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玉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往郭家大宅赶,一队营骁卫护佑在左右,纵马在街道之上,吆喝着行人避让。而高勤则率领东厂的番子紧随其后。
‘砰’的一声巨响,街上的众人皆被吓了一跳,凌南玉的马儿也因惊吓,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甩了出去。他慌忙勒住缰绳,停在了原地,看向发生声音传来的方向。
白鹰眉头皱紧,道:“这是爆炸,方向正是官宅所在。”
“快走!”凌南玉扬起马鞭,朝着爆炸的方向奔去。
爆炸响起,浓烟散去,整个厢房被炸得一片狼藉,地上更是被炸出了一个坑,坑的一边是泥土,另一边是一块巨大的石板。
黑衣人欣喜地说道:“大人,这就是那密道的入口!”
黑衣统领严重闪过凶狠之色,道:“加大火药用量,接着给我炸!务必要让里面的东西永远消失。”
“不好了,大人!”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
“大人,外面有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应是冲着咱们来的。”
“他们有多少人,多大功夫能到?”
“约莫三十人左右,他们骑的快马,眼看着就要到了。”
“你们去拦他们一拦,至少要拖延一盏茶的功夫。若有人胆敢不尽心力,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属下遵命。”
一队黑衣人前往拦截凌南玉,另一队准备火药,务必在凌南玉到来之前,让杨清宁以及里面的东西全部消失。
正赶来的凌南玉很快便与黑衣人遭遇,高勤见来人不多,亦不死战,很快便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扬声说道:“殿下,他们在拖延时间,这里交给我们,您快去救宁公公!”
凌南玉心急如焚,命令道:“营骁卫听令,随本宫去救人,凡阻拦者,杀无赦!”
“是,殿下。”
马匹横冲直撞,很快便将黑衣人冲散,凌南玉在白鹰的保护下,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密室中,杨清宁正与小敏子查看账册,突然听到一阵巨响,紧接着密室的地面一阵晃动,房顶更是有尘土落下。
杨清宁捂着耳朵,晃了晃脑袋,靠着墙壁稳住身形,过了好一会儿,耳鸣才慢慢消失。
“公公,这是怎么了?”
杨清宁苦笑着说道:“他们打不开密室,便想用火药炸开。”
“火药?”小敏子变了脸色,道:“他们这是想致我们于死地!”
“若不能拿到东西,便索性毁了,只要不落到皇上手上,他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聪明的决定。”
“公公,都到这时候了,您还能谈笑风生,奴才真是佩服!”
杨清宁苦笑着说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咱们已经尽了力,是生是死只能看天意了。咱家这身子死了是解脱,倒是你,被咱家拖累了。”
“公公说的哪里话,若非公公,奴才怕是八年前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能与公公死在一处,奴才心甘情愿。”
“你放心,若我们当真死了,殿下定会善待你妹妹。”
“殿下宅心仁厚,奴才自是放心的。”小敏子犹豫片刻,接着说道:“奴才有一事,想问问公公。”
“何事?”
“公公为何没净身?”
杨清宁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在我中毒昏迷的那几日发现的?”
小敏子点点头,道:“那几日都是奴才侍候的您,您放心,此事只有奴才知晓。”
杨清宁长出一口气,道:“之前我还庆幸,居然昏睡了九日,也没被人发现,原来是你一直在帮我。”
“您救过奴才的命,奴才自当报答。若非今日危在旦夕,奴才便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当年我净身时,正巧赶上宫变,负责给我净身的老太监被乱军砍死,之后便糊里糊涂地进了宫。”
杨清宁看着小敏子,不禁庆幸之前的决定,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否则若让其他人知晓,指不定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
“原来如此。”小敏子点点头,道:“那公公真是幸运。”
“幸运吗?”杨清宁深吸一口气,道:“有了这个秘密,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唯恐哪一日被发现,就好似一把刀悬在头上,指不定哪一日便落了下来。”
“公公放心,奴才定为你保守秘密,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
“你已替我守了八年,我自然是信得过你。其实用火药也挺好,若死,就是粉身碎骨,这个秘密便不会被人发现。”
“公公,奴才相信殿下定能及时赶到,救公公于危难。”
“死不死的,我倒是并不在意,就是怕这些证据会被毁了。若我们死了,他们逍遥法外,那就太不值了!”
就在此时,凌南玉已经带人闯进了郭家大宅,径直朝着西院奔去。院子不小,好在火药味甚浓,他们可以顺着味道一路找过去。
一名黑衣人跌跌撞撞地进了院子,大声叫道:“他们闯进来了,大人快走!”
黑衣统领看看弄好的火药,眼中闪过阴狠之色,道:“他们定是来救人的,待他们进了院子,再点火,我要送他们一起上西天!”
“是,大人。”
黑衣统领走出房间,紧盯着院门的方向,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院门被人撞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映入眼帘,紧接着便看到了骑在马上一身红衣的少年。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不禁呢喃道:“太子殿下……”
凌南玉冷眼看着院中的黑衣人,命令道:“杀无赦!”
黑衣统领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纷纷冲了上去,也不恋战,边打边退。凌南玉救人心切,步步紧逼,直到他来到东厢房门前。那黑衣统领挥了挥手,那群黑衣人突然停下攻击,纷纷后撤。
白鹰察觉不对,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呲呲’的响声,他猛然回神,扬声说道:“是火药,快撤!”
凌南玉闻言心下一惊,他已看到了燃烧的引线。身子骤然被抱住,紧接着纵身飞了出去,不待他们落地,‘砰’的一声巨响,滚烫的热浪将他们推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凌南玉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轻飘飘的,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白鹰回过神,急忙打量凌南玉,问道:“殿下,您没事吧?可有伤到哪儿?”
凌南玉推开白鹰,踉跄着爬起来,跑向东厢房,却在他来到近前时,‘轰’的一声,房梁塌了下来。
“殿下,里面实在危险,还是等清理过后,再进去吧。”
凌南玉两眼通红地看着他,“小宁子还在里面,我得去救他!”
白鹰拦着凌南玉,道:“殿下,宁公公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您稍后片刻,待我们给这房子做了支撑,您再进去。”
“那还等什么,快做啊!”
白鹰急忙下令,让人为房顶做了支撑,凌南玉慌忙跑了进去,看向房中地面被炸出的大洞,密室的入口虽被炸开,可入口的石板被炸得碎成了块,将入口堵住,人根本进不去。
凌南玉不顾身份,蹲下身便开始搬石头。
白鹰连忙招呼营骁卫的人上前帮忙,“殿下,这里交给我们,您去一旁等着就成。”
凌南玉没有理会白鹰,依旧不停地搬着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将杨清宁救出来。
东厂的人也来了,高勤见状连忙叫人上前帮忙,自己也将拂尘扔到一边,卷起衣袖裤脚上前帮忙。
应天府的人本应最先到,讽刺的是他们却是最后一个到的。应天府府尹马昭见凌南玉竟也在,(之前的应天府调任了),慌忙上前行礼,却被凌南玉一脚踹在地上。
“你是应天府府尹,职责便是保应天府太平,可如今火药炸了两回,过去一个时辰,你竟才来,朝廷要你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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