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涛没听到地自行开始喝起来,“啾”地一声,小小的酒盅一饮而尽。
他们之间很多事都是从酒开始的。
而事实上,把这些断不开的牵绊完全归咎于酒并不公平,早在连邱然也想不起来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被这段感情奴役,戴着沉重的镣铐一路走到如今。
是酒精,让他有机会亲到段文涛的嘴,碰触那只耳朵,摸他的脸,侧腰,乃至后臀……在被子下把这个人完整地拥进怀里,在这层没什么意义,飘忽的,虚妄的苦涩单恋中,增加了些实质性的内容。
毕竟,是他占到便宜了。
想到这,邱然思想上开始出现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坐过去,在分好的酒中喝他的,起初他还有在盯,不许段文涛逃酒,心里跟着数。
小屋无人说话,只有吸吮酒水,下咽,放酒盅的声音。
渐渐地,邱然感到眼眶在烧灼,有液体渗出,视线糊成一片,眼前的事物在摇晃……他分辨不出段文涛到底喝没喝。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能察觉到,那束带着重量,盯在他脸上的目光。
段文涛在看他,眼神没有醉意。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在明天,会晚,但一定有。
第103章
“我的意思是你作为一个直男,被邱然单恋这么多年,是时候考虑如何帮他终止这份没有内容的偏执感情,用你的方式给他一个结果,让他‘摆脱’你。”
“你,跟我们不同,你只需要让他明白这一点。”
“最近他情绪不怎么好,找我问过异地转院平调的事,想都不用想他不会跟你说的,只不过这些对于他这样‘病入膏肓’的人来讲根本没有意义,他逃到哪里都没用,你一个喝酒就又把他叫回去了。”
“他跟我说过,最痛苦的莫过于跟你喝酒。”
“放过他好么?段老板。”
以这句作为结束语,秦茂停下,不再多说,从身侧走过时,突然想起什么,秦茂转过脸:
“我跟他在一起半年,手都没拉一下,最亲密是我帮他系过一次鞋带……段老板,你可太有魅力了。”
……
段文涛停止回想,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满眼迷蒙,不断晃动脑袋的邱然,酒精完全侵蚀了他,变得迟钝,麻木,不受控制。
又三小盅倒入喉咙,邱然感到不适,痛苦地拧紧眉头,而对方喝掉的每一杯,眼前无论出现几个段文涛,举手投足都那样自若稳当……邱然开始急躁了。
他拼了老命又连喝几盅,期盼着对方烂醉如泥,像以往那样出溜到桌底下,可杯子上上下下,段文涛只是面颊有些微微酒色,呼吸稍重,其他一概平稳如常。
不给机会啊,邱然头昏脑涨,迷糊得要睁不开眼了,终于认命地想,白喝就白喝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摸小手,喝死又何妨……
脑子管不住嘴,邱然被自己逗乐了,哧哧笑着说:“懆你个……不让摸的……”
“说谁?”
声音悬在头顶上方,很近的距离,段文涛不知什么时候绕过桌子来到邱然这边。
“就,你,”麻痹的神经感觉不到这人已近在咫尺,邱然懊恼地抱怨,很生气的样子:“……以前,那么快……就烂在……脚底下,死沉死沉……拖到床上,能摸能咬的……”
段文涛看着仰起脸发脾气的邱然,嘴微微撅起,脸红扑扑的,一般来讲,他醉得比这个人快多了,这是太难看到的,与平时不同的模样。
醉眼迷离,浑浑噩噩,听到衣料发出一阵摩擦声响后,邱然才努力地定睛看去,这个时候,段文涛从脱掉的毛衣中钻出来,露出精壮的,赤裸的上身。
“想摸哪里你摸。”
像电脑纠正分辨率那样,从猛烈晃动到一瞬定格,邱然大脑被强制重启,生理上产生一过性的疼痛,太阳穴都在涨。
之后,他清醒了一半,理智正与剩下的一半醉意争夺主控权。
邱然没有过多反应,体内激烈的对抗让他像个断线的木偶,就摆在那里了。
他再次过电般被激流贯穿身体,是段文涛拿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
热,但不烫,呼吸起伏,有微小的心脏跳动感……段文涛的身体他一向很钟爱,高大,健硕,肩宽背厚,从边野出事那年这个人就把头发剃得只剩一层青皮,衬得面部骨像更加立体,凌厉。
其实从某个角度看他跟卫凛冬很有兄弟相,只是段文涛太爱笑,小眼一眯,坏坏的那个样子。
脑中不相干的东西被及时清掉,一个邪恶的声音对他说,摸吧,没机会了以后。
邱然盯着段文涛的脸,手带上力慢慢摩挲,什么在指腹滚了下,段文涛短促地吸气,嗓底发出一声重音,这反应好可爱。
是喝到只会吧唧嘴流口水说梦话的那个段文涛完全不能比的,段文涛脑中的小恶魔披着威风凛凛的斗蓬,嘴角上翘,勾出一个奸诈的笑。
他两只手都上去摸,使尽花样。
段文涛喘起来,有些恼了似的一手一个掐住邱然的腕子。
脸偏过去,不看邱然,从耳尖到耳根,整条脖子都是红的,段文涛眼角下垂,嘴紧紧抿住,说不清是不高兴还是不舒服的神色。
就是这么立竿见影,邱然发觉后,小恶魔嘭地一下原地自爆。
酒全醒了。
邱然挣开段文涛的手,看着他这个样子,忽而笑了,说自己脑袋给喝坏了,得去洗把脸清醒清醒,还说下次别找他喝了,他太畜生……话没说完,辛苦撑桌站起来的身体被人一拉,邱然软着,直接跌坐在段文涛腿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话没能入邱然的耳,今夜注定是他人生中再也不可能拥有的疯狂时段。
视线就这样完全被屁股下那温热,结实,活生生的双腿勾引住,为了更加确信,邱然上手隔着裤子掐了掐,满手的真实感,他怎么会这么幸运,明天……要买彩票。
美好的事物总是叫人沉溺,不可自拔。
以至于当段文涛问想不想亲时,邱然像是没听到一样,是低着头嘴角一烫,被亲到,他才以闪电速度抬起脸。
抬得太快,动作就是这么忽快忽慢,没逻辑没定数,无法推测,于是段文涛没来得及藏好的,难言又隐忍的表情落到了邱然眼中。
现在不是有没有酒精干扰的问题,就算耳聪目明,脑袋是最佳状态,他也无法理解段文涛干的事。
发怔间,这个人再一次活生生在眼前挨近,嘴唇稍微低了低,碰触他的。
滑腻的肉质触感颠覆了整个大脑,吞噬了残留的最后一丝定力,邱然把段文涛扑倒在桌下,两人一同把坐垫压变了形。
又是那种很难适应,克制,压抑得锁紧眉头的表情,段文涛这种反应在邱然看来,就是透着难以形容的凌虐美感,叫人想狠狠地施虐,在他身上吮出紫红的印子,抓出浅白的划痕,咬得他喉中不停滚着呻吟……
脑海中的线崩断了。
实操远比想象来得带感得多,邱然抱着段文涛滚在地上,坐垫可怜地挤到桌脚,连地毯都折腾得掀起一角。
段文涛的喘声比他听到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厚重的,一层覆盖一层,绵延不绝地撞着耳膜,这让邱然兴奋得全身发抖,不止是嘴唇——邱然绕着对方舌尖咬了好久,段文涛的右耳也成了重灾区,湿润的牙印遍布都是……
直到段文涛哑着嗓子,滚出一声“…操”后,邱然才拽回了些人性。
这么久压下来的东西得到释放,就是井喷效应,这个晚上邱然所有的行为不可能不极端,他从极致的粗暴变为极致的温柔。
撑起一点身体,邱然的视线轻轻落下,待碰触到段文涛看过来的目光时,很深地看到他眼里,说:“我不让你难受。”
之前把小窗吹开的夜风变柔和了,搅动着气流吹起邱然身上的酒香。
段文涛被蒙上眼,嘴唇舔湿后,才压上来,轻柔得像在吃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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