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从上一个家跑出来的那一刻从没想过会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湿漉下垂的头发,一双沾染雨水的湛黑眼睛,男人的大衣和皮鞋微微泛着潮意,说话的声音像水滴打在雨伞上,低闷又沉重:“我有间地下室,来不来?”
光着脚站在桥洞破草席上发怔片刻,边野扔掉了手里的冷馒头,一声不吭地跟着男人走,后来他知道了男人叫卫凛冬,是个大夫,有家,有伴侣,他患有严重的隐疾。
边野得到了温暖的衣服,遮风挡雨的住处,还有可口的饭菜,一个午后,一次意外,边野撞见了卫凛冬的秘密。
——
之后。
他们躲在卧室门后,一条光柱般的缝隙外是皮鞋过来过去晃动的影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暗哑的咯吱声。
“哥,是不是又难受了?”
“叫叔。”
“哥你……”
“不叫就别,碰我……”男人咽着,喉结无声地滚动:“听懂了吗?”
卫凛冬x边野
冷性寡言隐疾攻X又纯又野忠犬受
攻有同性伴侣,会分手,年上,+15岁。
受,性格执拗,前期纯后期疯,大号忠犬。
微博@毛球天下
叔攻、年上、HE、剧情、狗血
第1章
「我出差了。」
一条对话框突然弹入手机浮到眼前,卫凛冬眨了下眼,手指一划清除掉,此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他转过身。
高擎戴着腕表进来,有些恹恹地扫了一眼卫凛冬,他刚从会诊下来。
这时候早过了下班时间,作为周五最后一位病人总让人有种莫名的烦躁感,高擎收敛起不良的情绪,转去看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堪的世界。
“雨够大,”坐到电脑前,他示意对方:“来,坐吧,药吃得怎么样?”
“不好。”卫凛冬说得很简练。
这是个复诊病人,高擎浏览着上次的看诊记录:“没一点缓解?”剂量已经足够大了,他抬眼打量过去。
男人健硕俊朗,身材足够高挺,笔直宽厚的腰背衬托出的不止是干练和傲气,还有股颇为强大的压迫感,他没有坐,而是站到了桌前,高高在上的角度让眼中冷淡的目光更加分明。
“没,降低你那方面的……反应?”
多少有被干扰到,高擎有些结舌,他迅速调整状态,专注在病历上。
按照上次的诊断记录,这是一名典型的,由于多巴胺分泌紊乱导致的性.瘾症患者,诱因不明地时常面色潮红,性1欲亢进,可能发生在吃饭,工作,日常活动,严重时就连跟人说话都会发作……不过,病人外在状态似乎并不像检验结果所呈现出的那样严重,如果单从指标数值以及临床经验来判断,他使用的药剂剂量没有问题。
“我没怎么吃,”卫凛冬告诉他:“副作用太大,我无法上台做手术。”
……破案了。
高擎耸起肩膀,往椅背一靠:“那你不按时按量地服药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种病除了用抗抑郁抗焦虑这类药物进行控制就没有太好的手段,像嗜睡头晕易疲劳视物模糊这些副作用肯定会有……啊,”他似乎想到什么,再度靠近桌沿敲打着键盘问:“已婚?”
男人“嗯”了一声。
做好病历备注,高擎习惯性地用一根手指拨弄下巴尖:“回去跟你爱人好好沟通,聊一聊,心理上特别是身体上……我是指某种程度啊,”他作出一些讲解时的惯用动作以缓解不必要的尴尬:“往往家人的陪伴,开导,纾解会比药物更有效直接,你懂我意思吧?”
卫凛冬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拉开门时,高擎在后边叫了声:“这位病人……”
卫凛冬回过头,他一袭深黑的羊绒大衣,衬衫领口,西装前襟,乃至垂在脖颈间的围巾都是纯粹而浓重的黑色,他就像一棵夜幕下拔地而起的苍树,静默地伫立着。
高擎一时有些张不开嘴,面前这个人就是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他咽下喉咙,说:“那什么,想不想从精神方面着手试试?我有个朋友,最近正好有这方向的研究课题,你愿不愿意……”
这里略作停顿,卫凛冬接下:“可以。”
高擎立刻翻名片,窗外闷雷滚滚,递过去时他特意找话闲聊:“这天啊,就非得在下班时下,可真要命。”
对方浅淡地扯了一下唇角。
“他也是名大夫你放心,水平可比我高多了,”高擎指着那张名片,略有些结巴:“有,有空你跟他聊聊,他人很好的。”
卫凛冬轻微点头,推门离开。
“哪位?”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道男声。
“我是高擎医生介绍的,”车里的男人咬上一根烟,搓开打火机:“想治疗性1瘾症。”
“叫什么名字?”医生问。
“卫凛冬。”
电话那端顿了下,一些翻页的脆响:“他倒是把你的资料发来了,今天我约满了,哪天有空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把医院地址和科室发你短信,是这个手机吧?”
一缕轻飘白雾在口鼻处散开,卫凛冬仰靠车座,拧着自己鼻梁:“我近期抽不出时间,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尽量控制房1事的频次,不要过度追求刺激,防止成瘾更深,等有空来我这边,尝试从精神层面调整一下,看看有没有改善。”
“好。”
男人把烟灭掉。
雨瓢泼而下,水一层层沉厚地覆着在车窗上,将外面搞得斑驳不清,卫凛冬开着闪灯,一直停在路边。
离他最近的花店有人在搬动店外的花花草草,在疾雨中忙乱地收拾着……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他高高地抬起屁股压低腰,即便被雨水浸透的车窗没那么清晰,那一截晃动着的赤裸后腰也着实显眼。
刮雨器有节奏地划动玻璃,在车内发出一下下剐蹭的声响。
卫凛冬的呼吸似乎有些重了,鼻翼扇动,他无意识地舔了下嘴,拉开视线。
划开手机,在那个他拨走的对话框中发:什么时候回来?
直到这辆车启动,也没有信息进来。
雨下得疾且大,毫无预兆,天气预报根本没报。
开始时街上满视野骚动的人群,转眼间就变得稀稀落落,最后只剩漫天泼倒的雨水和狂风席卷下狼狈的城市,卫凛冬开着车排在路口的红灯下,从医院出来天就已经黑了,这会儿只能依稀看到影影绰绰,被雨扭曲的街边灯火。
能见度这么差,卫凛冬也还是注意到他家小区前的高架桥下,那个晃动的人影——
这是个在桥洞下生活的人。
最近一段日子时常会进入他的视线,说来也巧,这座横跨市中心的桥,桥体本身极为壮观,四通八达的支线像纠缠着的八爪鱼触角,横亘在他家以北的主路上,他通勤时唯一可以看到的两处都有这个人的存在——
起初是对面修路拦了半个桥墩,他不得不睡进他的视线里,而后整个桥墩沦陷,他彻底搬家了,从对面挪到了他家这边,更大程度地展现在他眼前。
桥洞深幽僻静,投下的阴影足以遮蔽边沿地带,卫凛冬也只是在有限的几次阳光不错的日子里见到过这位“桥下霸主”。
刚刚入冬就来了这么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气温可想而知,车窗边缘不一会儿就结出一层透白冰霜,卫凛冬看着蹲在桥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影子,他转动方向盘,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
磐石般坚实的桥洞一样无孔不入地被雨侵犯,踩在一汪一汪的泥水中,卫凛冬把伞稍微向后倾斜,站到了桥壁上那片乱糟糟的影子跟前——
影子明显僵了下,随即变了形状,像是在抬头。
这是个少年模样的男孩,乍一眼不好判断有多大,大抵不会过十七八的样子。
卫凛冬跨前一步,大衣上挂着尚未浸透的水珠,即便从车上一下来就打伞,照样隔绝不掉空气中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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