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问你个事,”肩膀蹭着卫凛冬胸口,段文涛压低声凑近:“你觉不觉得要是他长俩耳朵……就那种毛绒绒的猫耳朵,最好是缅因猫那种尖尖的,屁股后头一条虎斑纹尾巴,再弄两个大猫爪,嘴巴撅起来嘟嘟的,会超级可爱啊~喵喵喵~~”
卫凛冬偏过头,冷冷地看着这个把手蜷成小拳拳,放在头上跟他搞怪的大男人。
“有个小猫猫暖你床不比你那个成天惹你烦心作精男老婆强?喵喵,喵喵喵,”段文涛不放弃地扭腰摆胯,跟在转身就走的卫凛冬后面:“我喵啊喵啊喵喵喵喵~~”
一个回身推,猫男跌跌撞撞扑进房门,差点绊死在门槛上。
作者有话说:
助攻大配角出现~
第24章
“你冷不冷?大雪天怎么就穿一件?外衣呢?”
铁锅中热气氤氲,一掀盖子水蒸气凝成大颗珠子从锅盖缝隙往下流,段文涛用长长的煮饭锅勺在里面搅动着,踢了踢脚边削土豆的边野。
坐在炉旁小板凳上,男孩把头回正,垂眼刮了下,说:“不冷。”
“坐火边你冷个屁!问你在外……”
段文涛闭了嘴,目光从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缝中睨着边野,男孩连一片皮都没刮落,就又把头转向院子——
他压根就没正经看过几眼土豆!
站在大院中央的男人,制造出一抹挺拔深暗的身影,孤傲,冰冷,弥漫着强大的,无法让人碰触的疏离感,也就是那些被他救助的小动物体会不到,人早远远躲开了。
一束目光如影随形。
段文涛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盯着卫凛冬看的小伙子,如果眼神可以带上粘度,那么这个就属于拉丝级别的。
灶台大锅旁,他咻地吹出一声口哨。
球被抛出,一群狗子涌上,然后争先恐后地叼回来献给主人,好几只大狗子两腿一站跟成年人那么高,扑到钟爱的主人身上,主人偶尔会勾起嘴角,大多时候只是落下他长长的眼睫,无声地拍拍又或是揉一揉它们。
“土豆,”段文涛蹲在边野面前,捏着他下颌强行转回脸:“它好可怜……哎操!”
男人被边野猛地推在右肩上,冷不防地屁股着地,他两手后撑,讶异地看着边野。
段文涛这人向来轻浮,跟谁都不见外,上手就摸,抬手就碰,动作根本不经大脑也没什么印象,而边野推的这一下他却记住了,当场就翻脸:“你他妈削个土豆倒是看土豆啊!都给我削出坑了!它不会哭吗?!”
“……”
刀剜得坑坑洼洼,豆瓤被他攥出一手滑腻,灰扑扑的,边野马上扔进脚旁的垃圾堆,去框里拿新的:“对不起,我没注意。”
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厉声道:“拉我起来啊!呆瓜。”
边野拧了拧眉,他两手哪只也不干净,不是土豆皮屑,就是黏糊的汗汁,不过怔愣片刻,腰上忽地重力加持,两只大手握上来——
他的腰成了某种借力的物件。
段文涛起来时没立即松手,像是被什么震惊到了,他大睁着眼看他圈住的部位:“我的天,你腰好细哦……”
边野接下来的反应显然被预判到了,段文涛挡了对方推过来的手,一把扯过边野的工服领口,拽着主动向后倒——后面稻草垛的方位他了然于心。
轰然一声,惊动了整个院子,几只猫闪电般逃窜,狗子们连绵地吠叫不停。
压到段文涛身上的边野即刻撑起身体,一手内腕贴在男人耳廓,一手按他胸口,对方笑得眼里含光,嘴角飞翘,他听到他说——
“喜欢卫凛冬,是吧?”
惊涛骇浪顿时向边野席卷,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露出端倪了……愕然和惊慌秒速从眼中褪掉,换上来的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神,边野扼上段文涛脖子,他没使出足够的力,或者说没来得及,一个巴掌啪地抽在他侧腰上。
“干嘛?!还想杀我灭口啊??”
底下的男人瞪起眼睛,爪子钻进边野工服下捣鼓:“你放不放?不放我可掐了,我掐人可疼着呢。”
一个扶身上的腰,一人骑下面小腹,两人满身满头的凌乱稻草杆子,当边野察觉出他俩这样很不对劲时,更不好的事来了——这男人居然真的下手掐!
边野去抓腰上段文涛的手,抓到的却比想象中更加粗糙宽厚,中指上一枚圈状硬物,一只戴着婚戒的手。
“别太过分。”
像鞭子一样的声音抽打在脊背上。
边野弹跳着离开段文涛,仓促间身形晃动,被卫凛冬拦腰抱上,视线中一抹刺眼蓝色——手术服。
边野推开卫凛冬,俩人并没碰上就分开了,他转身就走,边走边拍打着身上那些轻飘飘的东西。
“瞧瞧你那身碍眼的衣服,”段文涛拍着屁股起来,顺着糟乱的头发:“看有人想碰你么。”
“你闹他干什么?”
卫凛冬拨掉手上的胶皮手套,扒下一层居然还有一层。
段文涛嘴角抽搐,指着就开骂:“那你也别闹我!给他妈我脱了!看你为那不着调的玩意难过伤心我就起急,跑到我这排解就算了,哪回都不忘换衣……操你给我脱了,脱了听见吗!!”
段文涛气急地上去亲自扒,被卫凛冬推回去,男人边脱边下台阶,穿行在大院中。
“干嘛去?!”
灶台旁的人厉声问。
“粘锅了,”卫凛冬头也不回:“拿铁铲。”
好好一锅东北风味的垮炖成了焦黄参半的黑暗料理,段文涛鼓起腮帮子,手拢在嘴边朝院子里大喊:“你他妈以后别来了,我不爱看见你!”
以为卫凛冬不会再搭理他,没想到这人转过身,一样很大声:“这狗舍是我的,你也是我雇的。”
“我谢谢你哦,老板。”
直挺挺的中指竖给他。
**
好在锅大,怎么也能挑出些入嘴的东西来,徐徐热气散在满满一盆冒尖的饭食上,炕上摆好了三个碗三双筷子,边野用袖口蹭着脸上的水,走了进来。
天寒,外面雪花大得能分清楚是五角还是六角,密密麻麻鹅毛一般地抛洒下来,边野从院子西侧的洗浴间走到东面正房,横跨整个农村大院,无论是脸颊还是前额冻得都红彤彤的,发梢凝成一缕一缕,快要结出小冰碴的样子。
“大冷天洗脸是疯了么?”又一盆菜端上来,段文涛抄起纸巾扔給卫凛冬:“我这没干净毛巾,让你卫叔叔给你擦擦。”
男人似乎被什么事困扰到,从上桌就揪着眉头划弄手机,脱了手术衣后的他一袭浅白衬衫,西裤纤薄地绷在大腿上,自然地生出一道道褶皱,因为斜着坐在炕沿,勾出的腿线精瘦而修长。
边野落下眼,伸手去够纸:“没事,我自己来。”
还没碰上,纸盒被什么东西抽飞,正掉到卫凛冬腿上,与此同时,是段文涛不耐的声音,冲着卫凛冬:
“你还有完没完了?!那狐狸精发几条微信你就屁颠屁颠地赶着回,分不清轻重缓急是吗?”他点着边野的脑袋:“他头发要冻住了,你管不管?”
男人像是才发觉边野的存在,从纸盒抽了几张,对边野说:“来,我帮你弄。”
“不用。”
边野低下头,探身过去自己拿纸。
盒子一下子从眼前消失,卫凛冬高举着它,在边野仰脸时捉上他的眼光,好似一把极弯的钩子,细细的尖稍勾住对方,不让挪走。
“过来,听到了么。”
手指蜷紧,边野垂下眼,把脸别向一边。
段文涛抱起胳膊,歪头看着这两个人,满是看戏的神情。
下颌被伸过来的手捏住,不重,但还是激起了边野的抖动,像一阵清风吹过的湖面,不易察觉却涟漪不止,边野咬着牙,照旧面无表情,坚守自己的阵地……突然间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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