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对叛逆,任性又离经叛道的存在,他是楚秾根本不敢跨越的深渊,楚秾自己也察觉到,却无力改变自己对他的注意,于是只能夹在缝隙里,矛盾自封,不动不作,让沈从祁自己给他答案。
沈从祁落子,他尘埃落定。
一日,楚秾照旧呗沈夫人唤去看望沈从严,沈夫人被喊去看药,楚秾留在沈从严身边,和他一起散步,轮椅在水泥地上倒腾着转,咕噜噜的,楚秾跟着轮椅缓慢走动。
沈从严同他谈论这些日子得粮价还有花行市场,楚秾不时应和,纵使沈从严身体残废了,但是履历和经验仍在,楚秾同他交谈这些并不排斥。
两个人边走边聊时,迎面一阵脚步嘈杂,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过来,身边跟了几个助理秘书,忙得却看着没什么正业,看见沈从严和楚秾走在一起,他顿住脚步,换方向走近。
“大哥。”沈从祁喊沈从严,目光却看向楚秾。
楚秾一看见他心里就略微烦躁,没有对上他的视线,自己低了头。
然而楚秾听见沈从严问:“听说你要去给林仲春过生辰?”
楚秾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沈从祁,错愕不已。
沈从祁换了正装,西装革履,头上还上了发胶,露出一张分外英俊得有攻击性的脸,身挺板正,高高站立,完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但是他却是要给林仲春过生辰。
楚秾呼吸喘了一下,没有看清沈从祁的眼,就急忙移开了目光。
“大哥也想去?”沈从祁脸色愉悦,对上沈从严,话语里显然散漫着轻松,听着就漫着一股子混不吝的气息。
“你好好玩吧。”沈从严推拒:“我是个残废,去了反而招惹非议。”
“成。”沈从祁点了点头,没兴趣安慰沈从严,抬腿要走。
却听见沈从严忽然开口说:“你要是喜欢人林仲春,就赶紧把人娶回来,给个名分,不要教他成天做个戏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我看他样子,也是想要进沈家门的。”
楚秾想起来那个欢喜着跑向东屋处的花旦少年模样,眉头皱得更深,忽然心口烦躁顿起,依稀刺痛。
“……”沈从祁顿住脚,回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嗯。”
“我先去了。”沈从祁抬腿离开。
楚秾终于抬眼看向了他的背影,忽然悲哀地觉得只怕明天会看到报纸上沈从祁给林仲春庆生的标题。
楚秾闭了闭眼,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大少爷,我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楚秾躬身,随即立刻转身走了。
……
林仲春是全北都最红的名角,生辰宴也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一屋子年轻名媛富贵少爷,还有一些商贾,热闹应酬成一堆,沈从祁是里面最大的咖也是最惹眼的。
林仲春作为寿星,目光一躲不躲地看着,眼波流转,赫然全是沈从祁,像是一把小钩子,恨不得要把沈从祁的人和心一起钩过来。
一屋子闹在一起的人心照不宣,对于两个人的绯色传闻全都默认,打趣般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他们两个暧昧流转,也看他们之间明流涌动。
似乎林仲春同沈从祁对得最久,也打得也最亲热,过去那些人似乎变成了过眼云烟,沈从祁现下目光独独停留在林仲春身上。
还入席了过往从不参加的生辰宴,如此偏爱,显而易见。
沈从祁从来生辰宴会场开始,林仲春就恨不得立刻扑到沈从祁身上。
沈从祁坐在席上,眼神示意,下属立刻把礼物递给林仲春:“林先生,这是我们司令特地准备的。”
“多谢沈三爷。”林仲春修习戏曲多年,眼神最为明亮,望着沈从祁眼波如水,沈从祁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生辰快乐。”
这还是沈从祁难得地主动同他说话,林仲春险些欢快地惊愕出声,他欢喜着应下:“多谢沈三爷吉言,沈三爷同乐,沈三爷快快入席吧。”
说着,林仲春指引沈从祁坐上主桌。
“……”沈从祁没有拒绝,上了主桌的主宾座,彰显地位,也是林仲春特地留的,距离他最近的座位。
两个人并身而坐,林仲春时刻顾及沈从祁的表情,生怕他提出异议,或者不悦,然而一顿应酬冗长的酒席一路吃下来,沈从祁没有太大意见,林仲春松出了一口气,心头泛起一阵喜悦。
酒席吃完后,年轻人当下时新的社交又闹了一阵,跳舞打牌,听戏消食,沈从祁却都没有离开,众人面面相觑,沈从祁似乎有意在陪林仲春。
林仲春也极其受用当下沈从祁的柔情,勾着身段向沈从祁敬酒,红酒杯在灯光下流淌着澄澈的光,沈从祁低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酒杯,一口灌下了酒。
林仲春高兴得脸颊绯红,盯着沈从祁连魂都丢了:“三爷,我头有些晕了,你陪我回房间好吗?”
沈从祁看他,眼神玩味,凌厉构型的眼里情绪复杂,但他没有开口拒绝。
当下年轻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宴会闹了一阵,就恰到好处地默认隐瞒了两位主人公的消失。
林仲春一进到房间就暧昧地进了浴室,在热气氤氲里清洗身体,他对着镜子看自己清秀年轻的脸,他回想这些日子的甜蜜,自己不自觉地勾起笑容,得偿所愿般欣喜。
他其实在那杯酒里下了药,沈从祁现在在门外必然已经发燥了。
只等着他一出去,两个人必然会发生点什么。
他仰慕沈从祁已然许久了,从第一眼开始,林仲春觉得这世上大概只有沈从祁家室完美,相貌英俊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他对沈从祁几乎偏执地,热情地去欢喜,几乎热爱得自己尊严都丢了,三番五次地把笑脸凑上前,极尽讨好。
可沈从祁偏偏对自己的姨娘情有独钟,那日林仲春看得极其清楚,沈从祁看着那个姨娘的神情。
那可不是什么厌恶,沈从祁眼里全是那位姨娘,他明目张胆地爱极了她。
他当日被这个消息吓到,一转眼就对上了沈家大少爷的视线,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姨娘手段当真高明,一连勾了沈家两个少爷,都对他情深意切,爱恨难断。
沈从严甚至都丝毫不顾及廉耻孝义,说沈老爷一死,姨娘就是他的。
说林仲春自己爱慕沈从祁,而他喜欢姨娘,两个人可以合作,将两个人打散,各自圆满。
他们两个人都见不得他们暗度陈仓地搅和在一起,他们立刻选择了合作,沈从严很了解沈从祁,林仲春同沈从祁相处如同获得了宝典一般,得心应手。
想到沈从祁这些日子对自己态度的软化,林仲春心跳雀跃,稍过片刻他就是沈从祁的人了,这几乎让他兴奋得心脏骤停。
林仲春舍不得洗太久,把自己淋过一遍,就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正好听见外间焦躁的脚步声,他缓缓躺进了床铺里,用棉被裹住自己,在被褥里把浴袍脱了下来。
他心跳如雷,耳边缓缓听着脚步的靠近,他试探着地探出头。
然而下一刻一张清俊周正的脸怼在他面前:“你想毁了沈从祁的清白?好让他嫁不出去?”
“那你死定了。”
“什……”林仲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上乍然疼痛万分,他昏迷了过去。
“哇,他怎么就晕过去了?”方轻泽疑惑不已:“也没点迷香啊。”
“把他丢到胡同窑子里。”沈从祁让人把瘫倒在床上的林仲春拖了出去,目光嫌恶,犹如看一只臭虫一般。
沈从祁从来就不是个善茬。他的耐心只在楚秾身上,其余一律是装的,要么按耐住性子,而且,他极端厌恶被算计的感觉,仿佛臭虫蹦哒到头上还要跳两下的脏臭嚣张,他恶心得不行。
一边的秘书敲门进来报告:“回司令,他的确和沈从严有所勾结。”
“而且他同叛军余党有暗中交涉,似乎过去一年里,一直在内外传递消息。”
“啧啧,原来还是个余孽。”方轻泽回头看着沈从祁冷脸淡漠的模样,他觉得好笑,道:“他居然想要毁你清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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