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瞒不过公公。”刑值并没有否认,而是哈哈一笑,道:“我和监正也是迫于无奈,公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与监正是想为百姓做点事,只是做事也要注意分寸,否则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选择公公,我和监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公公与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二、公公深受皇上倚重;三、公公是御马监掌印;四、公公擅刑事,实在是不二人选。”
刑值的爽快,让杨清宁备有好感,笑着说道:“那咱家是否还要谢谢两位的抬举?”
“公公若是心气不顺,我给公公赔个不是。”刑值拱了拱手。
杨清宁挑了挑眉,道:“如此简单?”
皇庄的事能得以解决,且速度这么快,全是杨清宁的功劳,刑值心里有数,爽快地说道:“那公公想如何?直说便可。”
“听闻刑大人写得一手好字。”
刑值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道:“成,待我回去写上十幅,亲自给公公送去。”
“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公公的问题问完了,那是否该公公为刑某解惑了。”
“咱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路大有被杀一案,大人是否已经锁定凶手?”
刑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虽有些猜测,却没有证据。”
杨清宁紧接着问道:“那人是谁?”
“路大有的贴身护卫李华。”
“大人因何怀疑他?”
“那路大有虽未习过武,却力大如牛,能杀得了他,还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必定是对他下了药。能接触路大有饮食的,除了他专属的厨子尤达,就只剩下他的两个贴身护卫,一个是李华,一个是路奎。路奎和路晋一样,都是路家的家生子,爹妈兄妹全在路家做事,与路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基本可以排除路奎。”
见刑值吞了吞口水,杨清宁抬头看向小瓶子,道:“给
刑大人倒杯水。”
小瓶子应声,给刑值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刑值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随后说道:“尤达是厨子,若路大有被人用了药,第一个怀疑的定是他,他要杀人,也不会用这种蠢办法。而那个李华,本是小李庄的村民,因身手不错,被路大有看中,收到了别院,据说他用了整整五年,才被路大有信任,作为贴身护卫。而就在他被提拔为贴身护卫的一年后,路大有便死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
杨清宁提出疑问,道:“刑大人能想到这儿,路占城应该也能想到,那他为何不怀疑李华?”
“在路大有死亡当晚,李华去了双龙山,有不在场证明。”
“这……刑大人可是破解了他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
刑值苦笑着说道:“还未来得及,然后就被抓了起来。”
杨清宁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的问题问完了,大人有何想问的,直接问便可。”
刑值迫不及待地问道:“听闻公公是年后来的皇庄?”
“是,初五方才过来。”
“初五到今日不过十几日,公公是如何将皇庄里的事查清的?”
杨清宁听他这么问,索性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公公仅凭蛛丝马迹,便能猜到他们费尽心机藏的秘密……”刑值听后,眼睛亮得好似二百瓦的灯泡。
杨清宁被他看得不自在,道:“咱家这也是误打误撞,误打误撞。”
“公公是因何进的宫?”
话题转移得有些快,让杨清宁有些跟不上,停顿了一会儿,方才答道:“父亲好赌,输光了家产,便将咱家送进了宫。”
“这种人不配为人父母,实在令人发指!”刑值听后猛地站了起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道:“若公公没有进宫,而是选择科举之路,成就将不可限量!可惜,实在太可惜!”
杨清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好笑地说道:“大人不必如此,咱家并不后悔入宫,若非如此,咱家又怎会遇到殿下。殿下聪慧孝顺,好学上进,定能将南凌国发扬光大。”
刑值闻言点了点头,道:“公公说的也是。若非公公悉心照料,太子殿下也不会有今日,只能说天意如此,只是为公公惋惜。”
因着对杨清宁能力的认可,刑值便将近两年所遇的难题,一一讲给他听。杨清宁认真听着,在思考过后,说出自己的见解。两人你来我往,说得口干舌燥,茶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完全忘了时间,待他们回过神来,房间里已经掌了灯,还是小瓶子出声打断两人,他们在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双龙山上,凌南玉站在一棵大树下,眼睛看向别院的方向。
白鹰撞了撞吴乾军的手臂,示意他上前。吴乾军用眼神问他‘你怎么不去’。白鹰小声说道:“我又不会医术。”
吴乾军语塞,犹豫片刻走了过去,出声说道:“殿下可是担忧公公的病?”
凌南玉收回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否醒了。”
“咱们来之前公公的烧便已退了,这会儿应该醒了。”
凌南玉戴上兜帽,道:“你说他的身子可还有好的可能?”
吴乾军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若是一直养着不生病,有好转的可能,只是不可能痊愈。”
凌南玉深吸一口气,道:“到底是我牵累了他,好好一个人,变成这副病恹恹的模样。”
吴乾军闻言安慰道:“殿下,这并非您的错,要怪就怪陈钰,是他图谋不轨。”
“若非我的身份,若非为了保护我,他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殿下……”
“我没事。”凌南玉打断吴乾军的话,道:“也无需安慰。”
“是。”吴乾军看着凌南玉的背影,突然有种自己所面对的不是凌南玉,而是凌璋的错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白鹰走了过来,道:“殿下,吃食已经准备好,您用些吧。”
凌南玉点点头,抬脚走了过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不敢生火,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将带来的食物摆进盘里罢了,一盘油饼,一盘熟肉,一碟点心。
凌南玉吃了点油饼和点心,便放下了筷子。
于荣解下水囊,道:“殿下,属下这里有酒可以御寒。”
凌南玉并未去接,皱眉说道:“行军打仗,不许饮酒,于指挥使可是忘了规矩?”
于荣急忙解释道:“殿下,臣不曾饮酒,只是怕山上太冷,专门为殿下准备。”
“不必,这点冷我还受得住。”凌南玉也没让于荣难堪,道:“有劳于指挥使了。”
于荣躬身说道:“殿下言重,是臣思虑不周,不会再有下次。”
“清缴双龙山事关重大,虽然此次作战由我只会,但我毕竟年幼,经的事太少,若作战计划有何不妥,你们尽管指出,不必因我的身份,而有所顾忌。”
白鹰接话道:“殿下放心,臣等明白。”
吴乾军也开了口,“臣等之所以不说,是因殿下的布置并无不妥,而并非有所顾忌。”
“那就好。”
距离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凌南玉的心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越发强烈。
“不好!”凌南玉猛地站起身,脸色十分难看。
白鹰见状出声问道:“殿下,发生了何事?”
“这里交给白鹰指挥,于荣配合行动,吴乾军带领营骁卫随我回别院!快!”
“别院?”吴乾军率先想到的便是杨清宁,道:“难道……”
“消失的路占城!”凌南玉没在多说,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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