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朝廷正二品的官员,贪墨几万两白银,算不上什么大事,顶多是抄家丢官了事。可若是在凌璋丧礼上动手脚,还被人抓住,那这事就大了,一个弄不好那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罪名。
李孟德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大声喊道:“皇上,臣冤枉!臣从未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臣挡了某些人的路,这才被栽赃陷害!求皇上明鉴!”
凌南玉接过奏折仔细看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随即将奏折扔了下去,道:“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竟敢在先皇的丧礼上动手脚,真是贪得丧心病狂!”
李孟德急忙将奏折捡了起来,仔细一看,面色大变,上面有给他行贿的官员的口供,还详细地写了全过程,这压根不是一个御史能干出的事,分明是凌南玉要拿他开刀。
“皇上,臣有罪,臣确实拿了银子,却不知他们竟丧心病狂到在先皇的丧礼上动手脚,求皇上看在臣为国效力多年的份上,饶臣一命。”
凌南玉没搭理他,而是看向冯墨卿,道:“方才你说他儿子与西楚有勾连,可有证据?”
“有。”冯墨卿又拿出一封奏折,双手呈过头顶。
小敏子步下御阶,接过奏折,转呈凌南玉,随后退至一旁。
“好啊,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好儿子竟在先皇寿诞前夕,与西楚桓把酒言欢,朕有理由怀疑你们也参与了肃王叛乱。”凌南玉将奏折重重地合上,扬声喊道:“来人!”
李孟德闻言如坠冰窖,急忙喊冤道:“皇上,臣承认贪墨,却万万不敢有叛乱之心,还请皇上明鉴,莫要轻信一家之言啊!”
在场的大臣都保持静默,好似缩起脑袋的鹌鹑,若只是贪墨,与他交好的人还能求求情,可涉及到通敌卖国,那性质可就变了,众人躲都躲不及,谁敢上赶着送人头。
门外的禁卫军听到召唤,急忙走进大殿,行礼道:“属下在。”
凌南玉命令道:“李孟德欺君犯上,贪赃枉法,罪不可恕,把他给朕拉下去,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是,皇上。”禁卫军领命,走上前将李孟德架了起来。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呐!”李孟德拼命挣扎,没想到竟让他挣脱开来,大声喊道:“臣愿以死明志,绝无叛乱之心!”
话音落下,李孟德朝着殿中的龙柱就冲了过去。
“白鹰。”凌南玉岂能让他得逞,出声说道。
白鹰纵身一跃,踩着一众大臣的肩膀,来到殿中,在李孟德即将撞到龙柱时,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随即猛地朝后甩去。‘砰’的一声巨响,李孟德被狠狠摔在地上,连反应都没反应,直接晕死了过去。
凌南玉冷眼看着,道:“把他拖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能让他死了。”
“是,皇上。”禁卫军上前,将李孟德抬起来,拖出了大殿。
凌南玉扫了一眼殿中的大臣,道:“朕虽然常年在宫中,却并非耳聋眼瞎,你们行事之前,想想脖子上有几颗脑袋,想想一家老小会不会给你陪葬。”
凌南玉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却让满朝文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孟德的事定不会那么简单,谁参与其中,谁心中有数,朕心中也有数。朕给你们一次坦白的机会,你们在心里掂量掂量,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一众大臣同样低垂着脑袋,却各自有各的思量。
凌南玉转头看向小敏子,小敏子随即扬声唱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殿中的大臣低垂着头,和身旁的同伴交了个眼神,本想旧事重提的人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自从凌南玉回到京都,就有不下十位同僚下线,被罢官,被流放,那都是轻的,满门抄斩的也不是没有,而李孟德的下场往轻了说被满门抄斩,往重了说就得诛九族。下线的那些官员分布在各个部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催促凌南玉选秀的主力选手。他们就算再傻,也该明白过来了,这选秀的事就是个雷,谁踩进去,谁没好下场。
鸿吉见无人说话,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有奏。”
凌南玉看了看鸿吉,道:“讲。”
“明年的春闱……”
肃王府大门口,小柜子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新做成的匾额,道:“偏了,往左点。又偏了,往右点。唉,对对对,左边的人往上点,对对,保持住便可。”
过往的行人不时有人驻足,和相熟的人小声议论着。
“这肃王府怎么改成杨府了?这宅子的主人是干啥的,能住在王府,就不怕那些御史老爷参他吗?”
“这你都不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位公公,听说皇上就是被他带大的。”
“你们不会连大名鼎鼎的宁公公都不知道吧?”
“宁公公?就是那个断案如神、贪官克星的宁公公?”
“没错,就是他!若没有宁公公,如今这皇位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你可小点声吧,就不怕被人听到,告你个大不敬的罪名?”
小柜子压根就不在意他们在议论什么,换完牌匾便回了王府。
书房内,杨清宁正在吃早饭,抬头看向小瓶子,道:“丹青公主今日过来拜访,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妥当,老爷放心便是。”
“开业的日子就定在二十八吧,二十六开始试营业,放出去一部分稍微逊色的产品,试营业期间办理会员,且充值五百两以上的,所有商品按九折销售;充值一千两以上的,按八五折销售;充值一千五百两的,按八折销售。”
小瓶子点点头,道:“好,待会儿我便让人传话过去。”
“还有,店内营业员的素质一定要有保证,要做到进退有度,无论是什么客人进店,都要做好服务,不能戴有色眼镜。”
小瓶子认真地听着,“嗯,我会不定期地去店里查访,若遇到这种问题,会及时解决。”
“对了,香满堂的员工培训工作做得如何?”
上次去香满楼查访后,杨清宁便专门请了宫里的嬷嬷,调教那些女员工,一是提高她们的眼界,二是调整她们的仪态。后来他还专门写了店规,就挂在后堂更衣室,就是要让她们时刻看着,别忘了规矩。
“效果还不错,至少仪态和眼界都有所提高。”
“那就好。”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朝廷的工坊建成了,过段时间便能正式投入生产,到时你还得去工坊做一段时间的监工,若有哪里不妥,也能及时指出。”
小瓶子微微蹙眉,道:“要去多久?”
“他们何时能顺利制造出玻璃,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我明白了。”
公主府,凌丹青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内侍的通禀:“公主,礼部尚书家二公子求见。”
凌丹青心里一揪,随即说道:“不见。传话给门房,礼部尚书府的人一律不见。”
“是,公主。”
内侍脚步匆匆地赶到门口,将凌丹青的话如实传给门房。
公主府门外,李玉成焦急地等着,昨晚他并未住在尚书府,而是去了别院,今早回来时,发现府门前站着许多锦衣卫,正驱赶着府中男女老少往外走。他急忙躲了起来,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知一旦他走过去,定会被抓。他想了一圈,决定去找凌丹青,昨儿她的态度就很奇怪,今儿他们家就被抄了,其中定有关联。
李玉成背对着街道,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唯恐锦衣卫的人发现他,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门上的小窗开了,露出了门房的脸,“我家公主说不见,二公子还是赶紧走吧。”
李玉成闻言蹙起眉头,道:“你可说明是我要拜见公主?”
“奴才说得清清楚楚,公主说了礼部尚书府的人一律不见。”
李玉成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越发觉得此事与凌丹青有关,只是他不敢再纠缠,唯恐凌丹青叫人把他捆了,交给锦衣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