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的姐姐拿着包恨不得把沈缚砸死,他们结婚两年,沈缚竟然都不知道楚倦竟然有心脏病。
楚倦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还在昏迷,进去看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楚倦手术完感沈缚到沈缚进来昏迷当中眼泪就落下来了,沿着削瘦的轮廓,沈缚等着楚倦终于清醒,等了整整三天,什么都吃不下。
楚倦醒过来一开始不能说话,干燥的嘴唇张合,沈缚连忙凑过去听他准备说什么,本来以为他是口渴喝水,手里都已经拿到杯子了。
耳朵贴在唇齿边,楚倦声音小的好像是幻觉,带着浓烈的疲倦感,他说:“沈缚,我们离婚吧 。”
杯子应声落地摔的粉碎。
楚倦在手术前一直在等着沈缚,生死之间等了整整五天,但凡沈缚上一点心,楚倦都不会这么绝望。
可沈缚一直不曾来,现在楚倦觉得也就不必来了。
沈缚有点没听清,愣了好半晌才问他,声音干涩的可怕:“阿倦,你说什么?”
楚倦闭上眼不说话。
沈缚抓住楚倦的手似哭似笑的哄他:“阿倦,别说气话了,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别说傻话好不好?你别动气,等你好了我们再说这事好不好?”
他把楚倦的手握的死死的,往常楚倦肯定要悄悄回握他的手的,附赠一个吻,可这一次没有,楚倦似乎是嫌脏一样,很费力的把手抽开了。
那是楚倦第一次躲开沈缚的触碰,沈缚心里有什么啪嗒一下碎了,敏锐的慌了起来。
楚倦养病的时间里沈缚就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但楚倦连沈缚他碰一下都不让,只是客客气气的说:“这个有护工做就好。”
旁人看起来或许是楚倦心疼他,沈缚却只看见楚倦连他碰一下都要躲。
沈缚的好友打电话给他:“什么时候出来玩?都两三月了,你家里小朋友还没哄好?最近新来了几个好看的,要不要来换换心情?”
沈缚没听完就挂了电话,心里烦闷的不行,他拿了根烟夹手里,夹了很久,忍不住回头,楚倦在看文件连目光都不曾分他丝毫。
以前看见他抽烟,楚倦都是要生气的。
想抽,到底没敢,一来是医院,二来怕呛到楚倦 ,小朋友家教良好不沾烟酒,但是因为喜欢沈缚,以前都忍了下来。
沈缚把烟扔了走进房间里去,楚倦抬起头,把文件递过去,声音倦怠又从容:“离婚协议,你看看吧。”
“是我逼你结婚的,现在我放手了。”
其实不是的,是沈缚求着他要的结婚,后来又说是他落井下石,沈缚总有这样多的话说,似乎所有的事都是楚倦的错。
算了吧,就这样算了,楚倦这样想着,累的连话也不想多说了。
只想签了离婚协议书给他,离婚再不相干。
楚倦的家人看沈缚早就不顺眼了,楚倦这次命悬一线,没了楚倦护着悄然就对沈缚的公司下手,沈缚家最近几年风雨飘摇,不能再出事,沈缚爸妈年纪大了沈缚不住这个打击,严厉的让沈缚回去认错。
沈缚以前是最讨厌有人威胁他的,可这一次他却没生出厌烦的心思。
沈缚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沈缚不答应离婚,说什么都不答应,楚倦只是静静听着不说话,他在病中,苍白又疲倦,后来沈缚给楚倦跪下了。
是真的跪在他病床前,低着头说自己错了,求楚倦再相信他一次,就这一次,他保证。
看见楚倦无动于衷,后来就搬出父母家人的名头,不能对不起爸妈。
楚倦坚持离婚,沈缚在病房内跪着,后来楚倦眼神空洞的说:“沈缚,这是你求着我不离婚的。”
沈缚说:“是,我求你,阿倦。”
没了炽热的爱情,剩下的就只是利益联姻,沈缚爸妈对楚倦有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后来楚倦修养一段时间,沈缚过来接楚倦回家,楚倦摇了摇头,疲倦的说不想在那个地方住了。
沈缚一瞬僵住,想去抱楚倦,被楚倦推开。
沈缚跟着搬家,原本的家是按照沈缚的喜好布置的,楚倦亲手布置作为礼物送给沈缚的,是新婚礼物,同时也承载了太多楚倦一个人孤枕难眠等待沈缚回家的时光。
沈缚想着换了也好,也许就是新的开始。
新房换的冷淡风,没有太多装饰也没有细心布置,简单的精装交付新房,没有带太多东西,不像是一个家,而像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酒店。
楚倦坚持分床,同居如同陌生人,楚倦回家的第三天,沈缚忍不住爬了楚倦的床。
楚倦病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素着,从来没碰过任何人,身体和心都莫名都渴求着楚倦。
楚倦大病初愈,脸色还是苍白的,蜷在被窝里,睡着的时候眉头微皱,沈缚俯身过去心疼的吻了吻他削瘦的脸颊。
楚倦挣动了一下却没醒,沈缚压下他的胳膊解开楚倦的睡衣去吻他心口手术后的伤疤,轻而又轻,而后一路往下。
他给自己做好了前xi,想讨好楚倦,他想的很好,楚倦那么喜欢他,生这么久的气应该够了,他哄一哄肯定还是能哄好小朋友的。
小朋友心软,他一直都知道。
准备坐上去的时候楚倦醒了,瞳孔睁大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惊悸,沈缚心里一软想要下去吻他,楚倦却一把把他推开了,扶着床头柜手微微发着抖,剧烈的喘息,而后踉跄的闯进了卫生间。
——楚倦恶心吐了。
沈缚颓然站在楚倦的身后,手掌几收几紧,最后忍不住放在楚倦的背上:“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声音是沙哑的,他怕楚倦出什么事,到底还是跟过来看,结果就看见楚倦俯身在洗手台上,捂住心口吐的天昏地暗。
楚倦没有回答他。
沈缚身上仍然穿着楚倦的衬衣,觉得心脏跟针扎一样,很久,他垂下眼帘,回头给楚倦找了干净睡衣,默默换了床单,最后搀扶着楚倦回到床上,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温水。
“睡吧,我在隔壁客房休息,不过来打扰你,有事儿你就叫我,我过来照顾你。”
楚倦闭着眼没有说话。
沈缚出去了却没有去隔壁房间,而是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房间里的灯熄灭没有任何声音,四周万籁俱寂。
他才扶住额头,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倦想沈缚这样的浪子忍受不住那样的寂寞,也受不了他的拒绝,没想到沈缚甚至二十四小时在自己家和办公室开监控,去哪儿都给楚倦报备,即使楚倦从来不看 ,不在意。
手机也是时时刻刻给楚倦备份行程和通话记录,甚至自w频率都告诉楚倦,他一次次跟楚倦保证自己绝对不敢出去鬼混了,楚倦只是冷眼看着他,目光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其他什么人。
搬家以后还有些东西要慢慢收到这边来,楚倦回来收拾东西没通知沈缚,沈缚请了假非要来,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楚倦把东西全扔了。
里面有他们的结婚礼物,纪念日礼物,每次纪念日楚倦总会精心准备,沈缚忘了就会闭眼吻吻他,敷衍的可怕。
可哪怕就是这样敷衍,楚倦也会很高兴。
那时候的楚倦就这样被他敷衍了两年,毫无怨言。
他把那些东西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也不嫌脏,紧紧抱在怀里,最后翻到一个笔记本。
是楚倦少年时候的日记,楚倦想扔了,沈缚特意捡回来。
楚倦写道,他今天来学校演讲,好英俊好优秀,听说这次学校对接的项目是他们公司,我得拿第一才行,他今天的衣服有些薄了,好想给他加件衣服。
——他穿灰色大衣一定很好看。
少年的心思炽热又稚嫩,当初一腔孤勇的爱恋,终于还是在他这里撞的头破血流成了灰烬。
沈缚看着看着鼻子一酸,想抱一抱楚倦,可楚倦关着门,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楚倦在房间里点了一只烟,没抽,就是那样看着烟慢慢燃尽,沈缚瘫坐在房间外,敲着门声音沙哑:“阿倦,你身体不好,不要抽烟。”
不要拿自己身体不当一回事,我宁可你打我骂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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