝。
本就处于风雨飘摇的解体边缘的南朝政府在得知北边居然去大明朝贡后惊慌不已。
大明皇帝之前刚刚用极为严厉的词汇警告他们十年一贡,转头就去接触了北方伪政府,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大明的皇帝要承认北方的正统性吗?”南朝的后龟山天皇惊慌不已。
一旦大明作为宗主国承认了北方的正统性,他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影响,之前那些左右摇摆的骑墙派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彻底倒向北方。
后龟山天皇在他的小朝廷中大发雷霆:“大明的天子怎能如此?我才是有三神器有册封的正统。”
“陛下息怒!”他的一个臣子眼睛微闪,在天皇的咆哮中站到了堂中,“臣认识一个从大阪来的商人,他告诉了臣一些事……”
二人对话转为窃窃私语,片刻后,天皇的声音突然放大:“什么?银?”
很快,他的声音又低落了下去。
虽然在北朝政府口中,南朝政府是个穷光蛋,但很显然,天皇手中也不是真的没什么存货呢。
毕竟小金库嘛,谁都有。
将下头送上的小纸条放在蜡烛上点燃后,木白捏着老爹给他的钥匙,牵着弟弟的手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小金库。
作为皇长孙,木小白从小到大拿的小红包那是真不少,而且作为亲子,他和弟弟还将共享母亲的全部嫁妆,不过那是他们成年后的事情了。
已经去世的太子妃是开国大将常遇春的嫡长女,当时又是嫁给太子,据说当时太子妃的嫁妆可是真正的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在太子妃去世后,朱标就将妻子曾经使用过的东西放到库房里封存了起来。
而现在,属于他身体母亲的最后气息就在这儿,不过虽说是太子妃的遗产,按照常规这里的东西是要由木白兄弟的妻子继承的。
而朱标之所以在这时候将它打开,是因为他们必须要将里头的两个小家伙带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虽慢但肥!!昂首挺胸.jpg
我才没有咕咕!!查资料花了点时间,日本的历史……好复杂鸭(缩手手)
ps,最为属国,日本的天皇应该是只能叫殿下的,不过为了让天皇高兴偶尔还是会叫陛下,就和你叫副总经理不会加【副】一样,其实是一种僭越,被使者听到要出事情的那种。
另外,作为属国当然也没有皇宫啦,去过日本的小朋友就知道他们皇宫其实是王宫的配置,天皇是对内,对外叫倭王
看大家好像没明白,文章加了点,首先,对日本来说朝贡就是打秋风,用便宜的东西换贵的,然后自己用或者卖给外国人都可以。
其次,北朝希望得到朱元璋的认可,只要宗主国认可他们,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政权。而南朝也不想要洪武帝认可,他希望大明中立,如果可以的话帮帮他们。
所以对北朝来说,和大明的往来经济和政治都是有好处的。
第97章
木白几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是太子妃曾经的办公室,朱标在妻子去世后,便让人将这个地方封了起来。
在大明的皇宫规划中,男女主人其实都有各自的办公室。
而且仿佛是生怕恩爱不够秀一样,洪武帝和马皇后的办公室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看起来距离挺远,实际就是在一条直线上,后门一开就可到达。
太子和太子妃工作场所的设计也是如此。
作为大明未来的皇后殿下,太子妃嫁人之后就一直跟着马皇后学习,这间书房可以说是见证了她从少女时期到为人母时期的点点滴滴。
关于这位陌生的母亲的一切,木白和木文都是从马皇后那边听说的,木白心里总感觉有些歉疚,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哪怕是记得,他对于这位女性恐怕也不会产生太多的感情,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这个样子,他总有种占了别人便宜还不愿意负责的愧疚感啊!
至于木文,他的心情就更复杂了——他的出生便是母亲的催命符。虽然有无数人告诉他,太子妃不会怪他,太子妃很爱他,但木文小小的脑袋里还是免不了会产生一些自我怀疑。
加上兄长也因为他的拖累失去了对母亲的记忆,所以,木文小豆丁就更内疚了。他觉得自己非但夺走了对于兄长来说很重要的母亲,还抢走了兄长重要的记忆,越是有人告诉他太子妃有多好,这种内疚感就越重。
偏偏作为一个孩子,他又按捺不住对母亲的孺慕之心,总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可能就是察觉到兄弟两人这般微妙的情绪,太子才会选择带着两个孩子推开这扇门。
木文今年实岁五岁,太子妃过世也已经五年,而这五年的时光似乎没有给这间书房带来半分晦涩之气,房间里除了木料清幽的香味,并没有尘封的房屋特有的腐败气息。
木白左右看了一眼,立刻意识到这间房间其实一直被精心打理着。
桌椅、摆设、帘曼乃至于装饰画,屋子里的每样东西都在它原来的地方,就连这儿的窗纸看上去也是刚刚换过不久,颜色还是雪白的。
窗纸的透光率虽不如玻璃,但日光穿过造型优美的窗棂,影影绰绰地投在地面上反倒带出了几分柔和。
室内的木料应当是樱桃木,色泽温暖大方,书柜上的书籍从大到小摆放得十分整齐,还从高到低排列,看着就叫人舒坦不已。
桌上摆放着一整套文房四宝,一块墨锭歪斜着躺在砚台上,仿佛它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但如果拿起墨锭细看,便会发现墨锭的头部似乎因为长久泡在水里又没有好好处理,有明显的膨胀后干裂的痕迹。
无论是这墨锭,还是桌案上天空蓝色的汝瓷花瓶中那一根早已经干枯的树枝都表明,它们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很久了。
木文伸出小手,碰了下那枯枝上的小花,那朵早已经干枯的花骨朵因为他的轻触直接掉落在了桌面上,牵连着好几片花瓣一起化作了碎片。
“这是春和宫的梅花。”朱标轻轻捏起那朵小花,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了,可是那朵小花还是在他的掌心中化作了齑粉。
也许是因为东宫叫做春和宫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洪武帝的个人偏好,东宫内种植了大量的梅花,各色品种的梅花让太子一家人从冬末到春初都被梅香笼罩。
不过,插在花瓶里的其实不是梅花,而是蜡梅。蜡梅名梅却非梅,之所以名字里有个梅,可能是因为它是那个季节唯一的花,先人觉得冬季开花的唯有梅花,便造成了误解,后人也就将错就错了。
木文诞生在十一月末,正是隆冬时节,世间一片肃静中,寻常花儿已经凋谢,梅花又还没开,也只有这香气清幽色调柔和的蜡梅可供观赏。
兄弟俩刚生出了点悲伤,手里头就被塞入了抹布和水桶,笑盈盈的朱标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打扫起了房间。
两兄弟乖乖跑去水缸里舀水,用细布将桌椅灯柱都擦了一遍,至于书架上以及书籍间的灰尘,则交给了鸡毛掸子。
两个小朋友个子都不高,木白干脆将木文举了起来,加上鸡毛掸子的高度,这才扫到了高处。
总体来说,这间房间并不算脏,灰尘也只有细细一层。
“接到你们的消息时,我来打扫过。”朱标解密道。
此刻,他正将花瓶内的梅花取了出来,重新给瓶子里注满了水,然后插入了一支将开未开的荷花——在御花园已经被食草的鹅子军团占领的现在,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只能摘到这种还没开放的鲜花啦!
不过朱标显然并不在意,他笑着给荷花摆了个造型,又在花瓶里插了一片刚刚展开的荷叶。有了这映日荷花,房间里便一下子带上了夏日明媚又活泼的气息,似乎整间房间都亮堂了不少。
在三人的齐心协力之下,这间小书房立刻恢复了它最初的样子。
看着里头精致又大方的布置,木白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娘一定是个优雅大方又温柔的女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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