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听后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过凌南玉的日子会不好过,没想到他承受的比自己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见气氛有些低沉,于准缓了神色,道:“现在好了,杨老爷回来了,皇上的精气神也就回来了。”
杨清宁感激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照顾皇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
杨清宁沉吟片刻,道;“我回来一事,不想惊动其他人,还请于太医暂时保密。”
“杨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于准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小瓶子,识趣地起身说道:“我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
“有劳于太医了。”
于准转身离开,路过小瓶子时,点头示意。小瓶子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待他走出房门,这才走了进来。
杨清宁出声问道:“午饭可曾用过?”
“用了。在麻记豆花喝了碗豆花,吃了几个羊肉馅儿煎包。”
“听上去不错,只可惜我不吃羊肉,不过豆花倒可以尝尝。”
杨清宁受不了羊肉的膻味,除了烤羊肉串以外,其他羊肉的做法都吃不了。
小瓶子了解杨清宁的口味,笑着说道:“煎包还有猪肉馅儿的,赶明儿我给老爷买来做早饭。”
“好。”杨清宁笑了笑,道:“铺子的状况如何,可有发现什么问题?”
“香满堂的生意不错,客人络绎不绝,但净美阁有些问题。我在铺子附近转了一圈,发现有不少铺子都在售卖香皂,做工和味道虽然不如咱们,花样却差不多,还比咱们卖的便宜,铺子里有不少客人购买。倒是咱们铺子客人很少,伙计多半在闲着,做什么的都有。”
香满堂是化妆品店,净美阁是专卖香皂。香皂的工艺简单,时间一长,总会被人琢磨出来,这个杨清宁并不意外。
他想了想,道:“既然他们走贫民路线,那咱们就走高端路线。你去寻一些调香师,专门负责调制香皂的香味;再寻一些雕刻手艺好的匠人,香皂做出来后,由他们专门负责雕刻;最后找一找卖盒子的商铺,定做一批包装盒,价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包装盒一定要高档。”
“好,我记下了。”
“既然生意不好,那就暂时关门吧。你让人在门口贴上告示,就说店内装修,暂时停业,重新开业后,将有新品上市,数量有限,若想购买,敬请关注开业消息。”
小瓶子点点头,“好。”
“还有……”杨清宁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道:“你的事够多了,你把小敏子叫来,我有事吩咐。”
“老爷有事直接吩咐就好。”
“以前身边只有你,我这身子又不争气,只能劳累你,如今身边人手够了,就不必事事靠你,你也能稍稍放松一下。你之前不是说都没时间习武吗?”
“这里除了我和老张,都是皇上的人。”
杨清宁一怔,随即好笑地说道:“话虽这么说,却也不必较真。长平,这些年你为我做了太多的事,也该有自己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老爷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杨清宁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总不能事事都交给你做吧,你不是神,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小瓶子微微蹙眉,纠结了一会儿,道:“我去叫小敏子。”
杨清宁见状出声说道:“长平,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知道。老爷说得对,贪多嚼不烂,还容易误事。”
杨清宁松了口气,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小瓶子没在多说,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就叫了小敏子过来。
杨清宁径直吩咐道:“小敏子,你去城中的牙行转转,看有没有售卖或者出租的铺子,还有大点的宅子。”
“老爷,那宅子是用来……”
“用来做作坊,不必在城中,城郊便可。若是没有合适的,也可以瞧瞧卖地的,新建也不是问题。”
小敏子提醒道:“老爷,皇上在城中可有不少铺子,皇庄也可以建作坊。”
“皇上的铺子是皇上的,不是我的。”
小敏子不解地问道:“以您和皇上的关系,用得着分那么清吗?”
“自然要分清。我现在做的,是在为自己增加底气,若将来有一日,皇上喜欢上了旁人,我也有底气转身离开,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我想要的事。”
一旁的小瓶子开口说道:“你是皇上的人。”
小敏子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见他正看着自己,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是老爷的人。”
小瓶子与他对视良久,方才移开视线。
杨清宁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介意。”
小敏子不在意地摇摇头,道:“我们之间也是老熟人,他什么脾气,奴才清楚。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老爷说的,奴才也明白了,表态是应该的。若当年不是老爷救奴才,奴才早死了,哪还有今日,跟着您,是奴才心之所愿。”
“你明白就好。铺子的事不着急,年前办好就成,需要多少钱,你直接跟小瓶子要便可,我的钱都在他那儿。”
“是,奴才明白。”
交代完要做的事,杨清宁便去了书房,给凌南玉做生辰礼。
凌南玉回宫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来,首先接到信儿的是内阁,鸿吉和邱礼即刻放下手里的公务,直奔乾坤宫而去。这半年以来,他们担惊受怕,如今终于熬到头了。
他们到时,凌南玉正召见高勤,他现在依旧是东厂厂公,只是卸去了司礼监掌印的职位。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高勤上下打量凌南玉,见他神清气爽,不仅长出一口气。
凌南玉直截了当地说道:“朕召你过来,是要父皇写得遗诏。”
一看到凌南玉的精神状态,高勤就知道杨清宁定回了京都,却还是问道:“宁公公回来了?”
“回是回来了,但他不想进宫,安置在肃王府了。”
高勤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宁公公的意思是……”
“他已经答应朕了。”凌南玉说话时,难掩得意,道:“所以朕才向你要父皇的遗诏。”
“皇上,不是奴才抗命,实在是先皇曾叮嘱奴才,必须亲自确定宁公公的意愿后,再将遗诏取出。”
“那你随……”想到杨清宁的叮嘱,凌南玉住了口,道:“他说他回来的消息暂时保密,朕这几日不能过去,你找个时间去肃王府一趟,问一问他便可。”
高勤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凌南玉坐到御案之后,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道:“朕离开这段时间,朝中那些大臣可安分?”
高勤也随之走了过去,道:“大部分人还算恪尽职守,只有那么几个动了歪心思。”
凌南玉抬头看了过去,道:“哦?动了什么歪心思?”
“他们打算鼓动朝臣,联名上书,要求皇上选秀,尽早立后。”
“这么说他们是想在人选上动手脚?”
高勤如实说道:“他们打算举荐礼部尚书李孟德主办此事,还打算请李太妃出面,定下皇后人选。”
凌南玉冷笑出声,道:“他们的手伸得挺长啊!”
高勤请示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凌南玉眼底闪过杀意,道:“谁参与此事,便查谁,朕不想这些人在眼前碍眼。”
高勤躬身说道:“是,奴才明白。”
凌南玉一边浏览着奏折上的内容,一边问道:“据你所知,李太妃是否参与其中?”
“信儿是递进去了,只是李太妃未做回应。”
凌南玉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勾画着,“李太妃可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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