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好像做错了。”沈从祁皱了眉,他凌厉的眉目总是会在触及楚秾的问题上露出类似于孩子一般茫然稚嫩。
他肯定楚秾一定喜欢他,而且喜欢得很,非他不可的那种。
但是楚秾从来不向前一步,他站在对面干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自作聪明地学了一招激将,以为可以把楚秾逼出一点动作。
但是他在楚秾身上真的笨拙,总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人结果,过去拿捏人性的一招全都成了回旋镖,割伤了楚秾又扎在了自己身上,差一点就真的把楚秾推远了。
结果他到头来才发现,他的千般肚肠,万般算计,都比不上方轻泽脱口一句他要死了。
今天一早,他就加了钱投方轻泽家的医院。
‘死’得很好。
楚秾看着沈从祁真诚的眼,觉得这种眼神其实不该出现在沈从祁脸上然而沈从祁却为他流露着,毫无顾忌,丝毫没有傲慢,楚秾被触动,他垂了眼。“其实,也是我懦弱了。”
楚秾早就察觉了自己对于沈从祁的想法,并不干净坦荡。
但是他的内敛又慌张,始终不敢往前走一步,他就自己瑟缩在安全的屏障里,潜意识等待着沈从祁会在面前离开,这样他就不用背负罪责,背负自己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这种事,他在瑟缩的壳子里,咬着牙以为自己还可以回到往常。
“而且我对你并不信任。”楚秾在此之前,他的确信报纸比信沈从祁更多。
沈从祁就是坏的,而且从一开始毫无顾忌地展露他的坏,楚秾看不全沈从祁,只能依赖相信过去的一切论据,最后自己给自己的逃避找到了等待的节点,以为沈从祁一定会走。
“我以为你就是闹一阵,没什么认真的吗。”楚秾说:“你已经功成名就了。”
站在更高的位置上,看到过更高的风景,怎么还会为他一个男人停留呢?
楚秾并不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能让一个人和铺天盖地的权利和美人对抗,欲望可以压倒爱意的,何况沈从祁从头到尾都是重欲的人。
“……”沈从祁对着他,深沉的眼光目不转睛,他亲了亲楚秾的手指说:“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的。”
“居然让你以为我不认真。”沈从祁喉结滚动,眼眸上微光闪烁,他面相甚至温柔着。
“你现在记住,在这个世界,一定是我最喜欢你,对你最好。”
“嗯。”楚秾听着这话,被他一双眼迷惑了,他也认真地回望,差点迷失在沈从祁视线的漩涡里。
“这话……”忽然,他皱了眉:“有点土。”
沈从祁也皱了眉:“好像是有点。”
“我回头给你写封情书?”
“好像,更土了。”
……
一天一夜之间,沈从祁把几家造谣的报纸出版社全部告上公堂的消息疯传北都,再加上一条北名角林仲春是叛军余孽的消息轰得全北都都闹哄哄的。
谁能知道原以为的风流子到头来还是个只在花丛中走一遭却不沾一丝一毫的主也没人知道身段清高的林仲春反而是个祸害北都的叛徒。
阴阳颠倒,好坏斗转,这世界消息全乱了套,从上到下,茶余饭后全都谈论着这几件事,沈家又热闹了一遭。
沈从祁和楚秾在外面呆了一天一夜,直到门外的人散尽了才一前一后回的沈家。
沈从祁先回去,引走所有人注意力,楚秾再后脚踏进沈家,两个人一前一后隔了一个时辰,佯装毫无干系地回去。
楚秾走进空荡的沈家时,自己隐约心虚。
他们两个很像是……偷。
不过似乎其实和偷没有太大差别,而且他和沈从祁更加严重,小妈和儿子,还是两个男人。
离经叛道得惊世骇俗。
楚秾更心虚了。
他踏步踩过沈家门槛的时候,脚步都下意识放轻了,生怕自己会遇见什么人。
不过沈从祁显然足够招摇,他那所有人注意力全都吸引走了,一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人遇见他。
楚秾走到自己偏房处,刚刚踏进门,一抬眼就直接顿住了脚,皱了眉。
沈从严坐在轮椅上,对着他满院子的花,脸色沉着,听见声音,缓缓从轮椅上转过身,看向楚秾。
沈从严用一双极其复杂的,极其死气沉重的眼神看过来。
胡子拉碴,苍老狼狈,像个受了灭顶之灾的中年人。
他看着楚秾,声音嘶哑问道:“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
沈从严坐在楚秾院子里,沉默的阴冷地看着楚秾,生生让楚秾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楚秾心底涌起一阵恶寒,怔在原地,身体本能地:不敢往前。
沈从严似乎察觉了楚秾防备的模样,他表情一瞬间变化,肌肉略微走向,他表情温和又轻松,沈从严轻轻动了动轮椅的轮子,他声音也淡下来,解释说:“昨晚……你不在。”
“嗯。”楚秾随即也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松懈了腰肩,顿道:“我昨天去谈生意去了,有一批新种需要引进来。”
“嗯。”沈从严点了点头,他望着楚秾,眼镜片照见了雨落过后地夕阳残照,反射望进楚秾眼里,楚秾看不清他的眼神,然而他仍旧笑得温润,他缓缓开口道:“我很羡慕你可以去外面谈生意。”
“如今,就算我腿脚好了,只怕也没法坦然地同别人说什么生意了。”
“不会,外省你的产业仍在,只要大少爷你好好修养,腿脚好了,你的人一定还是跟在你身边的。”楚秾眼光向下看见沈从严轮椅上那双折损的腿,恻隐微动。
当初沈从严也是谈笑间游刃有余的商场大人物,现在腿脚折断,半身瘫着一动不能动,精气神也跟着一起都碎了。
“是吗?”沈从严笑了一声,笑声在院子里回荡良久,看着楚秾,说道:“那可借三姨娘吉言了。”
“三姨娘现在是全沈家甚至是全北都最有夫福气的人,想必说的话一定比外面的寺庙门院有用,对吧?”
“……”楚秾皱了眉,夕阳光照遗落,沈从严的眼睛在镜片下轻笑着,但笑得却让楚秾觉得不舒服。
“大少爷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楚秾移开目光问。
“没什么,本来是想要找你一起去看戏,谁知道戏子和主角最后没来,你也没来。”
“大概是天意不让我同你看这一场戏吧。”沈从严挪动轮椅,缓缓走过楚秾身边,他道:“不过这戏,很是好看,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同你一起去看。”
“那改日再约吧。”楚秾道。
“好。”
……
沈从严楚秾的偏房处缓缓挪动轮椅出来,一瞬时,他的表情便变了,温润从容变成一种深刻的阴寒,眼底算计浓郁,先前清朗的面目变成了阴狠嫉毒的脸。
门外小厮立刻拥上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些情况,他直接掐着轮椅的手指死死发白,他冷着脸,挥了挥手,就让小厮走了。
自己冷神许久,眼底阴毒却越发浓郁。
一天一夜。
沈从祁和楚秾一起消失了一天一夜。
分明按照计划中,今天沈从祁该在林仲春的床上,会被报纸出版社当场揪住,沈从祁和林仲春再也逃脱不了干系,楚秾会亲眼看着沈从祁和林仲春是怎么一起在床上翻云覆雨。
他不信已经睡了男人的沈从祁还能动楚秾一丝一毫的心神。
届时他可以趁虚而入,攻破楚秾心房。
沈夫人默许他和楚秾,只要楚秾点头,沈从严笃定楚秾一定是自己的。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大早他就跑过来,却扑了空,意外得知楚秾昨天半夜被车接到了酒楼,随即出版社报纸立刻就轰炸般地落了全北都。
沈从祁把几家造谣的出版社给告了,其中好几家就包括沈从严特别联系的几家报纸。
沈从祁简单直白地划干净了他和林仲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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