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低头看了看, 一马平川, 确实不像, 便在坐在屏风后等着。等了没一会儿, 便见小宁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和白色的布。
杨清宁伸手接了过来,转过身塞进衣服里,随后又转了回去, 问道:“这样像了吗?”
“像是像,只是容易移位,还是要固定一下。”
杨清宁看向他手上的白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道:“好, 那你帮我缠上。”
小瓶子点点头,帮着杨清宁缠好,再去看, 扁平的身子顿时丰满了起来。
杨清宁低头看了看,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事关身家性命,可马虎不得,道:“可还有哪里不妥?”
小瓶子移开视线,白皙的耳根通红一片,提醒道:“公子,您最好不要说话。”
杨清宁点点头,“哦,好。”
见他神情十分认真,小瓶子也渐渐恢复平静,道:“走路也要注意,不要大步流星,步伐小些。”
“这样?”杨清宁在房中走了几步。
“再收些。”小瓶子边说,边做起了示范。
杨清宁认真地练习了几遍,这才走出了屏风。小瓶子趁这个空挡,赶紧换上衣服,简单地挽了个头发。
陈慧抬头看了过去,不由看得呆住,杨清宁本就男生女相,如今再一副女子的打扮,当真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尤其是那双宛如秋水的眼睛,让人一见难忘。
小瓶子换好衣服,转出屏风,瞥了一眼发呆的陈慧,出声说道:“公子,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走吧。”
“好。陈慧,你在这儿不要动,我会让人来救你。”
陈慧回神,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慌忙错开目光,却又舍不得,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一旦脱困,定派人给你送信儿。”
两人没再多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杨清宁不断地催眠自己,现在他是个女子,脚步一定要小,体态尽量轻盈,不要与人说话。能否逃出去,就要看他的演技如何了。
两人很快便下了楼,小瓶子让杨清宁站在一旁,自己上去和掌柜说话,他本身就是太监,再加上他刻意捏着嗓子,倒与女子的嗓音相差不多,只是说多了还是会露出破绽。
“掌柜,方才我与我家小姐在楼上遇到一个公子,浑身是血,吓人极了,您还是快去瞧瞧吧。”
掌柜一听变了脸色,连忙问道:“敢问姑娘,那人在何处?”
“我瞧他进了靠近楼梯口的那间雅间。”小瓶子边说,便想楼梯口瞧了瞧。
“多谢姑娘,我这就去瞧瞧。”
小瓶子提醒道:“掌柜,我瞧那人衣着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您可得留心了。”
“好,多谢姑娘提醒。”
见掌柜上了楼,两人急忙出了茶楼,走在街上,杨清宁尽量放松,却还是难免有些心虚,总觉着周围的人都在瞧着自己。他靠近小瓶子,用帕子捂住嘴,小声说道:“我们得赶紧找辆马车,时间长了,难免会露馅儿。”
小瓶子眉头紧皱,小心留意着四周的行人,道:“咱们的马车不能坐了,定有人盯着,皇宫的路也不好走。”
杨清宁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思量了思量,道:“这个时辰衙门应该都放工了,你可知刑值的住处?”
小瓶子微微一怔,随即答道:“知道。”
“那就去刑值的府邸。”
杨清宁果断做了决定,他想过去吴乾军的侯府,只是世人皆知吴乾军与他的关系不浅,若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定然是他,难免侯府附近也有人盯着。而刑值则不然,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去那儿相对安全些。
两人埋头往前走,偶然间发现前方出现一队人,骑着马在街上溜达,当杨清宁看到为首的人时,不禁微微蹙眉,拉着小瓶子停住了脚步,走向一旁卖布的摊位,装模作样地摸着摊位上的布。
摊主见有客人上门,急忙热情地招呼道:“小姐,您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小人摊子上最好的布料,也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
杨清宁咳了两声,捏着嗓子小声说道:“这布怎么卖?”
“什么?”摊主靠近杨清宁,道:“小姐,您说话大点声,小人没听清。”
小瓶子开口说道:“我家小姐问这布料多少钱。”
摊主笑着说道:“这布料两百文一匹。”
那马上的人慢慢悠悠往这边走,小瓶子无奈只能讨价还价消磨时间,“两百文贵了些,摊主再便宜些。”
“咱这布料价格虽然高了些,却花样新颖,结实耐磨,小姐买了绝对不吃亏!”
“别家的布也差不多,唯独你卖的贵些,若非你这花样,我们家小姐喜欢,也不跟你啰嗦。”
“两百文当真是最低价,若是再低,小人就只能赔钱了。”
小瓶子在这儿与摊主纠缠,杨清宁则暗中留意着马上的人,那人仅是瞥了他们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马儿溜溜达达地往前走,很快便与他们错开。
杨清宁见状松了口气,出声说道:“一百文,若是成,就买,不成就算。”
“一百文?瞧您这身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怎么出手这么小气,还什么小姐!满大街您问问,谁家的布一百文能卖。”摊主的语气变得不客气,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轻视。
“既然不成,那就走吧。”杨清宁并不在意,反正他们本就没打算买,拉着小瓶子就走。
谁知那摊主竟不依不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道:“你们在我这儿磨蹭半天,耽误我不少生意,怎能说走就走。”
小瓶子微微皱眉,“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摊主弯腰在地上抹了一把土,随后蹭在他们摸过的布上,道:“这布被你们弄脏了,你们还想走,门都没有。今儿你们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杨清宁转头看向骑马的人,见他被吸引了注意,暗叫不好,从荷包中拿出一块碎银子,扔在了地上,趁那摊主弯腰去捡,拉着小瓶子就走。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杨清宁的背影,随即翻身下马,看向身旁的侍从,道:“我有事,你们不必跟着。”
“王……”侍从话到嘴边,又急忙改了口,道:“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那人眉头一皱,不悦道:“我去哪儿,还需向你禀告?”
侍从垂下头,道:“属下不敢,公子恕罪。”
两人快步走出大街,拐进一处偏僻的巷子,杨清宁走得有些喘,忍不住‘咳’了几声。
小瓶子紧张地问道:“您没事吧?”
杨清宁摆摆手,道:“还有多远才能到?”
“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那就赶紧走吧。”
待杨清宁喘匀了气儿,两人继续往前走。
一盏茶后,他们终于到了刑值的侍郎府。
门口的家丁拦住了两人的脚步,道:“两位留步,敢问小姐是哪家的,来侍郎府是为何事?”
小瓶子靠近家丁,从怀中掏出腰牌,小声说道:“我们是东宫的内侍,奉殿下之命,乔装改扮来找刑大人,有要事相商。”
家丁看了看他们的腰牌,不禁有些怀疑,道:“你们是东宫的人?”
“你若不信,可以拿着令牌,给刑大人查看。”小瓶子冷声说道:“不过就怕因此耽误了大事,你担待不起。”
见他们有所怀疑,小瓶子紧接着说道:“冒充东宫之人,那可是死罪,你看我们像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若你们再耽搁下去,一旦出了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名家丁相互看了看,道:“两位请。”
杨清宁闻言松了口气,跟着他们进了侍郎府大门。
来到门廊底下,小瓶子转头看向两名家丁,叮嘱道:“我们的身份是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则杀无赦。除了刑侍郎以外,任何人问起我们的身份,你们就说是刑侍郎的亲眷,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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