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东西是在双龙山,为何他们要将皇庄附近的村子都管控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除了为财,还能为什么?”
小瓶子的眉头皱了起来,“私吞田产收息?”
王秀春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里的租子是外面的四倍,以致于就算这几年年年丰收,附近的村民依旧食不果腹。”
“那路大有的死与此事有关?”
王秀春一怔,没想到小瓶子会联想到此事上,随即说道:“我亦是这般猜测。他们这群人实在黑心,村里的妇人几乎被祸害了个遍,但他们出不去村子,若不想死,就只能忍气吞声。”
小瓶子眉头皱紧,道:“畜生!”
王秀春叹了口气,道:“你们来了,这里也就有救了。”
“既然这里藏了秘密,为何还要上报路大有的死讯?”
王秀春困惑地皱起眉,“这个我也没想明白,路大有的死一旦曝光,定会引人注意,与他们所隐藏的秘密有碍,这就很矛盾。”
“你可知这里的掌权人是谁?”
“就是路氏父子,现在路大有死了,路占城管事。今日让我去张家看诊,就是路占城的主意,他怀疑你们的身份。”
“你是如何对他说的?”
“我说你家少爷病入膏肓,药石罔顾,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我们用的身份是沧县人,家中经商,少爷因早产而自小体弱,之所以来双龙山,是因道士蛊惑,说山上有龙气,可起死回生。”小瓶子三言两语说清了他们编造的身世。
王秀春点点头,道:“路占城素来小心谨慎,即便有我为你们作证,他也未必会信,定会派人前往沧县证实。”
“张家大宅的人一直在我们监控之中,沧县那边也已派人做了安排。”
想到杨清宁,王秀春笑了笑,道:“你们家少爷才智过人,是我多虑了。”
“还有要说的吗?”
“你不是皇后的人?”王秀春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不是。”小瓶子回答得很干脆。
“原来如此!”王秀春恍然大悟,忍不住感慨道:“皇上不愧是皇上,佩服佩服!”
“若无他事,我便走了。”
“那是……太子?”
小瓶子并未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王秀春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张家是龙潭虎穴,太子身份贵重,你们千万小心才是。”
“告辞。”小瓶子没再逗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秀春看着关上的房门,不禁长出一口气,犹如囚犯般的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小瓶子快速赶回南田村,悄无声息地回到落梅园。
为了安全起见,杨清宁和凌南玉都睡在正房,对外说是两人感情深,凌南玉不放心杨清宁,要整夜陪护。
小瓶子从房梁上跳下,行走在阴影里,来到窗前,轻轻推开,随后翻窗而入。
“小瓶子?”听到动静,杨清宁便清醒了过来,看向窗前的人影。
“是奴才。”
小瓶子听杨清宁的声音有些不对,来到桌前倒了杯水,紧接着来到床前,递了过去,道:“少爷,喝点水,润润喉咙。”
杨清宁小心地坐起身子,不想吵醒正在熟睡的凌南玉,接过茶杯喝了几口,道:“此行可顺利?”
“他料定奴才会去,一直在等奴才。”
“他是个聪明人。”杨清宁并不意外,问道:“皇庄的事他是否参与其中?”
“他说没有。”小瓶子将两人的对话,详细地说了一遍。
“培植什么东西?”杨清宁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这么费尽心机,无非有两个目的:钱和权。若是为权,那就是培植势力,这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人和武器。若是人,那就是练兵;若是武器,那就是私造兵刃。若是为钱,那他们培植的就是极为赚钱,却又不容于世的东西……”
一个名词进入杨清宁的脑海,让他的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呢喃道:“难道是……”
“少爷猜到是什么了?”
“皇城中最近可流行什么东西?就是那种闻到或者食用后,感觉飘飘欲仙,若是一段时间不闻或者不吃,就会异常难受的东西?类似五石散,或者寒食散的东西。”
杨清宁太过激动,一时没控制好声音,吵醒了身边的凌南玉,他迷迷糊糊地问道:“小宁子,怎么了?”
杨清宁拍了拍他的身子,轻声说道:“没事,殿下接着睡便可。”
凌南玉在杨清宁的怀里蹭了蹭,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了过来。
“少爷说的五石散和寒食散是药吗?”
“你没听过?”杨清宁微微一怔,随即问道:“那你是否听过某样东西闻到或使用后,感觉飘飘欲仙,若是一段时间不闻或者不吃,就会异常难受的东西?就是会上/瘾,很难戒掉的东西?”
小瓶子摇摇头,道:“奴才常年在宫中,对这种东西不太了解,少爷倒是可以问一问老吴,若京都真有这种东西出现,他应该会有所耳闻。”
“也对,那待明日再问问他。”
凌南玉接话道:“宁哥哥说的这是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这是一种毒/品,能让人上/瘾,上/瘾后不食用,就会非常痛苦,就算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因此动摇。这种毒/品一开始售价不高,待人上/瘾后,价格就会翻倍,因为上/瘾以后就难戒掉,就会一直买,直到五脏衰竭而死。”
“既然是毒/品,那为何还有人买?”
“因为用过毒/品后,会让人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很多人都沉迷其中,以致成瘾。再就是被人下毒,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毒/瘾。”
“宁哥哥为何突然说起这个,难道与这皇庄有关。”
“方才小瓶子说,王秀春曾去过双龙山,无意间听到那些人说,他们好像在秘密培植什么,我便查猜到了毒/品上。”
“这种毒好分辨吗?”
“很难分辨。”
“那他们若投毒与京都的井水中,那岂非整个京都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
“应该不会。这种毒不好研制,产量应该不会太大,若他们想要权,会想办法将这种毒下给朝中重臣。若他们只想要钱,那多半会对京都显贵,以及富商下手。”
“既然这么难发觉,万一他们把毒下在咱们吃的水里,那咱们岂非都得中毒?”
杨清宁学的刑侦,对毒/品没有太多研究,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毒/品,更是没有概念,也不知他们提炼出的毒/品是否无色无味,难以让人察觉。
“这个东西服用一定量以后才会上/瘾,我们喝水吃饭时,多留意一些,若身体有些不对,便即刻停止进食,应该不会有问题。况且这都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玉儿不必太过担忧。”
小瓶子出声说道:“那明日起,所有茶水饭食,都由奴才试过以后,少爷再用。”
“保险起见,咱们吃的喝的,最好是自己备着,可在晚上趁人熟睡时,去井里打水,换掉他们准备的水。”
小瓶子沉吟片刻,道:“好,那就照少爷说的办。”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奴才告退。”
凌南玉又往杨清宁身边凑了凑,好奇地说道:“宁哥哥,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毒的?”
“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
第99章 城南皇庄(6)
御书房, 凌璋将批阅好的奏折合上,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往外看着。
“天有些阴沉, 看似要下雨。”
高勤接话道:“春雨贵如油,下雨好啊, 庄稼正缺水呢。”
凌璋深深吸了一口气, 微凉且潮湿空气进入身体,让他疲倦的精神清醒了些许, 道:“今年又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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