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欲擒故纵,没有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这是靖王楚倦,爱恨都清白分明。
他亲自去见了空明,他知道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脱离靖王庇护宠幸,哪怕温暮归名士风骨前途无量,暂时也不配与靖王府再有瓜葛。
“这里没有大夫,找大夫出门左转有药堂,以后不必再来了。”
在庄恒第一句话出来时空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仰起头看着庄恒像是听见了难以理解的天书:“您、您说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庄恒声音加重,神色沉冷,“从那天温大人搬出靖王府后,王府与温暮归就再无瓜葛,日后也将再无交集。”
“我不、我不信......”空明如五雷轰顶,拼命摇着头仍然不肯相信,他家大人依然在等着王爷,他猛的往前冲了几步,想冲破阻拦抵达后院去见靖王,“我要见靖王殿下......”
“我要见靖王殿下......”
“不是殿下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庄恒漠然挡在前面,王爷刚睡下怎么能让他吵醒,不然真让人闯进去,他头上这个脑袋怕是挂不住了。
他正准备让人把空明扔出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是本王说的。”
楚倦从灯火阑珊中走来,一头乌发被金冠束起,紫金色的长袍威严沉重,令人胆寒。
“王爷......”空明抹了一把脸,看见楚倦出来那一刻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他一直跟着大人,在这个世上或许只有王爷待大人最好,他自然看得出来。
“大人高烧不退,嘴里、嘴里一直念叨着王爷的名字,求您去看看他.......”
楚倦的脸色沉冷,坐在前厅的椅子上,闻言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怎么?他想见我,本王就得去见他?”
“本王的父皇母后尚且还在呢,何时轮到他来管束本王了?”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楚倦的声音也愈发冰冷。
“不是、不是......”空明一时嘴笨,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看着楚倦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日后他温暮归是死是活都跟本王无关,本王不想听见他的消息,再有胆敢夜闯靖王府之人,一律按刺客捉拿问斩。”
庄恒知情识趣立刻吩咐人将空明扔了出去,一直到被扔出去时,空明仍死死盯着楚倦,嘴唇不可置信的张合,却最终发不出任何祈求的声音。
温暮归烧的神志不清,恍惚当中似乎看见空明回来了,却并没有带回他想见的那个人。
“大人喝药,王爷过会就来了,过会就来了......”
空明不敢同他说实话,只能这样含混哄着骗着,好在温暮归是真的烧坏了脑子,不疑其他,只安心等待着那个人来。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长了他快要等不住的时候。恍惚中感觉有陌生的人坐在了他的床前。
是楚倦来了吗?
他费力艰难的睁开眼,眼前夏日的光刺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他伸出手企图去握住那个人的手腕被避开了。
却仍嘴硬的厉害,只是看过去,伸手却不开口。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至极,再听不出往日的平缓清润,甚至为了看清那个人,不惜撑着病体起身。
“是我。”裘容的声音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空明已经支起枕头,让他靠在枕上,裘容端起药碗喂了两勺给他。
“你以为是谁?”
温暮归缓缓闭上眼不肯说话,只是摇摇头。
“你不是对靖王殿下不上心吗?我方才听见你病中喊了靖王殿下的名字。”
病中的人手指微屈,咳嗽了一声,眼睫剧烈的颤抖着。
裘容把药碗放下,声音冷冷:“师弟,你还在期待些什么了?”
“昨日空明去过靖王府,靖王说便是你病死了,尸体烂在外头,也再跟靖王府毫无瓜葛。”
空明急的脸色煞白:“裘大人!”
“大人还在病中,您如此直说,怕大人会承受不住。”
“受不住也要受,不然心里还存着什么指望了?人家可曾把你放在心上过?你把自己弄成这样算什么?奄奄一息?病骨支离?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温暮归靠在床榻上,似乎有些喘不上气,呼吸低微孱弱,一副将死的模样。
裘容难得忍不住蹙眉:“你不要告诉我,你真对靖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漫长的沉默而后是嘶哑的声音:“没......”
“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凭什么他楚倦说拘就拘,说放就放,说不放在心上就不放在心上,当他是什么?
一个玩意儿?还是一个娈宠?
他一拳砸在床榻上,声音几乎带了彻骨的愤恨,如果忽略他身体的颤抖或许会更加可信一些。
“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就算是看不起,瞧不上也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靖王,戏耍了自己另结新欢就把自己弃之敝履一般抛开。
就算是,也该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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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被欺骗的王爷的一生
自从那次空明在靖王府被下了脸, 温暮归就再未让他去过靖王府。
他看起来硬气极了,甚至能在裘容调侃他的时候冷着脸冷笑:“如今各自放过正好,以后就是他楚倦上门来求我,也休想叫我见他。”
裘容和他师出同门, 办公的衙门也隔得忒近, 时常过来同他说话。
夏日多雷雨, 这几日热的快要把上京的柳树烤焦,下午就开始落雨, 大雨在午时开始肆虐,吹的院落里郁郁葱葱的秀竹都快要折断。
温暮归坐在窗前只披一件单衣,似在专心看书, 目光却时不时的往外瞟去, 大雨撕扯着树干, 兴许是最近太热的缘故,他总有些心不在焉。
快到傍晚时院门才在大雨当中砰一声打开了,温暮归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眼里细微的光亮还没有升起就熄灭了去。
是裘容过来给他送伞,进来连忙抖擞手里的油纸伞,忧愁的不行。
“这雨可不得了, 听说冲垮了进城唯一的官道, 我特意给你送两把伞来,不然怕你连走也走不回去。”
温暮归递过去一盏热茶, 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前两日不是请来一位水利方面的大家吗?这回去看了吗?”
“是呀。”裘容灌下一口热茶总算缓过来了,“还是靖王殿下亲自带出城去的。”
裘容后知后觉瞪大了眼:“你不会就是想听见这消息?”
“我担心他?”
温暮归把手里的书扔在桌面上,侧脸拢在一片暴雨的阴影里, 闻言微微抬起下颌, 冷嗤了一声:“他便是死了, 我也只会拍手称庆。”
“这话可说不得!”裘容连忙过来呵斥他。
毕竟是为人臣子,怎可如此口不择言。
温暮归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冷呵了一声,时不时往外张望:“我突然记起来,我还有些事未处理完,先走一步。”
“哎?我才刚来一刻,一盏茶都没喝完你就要走?”裘容甚是无语。
这场大雨下的又快又急,散去了暑气却久久不肯停歇,温暮归一开始还是淡定的,只是时不时往窗外望一望,见不着人也就罢了,后来时常皱着眉头,显露出一丝躁郁。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府里都开始着急,明明就在郊外却迟迟没有消息送过来,空明时常出门打探消息,得到的也是少之又少。
后来听说官道塌了不止一段路,被雨水冲垮了大段路途,也不知道城外如何是什么景象。
说着恨不得那个人早死算了,半点不担心的人在第三天下午寻了一辆马车,匆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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