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孝“死”在谭子安离开中国后的第一年零八个月又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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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孝又一次被藏了起来,只不过藏他的人不再是谭常延,甚至也不是陆利。
陆利不可能有门路把他送进黑道的领地,更没有那个财力,砸钱包下半年的医疗团队,帮他彻底治愈肺结核。
游孝有幸目睹过那些黑道的训练,包抄、阻隔、打砸的手法眼熟无比,瞬间就让他回想起闯入康昱和谭子安订婚现场的那群歹徒。
如此说来,这帮人还真是帮了他。
两次。
装疯和养病的日子寂寞万分,游孝只有谭子安这一个爱好,可谭子安人远在重洋之外,他无法通过经验去幻想谭子安每一天会做什么,只好反反复复地回忆过去。
有关谭子安的记忆,大部分都被他保留得很好——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和他在一起以后的——美好的回忆被翻得残破不堪后,游孝又饮鸩止渴地思念起被谭常延抓走后的谭子安。
那时他被关在不到二十平方的小黑屋里,房间的墙上装满了显示器,十五个屏幕昼夜不息地播放着谭子安房间里的摄像头。
他几乎不眠不休地看,眼睁睁地看着谭子安消瘦、呕吐、昏迷……他承认那是谭常延对他做过最成功的报复,他很快就低头认输,答应谭常延自己会帮助他让谭子安死心。
终于,他又见到了活生生的谭子安。
就算在恢复,谭子安还是瘦了好多,精气神也差,连骂人的语气都不及以往高傲,空虚的身体里掩藏着无能为力的气急败坏。
那时他想,他的小少爷不应当这样受苦,不能够这样受苦。游孝死不足惜,谭子安必须得骄傲地,漂亮地,高昂着头颅活下去。
可谭子安说什么?谭子安说要放下一切跟他走。
一瞬间,十五张屏幕上昼夜轮播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恍惚间,那十五个形销骨立的谭子安齐齐转过头来看向他,他们拥抱他,亲吻他,缠缠绵绵地在他耳边说:“游孝,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然后火焰顷刻燎原,不消片刻,十五个谭子安的骸骨全在大火里被燃烧个干净。
穿过谭子安骸骨化作的灰烬,他看见谭常延拿着火把,嘴唇一张一合地对他说:“看看你。”
游孝低下头,瞧见自己的手里,赫然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
幻觉层层褪去,现实里的他对谭子安说:“去和别人结婚,我依然会来找你。”
这段及其后的故事太过惨烈,游孝把它们藏在甘美的记忆里,极偶尔才调出来播放一次。即使如此,他仍然回忆了不下百次,身体才彻底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游孝已经“死了”,他没法通过合法的渠道前往美国。
这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最后一只援手,真真让游孝感到始料未及。
是蔡管家。
他给游孝带来了假的身份证明、机票、几叠美金和写着谭子安学校及住址的纸条。
蔡管家说,别大惊小怪,陆利三年前就找上我要我帮你,不然仅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先生面前瞒天过海。
蔡管家又说,我不喜欢你,更不支持你和少爷在一起,可我不能放任先生一错再错。
游孝收下东西,问:“究竟是对先生太过忠心,还是原来你才是最疼少爷的人?”
“我为先生工作了三十年,”蔡管家道,“其中有二十年,少爷管我叫蔡叔叔。”
游孝闻言,低头笑了。
看吧,他就说没有人会不宠爱谭子安。
第61章 枪伤
门铃是在午夜响起来的,寻仇似的,一声接一声响个没完。
“哪儿来的傻逼?”谭子安骂骂咧咧从被窝里坐起来,用手机把门铃静音,倒头躺下继续睡。
那傻逼开始砸门。
他这独栋,没法指望邻居会出来帮他赶人,半夜出去跟疯子对骂又实在有辱斯文,谭子安气呼呼的,找出两个耳塞带上。
快要重新睡着的时候,警报响了。
谭子安起床时的心情不是用操你妈这么简单的程度副词就可以形容的。
他披上睡袍出去,关掉警报,打开门内外的通讯装置,没看清外面的人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傻逼,别来吵我睡觉,谭常延死了也明天再来跟我说,再动门我杀了你。”
骂完后,周遭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游孝异常沙哑的嗓音不期而然地响起:“子安,让我进去。”
谭子安木在原地,好半天,脑子里没能浮现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直到理智夺回僵硬的身体的控制权,他像逃命一样地关掉视频,留下音频对着门外吼:“滚。”
砰的一声巨响,肉体碰撞金属板的声音过后,刺耳的警报声再次被触发。
谭子安赶紧打开视频。
游孝正在撞门,不要命一样,发了疯一样地冲过来,一次接一次。凭他的体力,估计能撞上个一天一夜,明天他俩不是在警察局,就是在当地的社会新闻上。
“住手!”眼看游孝又一次摆好蓄力的姿态,谭子安呵停他,“门坏了,你这辈子别想见我。”
闻言,游孝停下动作,抬起头,凝视着摄像头说:“让我进去。”
“你想怎样?”
“让我进去,子安。”他又重复一遍,附加一个自以为是的苦肉计,“我受伤了。”
“呵。”
他才不信。
能砸这么久的门,说起话来也平稳,伤得能有多重?
谭子安从来不是高风亮节的人,相反,他睚眦必报,小气得很。但凡亏欠他的人,在他仍然铭记之时都别想好过。三年前的事,他一刻也未曾忘记,游孝没病入膏肓也配来求自己见他?
想得美。
眼神下撇盯着地面,谭子安随口问:“什么伤?”
“枪伤。”
“……”
谭子安简直懒得理他。
他抬起头思考要不要找保镖过来把人赶走,可转念一想,游孝的确不是什么正常人。被他踩了屌都能面不改色甚至勃起的话,中了枪还生龙活虎地撞门,说不定也行?
人命关天,他决定给游孝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谭子安:“给我看看。”
游孝:“在腿上。”
谭子安:“那你脱裤子。”
“好。”游孝二话不说开始对着摄像头解皮带。
“停。”谭子安真是服了他了,“别脱了,进来。”
开门就开门,万一真死他家门口了,多晦气。
解锁的过程,谭子安抱怨:“你受伤了就去医院,来我这儿干什……啊!”
门锁刚被解除的一瞬间,谭子安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逼至后仰。游孝借着蛮力破门而入,又趁谭子安反应不及,拉过他搂住腰抱在怀里,后脚踢上门板,不容分说地咬上谭子安的嘴唇。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谭子安被按在门板上动弹不得。身体被游孝用一只手环住,躯干和手臂都被夹得死死的,后脑勺被宽大的手心掌住,谭子安没来得及闭嘴,舌头就已经闯进来。
牙齿碰撞,舌头追逐,津液来不及吞咽就被对方吞吃入腹。游孝像个真正的疯子那样亲他。
谭子安想反抗,可几乎动弹不得;踢他,他用两边大腿把谭子安的腿也统统夹住。谭子安被捏得全身都疼,仿佛用不了多久,他的骨血都要被揉进游孝身体里。
死性不改,就仗着自己力气大。
谭子安的身上是游孝,唇上是游孝,嘴里面还是游孝。兴许是因为太久没和别人拥抱或接吻,在这样牲畜一般野性的唇舌交缠中,谭子安居然感觉到灵魂的震颤。
没错,就是这样,他的陶醉才不是因为他终于重新被游孝的气息包围。
谭子安嘴唇开始泛疼,游孝才终于亲够了。
他没有解除谭子安身上的任何一项束缚,仍然箍着他,用牙齿把谭子安的睡衣脱下来,掀开,一口含住胸口稚嫩淡粉的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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