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璋淡淡地开口:“那证人是谁,现在何处?”
“证人是当时在房中的西楚国军士,如今就在宫门外。”
凌璋眉头微蹙,一副为难的模样,“既是广桓王身边的侍卫,又怎能作为人证,岂非有包庇之嫌。”
西楚桓闻言即刻反驳道:“陛下,他们所说的人证,也是与他们关系密切者,是否也有包庇之嫌?”
“这自然不一样。我们是苦主,你们是加害者,我们的人能做人证,而你们的不行!”小瓶子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陛下……”
凌璋摆摆手,打断西楚桓的话,道:“朕以为有道理。”
西楚桓……
吴乾军与小瓶子对视一眼……
凌璋旁若无人地拉偏架,让西楚桓十分无语,来之前他确实预想过,应该会有这样的场面发生,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完全是开头一句话,剩下全靠编,反正除了他,其他都是自己人。
第112章 寿诞在即(5)
“朕希望广桓王能给朕一个交代, 否则朕只能修书一封,问问西楚帝,是否打算开战。”
对于凌璋来说真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西楚桓被抓了个现形,私自扣押南凌官员的罪名, 他是背定了。
西楚桓也明白了凌璋的意思, 自己此时在南凌京都,距离西楚千里迢迢, 再加上他本就理亏,此时的他就是那案板上的面团, 只能任凌璋揉圆搓扁。
既然挣扎无望, 那就索性忍了, 西楚桓深吸一口气, 道:“小王知错,还请陛下看在小王并未犯下大错的份上,饶恕小王,小王将不胜感激。”
他们已经做到这份上了, 事情就必须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
事实证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句话, 十分有道理。
“这般说来, 广桓王是承认囚禁我朝官员,意图不轨了?”
“小王承认对宁公公意图不轨,是因小王对宁公公一见倾心, 小王知错,还请陛下饶恕。”西楚桓是选择忍了, 却绝对不能承认凌璋给自己按上的罪名,否则西楚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凌璋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说这么多年的相处,凌璋已将杨清宁划归为自己人的行列,西楚桓当着他的面如此羞辱杨清宁,这就相当于打他的脸,道:“你以为朕会信?”
“陛下,在我们西楚国迎娶男妻很是寻常,宁公公相貌俊美,又是一副玲珑心肠,小王对他倾心并无不妥。若陛下愿意成全,小王愿迎娶他为王妃,保证绝不薄待于他。”
凌璋冷眼看着他,道:“看来广桓王是有所依仗才这般肆无忌惮,莫非西楚真与东吴结了盟,想要打破四国相安无事的局面?”
“陛下,我们西楚绝无此意,也并未与东吴结盟。小王是真心倾慕宁公公,否则也不会冒着被陛下误解的风险,做出此等事。”西楚桓想要脱身,只能咬死了这件事。在他想来,凌璋是绝不可能让杨清宁与他有任何关系。
“吴乾军,护送广桓王回四方馆,朕将亲自发国书给西楚帝,在未接到西楚国国书之前,广桓王不得离开四方馆半步。”
吴乾军领命道:“是,臣遵命。”
吴乾军来到西楚桓面前,道:“广桓王请吧。”
西楚桓站起身,道:“小王告退。”
西楚桓清楚就算自己抗议,也无法让凌璋改变主意,索性什么都没说,省的浪费口舌,跟着吴乾军出了乾坤宫。两人刚出乾坤宫,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凌南玉。
吴乾军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西楚桓也随之行礼道:“小王见过太子殿下。”
西楚使团进京后,曾到皇宫拜见,凌南玉因此见过西楚桓,冷笑道:“广桓王真是威风啊,便是来了我们南凌的地界,也是这般毫无顾忌,本宫不知是谁给了广桓王这么大的依仗?”
自得知杨清宁的身份后,西楚桓就开始后悔,只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倒是因此让他对杨清宁多了几分兴趣。
“小王与宁公公一见倾心,行事上虽有些出格,却也是出自本心。父皇让小王来给陛下贺寿,本就有和亲的打算,若殿下愿意……”
“闭嘴!”凌南玉的脸色黑如锅底,脑海中回响着西楚桓那句‘小王与宁公公一见倾心’的话,怒道:“别以为你是西楚国亲王,本宫就不能把你如何,若是惹恼了本宫,本宫有无数办法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西楚桓闻言变了脸色,没想到凌南玉会说出这番话,道:“太子殿下,虽然西楚国不如南凌国强盛,却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小王在父皇心中虽不如太子皇兄,却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若小王在南凌当真有个好歹,父皇能倾全国之力,为小王复仇。到时候就算我们西楚灭国,你们南凌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会成为北幕和东吴蚕食的对象。殿下可要想清楚。”
眼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吴乾军连忙上前一步,道:“殿下,皇上已下令广桓王禁足四方馆,没有皇上的准许不准离开。”
凌南玉沉默良久,方才转开视线,抬脚进了乾坤宫。逆鳞触者死,现在或许动不了他,但总有一日,他会死在他手上。
西楚桓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没想到明明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凌南玉,竟有这样可怕的压迫感。
西楚桓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宁公公很受太子看重啊。”
吴乾军不想搭他的话茬,各国都有在敌国京都安插细作,这是公开的秘密,各国皇室发生的事除了一些隐秘,对于他们都不是秘密。杨清宁虽然不常出宫,他与凌南玉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隐秘,西楚桓不可能不知,只是伪装罢了。
吴乾军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爷请。”
西楚桓看了看他,抬脚走了出去。
凌南玉气冲冲地走进乾坤宫,径直进了御书房,道:“父皇,这个西楚桓实在太混账,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凌璋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一切都只是小宁子的猜测,莫说真凭实据,这事压根就没发生,朕能把他如何?”
想到西楚桓的有恃无恐和厚颜无耻,凌南玉便怒火中烧,道:“他扣押小宁子这事是真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凌璋依旧没有抬头,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勾画着,“朕已让他禁足,还会亲自发国书给西楚帝,只是结果无非就是道个歉了事,如今这形势谁敢率先开战?到最后不过是给旁人做嫁衣裳。”
凌南玉不甘心地说道:“父皇,您没看到他方才那副模样,他就是仗着咱们有所顾忌,才那般肆无忌惮。”
“朕教你的都忘了?”凌璋终于抬起了头,严厉地看着他,道:“遇事要沉着冷静,让人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如此急躁,除了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还有何用处?”
凌南玉悻悻地坐了下来,却依旧不服气,道:“父皇息怒,儿臣知错,儿臣就是听不得他侮辱小宁子!”
“做事要用脑子,方能事半功倍,而不是只会用蛮力。”凌璋提点道:“西楚和东吴私下结盟的事,相信北慕国也很感兴趣。”
凌南玉明白凌璋的意思,他这是想借力打力,道:“可这只是小宁子的猜测,事实并未发生,咱们也并无真凭实据,北慕国那边能相信吗?”
“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找出真凭实据,总之一句话,西楚和东吴确已联盟。”
凌南玉若有所思地看着凌璋,“父皇打算和北慕国联盟?”
凌璋从御案之后站了起来,踱步来到堂中,道:“北慕国是三国中最让朕忌惮的,他们虽然人少,却个个
骁勇善战,尤其是骑兵,所到之处,横冲直撞,就好似下山之猛虎,与他们联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凌南玉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恕儿臣愚钝,不太明白父皇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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