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听闻于指挥使与宁公公交好,没想到竟是真的。”凌鹏另辟蹊径,暗讽于荣与杨清宁结党营私。
鸿吉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王爷,如今查找刺客为要,若王爷再行阻拦,就连下官也不得不怀疑王爷的用心了。”
邱礼应声道:“朝中大臣皆知宁公公最擅侦查,但凡宁公公接手的案子,都能在短时间内侦破,太子殿下让他调查刺客有何不妥?这是刑事,并非朝政,王爷几次三番阻拦,到底是为何?”
内阁首辅、次辅相继站了出来,质疑凌鹏的用心,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更加露骨。
凌鹏的脸色越发难看,道:“本王并非要阻拦搜查刺客,只是支持张大人宦官不得干政的说法。”
“王爷,救命啊,王爷。”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众人纷纷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内侍挤开人群,走向凌鹏,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您若是不出手,我家主子可没有活路了。”
杨清宁瞥了来人一眼,扬声说道:“搜身继续,不要被其他事干扰。”
他们想演戏,那就陪他们演,索性这场寿诞就是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台,不演个过瘾,对不起他这些天死掉的脑细胞。
凌鹏神情一滞,随即调整表情看向面前的内侍,道:“你是谁,你家主子又是谁?”
“奴才小吉子,是西华宫的奴才,奴才的主子是六皇子殿下。”小吉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焦急地说道:“王爷,我家殿下病了,却无人敢请太医,如今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求王爷救救殿下。”
凌鹏眉头皱紧,道:“六皇子可是皇上的子嗣,病了为何不敢请太医?可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躲懒?”
小吉子慌忙摆摆手,道:“王爷明鉴,不是奴才们躲懒,而是宫中的管事喜公公不让奴才们请太医。”
“岂有此理!主子病了,他一个奴才不好生侍候,还拦着不给请太医,这是要造反吗?谁给他的胆子!”
“王爷有所不知,喜公公可是东宫的人,为宁公公办事,在这宫中谁敢与太子殿下作对?”
凌鹏一脚踹在内侍身上,怒道:“混账东西!太子孝顺皇上,友爱兄弟,宽和待人,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你怎敢胡言乱语!”
小吉子不顾身上的疼痛,重新跪好,道:“王爷,奴才说的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去西华宫一看,我家殿下就在床上躺着,昏睡不醒。”
凌鹏闻言半信半疑道:“难道太子当真……”
“当真什么?”杨清宁打断凌鹏的话,讥诮地说道:“王爷还未去西华宫核实情况,便下断言,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凌鹏转头看向杨清宁,道:“这奴才口中说的可是当朝太子,攀污太子,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他为何要撒谎?”
“收买、恐吓都可以。”杨清宁平静地看着凌鹏,“只要幕后之人承诺,事后会给他家人一大笔钱,并将他们安全送走,他为何不能撒谎?或者幕后之人拿他的亲人相威胁,承诺只要他这么做,便将他的家人平安送出京都,若换成王爷又该如何选择?”
鸿吉看出不对,插话道:“既如此,那就派人随他去西华宫,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说。”
“鸿阁老说的是。只是肃王殿下为何这般轻易便信了他的话,甚至连查证都不肯,居心叵测啊。”
凌鹏脸色阴沉地看着他,道:“宁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家什么意思,王爷心知肚明。”杨清宁扫了一眼,方才出声为凌鹏说话的人,道:“你们之中谁还有话说?”
众人一怔,相互看了看,郭靖之出声说道:“太子殿下不喜六皇子,也是有原因的,年前……”
杨清宁看他就像看一个笑话,“郭大人,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
郭靖之闻言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要说的是皇室丑闻,且不说他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就单是他当着这么多的面说出此事,那他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他连忙找补道:“我是想说就算太子殿下再不喜六皇子,也不能如此对待同胞兄弟。”
杨清宁看向人群中的刑值,道:“刑大人,咱家很好奇,就郭大人这脑子,是怎么坐上刑部右侍郎这个职位的。”
刑值瞥了郭靖之一眼,道:“公公,这个问题你得问吏部。”
杨清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我记得这些人中似乎就有吏部的,怕不是结党营私吧?”
郭靖之被气得脸色涨红,道:“刑值,你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竟也巴结这为祸朝堂的阉人,我郭靖之羞于与你为伍!”
“郭大人抬举我了,我倒是想巴结宁公公,可惜宁公公压根不给机会。”刑值看向人群中的南凌官员,道:“在场有谁送的礼,是宁公公收了的?不妨站出来说一声,刑某改日上门讨教讨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说话。
刑值见状接着说道:“众所周知,这南陵官场最难敲开的门就是宁公公的门,这么多年宁公公从未收过一次朝臣的礼,未曾答应过一次朝臣的宴请。谁若说他结党营私,那真是睁眼说瞎话,丧了良心了。”
郭靖之见无人说的话,道:“明面上没有,暗地里还没有吗?”
“那郭大人说都有谁送了,送的什么,但凡能在宁公公那儿找到的,我刑值跪地认错。”
郭靖之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但凡在朝中为官的人,都会留意东宫的动向,虽说不能百分百了解,也能了解个六七成,杨清宁莫说收礼了,那礼物压根就没进过东宫的门。就算是栽赃,也栽赃不了。
“我说的是太子殿下不友爱兄弟,你为何转移话题?”见在场众人对他指指点点,郭靖之恼羞成怒,仅存的一殿理智也没了,“就连亲兄弟都能如此对待,难保不会对皇上下手,我看这场刺杀说不准就是太子指使。”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终于是难不住性子了。只是事情的发展并非他们预料的那般,郭靖之的行事显得太过刻意,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所在。
杨清宁冷眼看他,道:“郭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郭靖之下意识地看了凌鹏一眼,道:“自然!太子就连亲兄弟都如此对待,为何不能对皇上下手,说不准这场刺杀就是他自导自演一出戏码。坏了!”
郭靖之说着说着,突然提高了音调,道:“皇上被太子带走了,此事若当真是太子所为,那皇上岂非凶多吉少?”
杨清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道:“皇上子嗣不多,唯一能胜任太子之位只有殿下,殿下何必再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搞什么暗杀,这不是自毁前程吗?为了拖殿下下水,竟开始用这种拙劣的手段了?”
郭靖之狡辩道:“虽然皇上子嗣不多,却并非只有太子一个皇子。”
“那依郭大人高见,剩下的两个皇子,谁能胜任太子之位?”
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只要还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三个皇子中唯有凌南玉是太子的最佳人选,若说旁人那就是昧着良心说话了。
“五皇子和六皇子还年幼,即便现在不如太子殿下,难保将来不会超越。”
“呵呵。”杨清宁嘲讽地笑笑,道:“今日我算是开了眼了。如此错漏百出地栽赃陷害,你们居然也做得出,是笃定皇上性命不保吗?”
“放肆!你一个小小内侍竟敢诅咒皇上,明显心怀不轨。来人,将他拿下!”事情脱离掌控,凌鹏唯恐生变,不再过多纠缠。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竟真的有禁卫军走了过来,想要将杨清宁拿下。小瓶子上前一步,将杨清宁护在身后。与此同时,于荣也上前一步,挡在了杨清宁身前,“禁卫军竟然听从王爷的命令,看来王爷当真是想重操旧业,打算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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