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狠狠穿透男孩的脊背,使得它大幅度抖动。
唐楚咬的——
这是边野首先想到的。
在那个侧墙夹缝中其实很多情节都很模糊,大部分时间他都像只惊弓之鸟,处于高度紧张和恐惧之中……唐楚怎么就咬着他了,根本回忆不起来。
“没有,”边野冲口而出:“没咬着。”
地下室静了。
很久,卫凛冬说了一句:“是么?”
呼吸骤然停止,边野使劲咬合齿关,他说漏嘴了。
声音继续传过来:
“把眼睛的布摘了。”
作者有话说:
最终还是没舍得走……
第35章
没有动作,没有反应,床上的人像一尊泥雕,没有一丝波澜。
纱布外没被遮挡的部位以及整片纱布都像是某种装饰品,静止着,毫无生命感,卫凛冬连边野的呼吸都捕捉不到了。
已然露底。
从男孩躲他的手,卫凛冬就认定发生了什么。
摘下腕表,他又说一遍:“拿下来。”
边野隐瞒的迹象过于明显,口气变得像在祈求:“卫叔,叔,我真没事,没有多不舒服,不需要担心的……”
其实很少叫他叔叔,即便叫也会不顺畅地打磕绊,似乎在对方心里从来没认可过自己这个‘叔叔’,叫起来也就烫嘴了。
会叫,就只会是在某种特殊情绪下——
卫凛冬直接动手,纱布外猝然逼近的影子令边野做出一瞬的反射动作——向床外跑。
揽上腰的手臂粗壮而有力,随便一个碰触就能感觉到肌肉隆起的线条,边野的挣扎全部来自本能。
过去太多次近身肉搏,多到记不清楚,反抗比想象中激烈许多,卫凛冬把边野扔回床上时被对方膝盖顶入腹中,多疼算不上,只是惊诧更多一些——
要不是足够迅速地偏过身,会精准地,让你的要害不那么‘舒服’,这是一种下意识源于肢体记忆性的反射对抗。
一般人遭受袭击要么会毫无章法的挣扎,要么会大声呼救,哪怕某种冲出口的惊叫也不会显得那么的……奇特。
男孩非但没有从喉咙里发出过任何声响,连粗重一点的喘气声都听不到,只是机械性地以手和脚作为武器,卫凛冬往下按边野的腿,用自己的腿去压不过权宜之计,却没想到会招致更加疯狂的行为——
边野四肢一齐向他缠来。
两腿用力夹他的跨,脚跟磕在他后.臀上,卫凛冬动作一滞,随之而来的是攀绕他后颈的手。
边野后背几乎悬空,使得整个身体极具攻击性,卫凛冬感觉得到这只‘武器’有多么精良,像一只纠缠猎物的巨蟒不断收紧,制造窒息效应,扶上的背脊绷出紧实肌肉,手里全是边野呈弓形的骨感脊柱。
就在卫凛冬恍神间,男孩隔着透薄衬衫,一口咬在他脖颈底端。
这不是个好地方。
卫凛冬听到自己从喉底冒出的动静——
近似一种难耐的低吼,通常发生在……床上。
要速战速决。
他头一转,让边野口腔中失去东西,然后一只大手捂上男孩的嘴,压向床面同时另一只手扯掉他眼上的布。
光赫然大亮在眼前,甚是刺眼,仰面躺在床上的人马上挥臂遮挡,像是意识到什么,男孩下一秒如弹弓上的珠子飞射向墙,嘭地一声,他后背直直撞上去,屁股底下的床不断晃动。
顾不上眼睛能不能被看到,边野把眼眶撑到了极致,全是愕然和迷茫——
刚才在床上跟卫凛冬折腾的这几秒像失忆了一样怎么也无法在脑中搜寻到。
男人一把抓散一旁床被,拽到腰前时双膝已经压上床,伸手扼着边野后颈,带向自己这边。
这时候简直容易得很,边野毫无抵抗,像一个等比例的人形布偶,四肢松散,耷拉着脑袋——
他看到的。
卫凛冬跨下的状态。
就是再没记忆,这一床狼藉也在提醒他,他没干好事。
边野被弄得摇摇晃晃,始终垂着头。
“抬头看我。”
对方没能及时反应,卫凛冬扯着边野后颈发根,迫使他抬脸。
“把眼睛睁大,不要眨眼。”
怎么能不眨,卫凛冬话一出口就颤得厉害,浓密纤长的毛尖不断地抖,在双眼前生出恼人的残影。
“听话!”
更重的一声来了。
边野不眨了。
卫凛冬几乎将男孩扯到仰面,拉出一条纤长颈线,足够的白炽灯光线照进眼睛里,他不认为边野的雪盲症还未痊愈,早上离开时双眼明明已经近乎康复,而现在更重要的是——
三分之二的眼白大面积出血。
这太不同寻常了。
眼部周围没有淤青和擦痕,皮肤组织完好,排除被拳头击打又或是被利器所伤……卫凛冬找不到答案。
“你眼怎么弄的?”
他放开,边野把脸回正,视线跟着落下来,卫凛冬锁骨与脖根大筋相交的地方,有一小块湿痕,像是咬了,又被舌头舔过。
边野不停地动嘴,咬卫凛冬那一口的感觉似乎又神奇般地回到口腔内,皮肉充斥在牙间的饱满感,以及衣料摩擦舌尖的干涩……
呼吸不经意变粗了。
“……吐的。”
边野移不开自己视线,就那么看着。
“你吐一个,”卫凛冬淡淡道:“我看你怎么把结膜吐到出血?”
像是没在听,又像是故意逃避,男孩迟钝又心不在焉。
脸啪地被轻扇了下,边野侧过脸,跟逗着玩似的,不疼,像在挠痒痒……边野喘得更重了,有什么在下腹骚动,好热。
“吐给我看,现在。”
“嗯?”
边野抬头,有些失神地看着卫凛冬,太恍惚了他没有听全。
卫凛冬没再说话,沉下脸。
“……吐太长时间了。”
也许是磨破了眼睛细菌侵入感染,又有可能是头向下的姿势导致,边野凭直觉作答。
“你没说实话边野。”
男人瞟了一眼窗下的木桌,那里放着一袋午饭——没拆过,订得好好的。
边野有些发傻,动了动嘴,最终还是闭紧了。
“你吐的空气?”
卫凛冬比边野本人还要清楚他胃中食物,他现在负责男孩的一日三餐,早上从农舍出来前,只跟他吃了些白粥和咸菜,他感冒没胃口,边野就吃得更少,眼睛一直长在他勺子和嘴上,跟着他吃进去的每一口轻微读着数。
给别人数的人自然也就摸不清自己吃了多少。
根本就没怎么吃。
那几口汤水不要说进市区,在沿线高速的车上就已经消化一空了。
铃铃铃——
很大声的手机来电,卫凛冬离开医院都会调成满格音量,与振动功能一起一般不容易错过,医院是特关铃。
听到声音,卫凛冬掀开腰间被子,按下免提。
“说,怎么了?”
一开腔语气就很严肃。
事实上,刚离开医院就找他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无法平静,果然,那边急匆匆地告诉他一名刚下台的患者发生了肺栓塞,在ICU实施抢救,需要找呼吸科会诊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此时电话那端突然插进来一个男声,压过了本来讲电话的人:
“你怎么找卫大夫啊?!手术又不是他做的……”
“咱科没大夫了现在,要马上出会诊,”抱着电话的护士反驳道:“要不您给我指一个我去磕?”
“谁做的手术找谁去!”男声又升调了:“把陈大夫叫回来,不都不在医院么?知道卫大夫好使一叫一个准你就拨人家电话??再说,他不就是回趟家做个饭这不就回来了?就等不及得喊喊喊?”
“我马上到。”
卫凛冬皱眉挂断,退出通话界面的手机回到了微信那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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