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犬(34)

　　“嗯？”

　　“和谭子安谈恋爱永远不能分手。”

　　贴近的双唇又碰了碰，谭子安听见游孝说：“求之不得。”

 

 

第27章 偷情（上）

　　那场盛大的成人礼发生在周四夜里，谭子安只请了两天假，一天准备一天实操，所以周五上午，他仍需要六点起床去上学。

　　困。

　　前一夜和游孝说完话就很晚了，喝完梨汤是两点多。只睡了三个小时的后果是，谭子安起床气严重到任何人说话都不想理。他一上车就把游孝按在座位上，身子歪下来，枕着游孝的大腿睡觉。

　　到地方，一睁眼，游孝低着头在看他。

　　“不许看。”他抬手遮住游孝眼睛直起身，拉开车门往外走。

　　第一节英语课和第二节数学课，谭子安全睡过去了，隐隐作痛的脑袋总算舒服了一点。

　　他向后转，双臂搭在桌子上支撑下巴，看着正在写字的游孝说：“对哦，你是我男朋友了？”

　　游孝放下笔，左右看一眼：“早上忘了？”

　　“嗯，刚想起来。”

　　游孝抿唇笑了笑，把校服前摆拉过来。

　　谭子安眯起眼睛，看见他胸前有一个铂金的风铃草胸针。

　　它是三年前谭子安送给游孝的新年礼物，后来他发现游孝从来不会佩戴任何饰品，于是把礼物变成了黄金生肖摆件。

　　“怎么戴这个出来？”

　　“举着金猪来上学会有点傻。”

　　谭子安被他逗笑了。

　　“它不会影响你打架吗？”

　　“不会。”

　　“那之前不戴，是不喜欢？”

　　“是怕它丢。”

　　“今天不一样，”游孝摸了摸胸针，说，“我想显摆一下。”

　　“嘶——”

　　谭子安难以招架地仰起头，觉得情况有些棘手。

　　游孝好像肉麻了一点。

　　不是不喜欢，只是从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也是，保镖变男朋友，想得到才怪了。

　　谭子安不习惯由自己表达出的任何“感动”“惊喜”之类的情绪，可除了这样，他想不到任何办法来回应游孝的少男心。

　　好麻烦……

　　“子安。”

　　回答的人心不在焉：“嗯？”

　　“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还在填补谭子安昨晚表现出的，匮乏的安全感。

　　谭子安心底微动，头低回来，看着他说：“哦。”

　　游孝回望他的目光，定定地说：“还想让你顺便多喜欢我一点。”

　　“什么意思？”

　　“就是……”

　　课桌底下，游孝并拢了双腿，把谭子安的大腿紧紧夹住。

　　“你干嘛？”谭子安下意识抵抗。

　　“嘘——”游孝把他肩膀拉低下来，倾身向前靠近他耳边说，“子安，不要再把我当保镖了好不好？”

　　谭子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介意你就说啊！”

　　不过是早上忘了一小会就要来计较，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游孝有这么小心眼？

　　底下大腿夹得更紧，谭子安觉得自己腿都快血流不通了。游孝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紧实的肌肉狠狠压着他，好像松一分劲，谭子安就会逃跑一样。

　　“游孝！”他咬着齿根警告。

　　“这算什么吗？子安，我们都亲过了。”

　　“你！”

　　对于谭子安来说，和游孝谈情说爱远比接吻要来得困难得多，他难以解释这件事，只能围魏救赵地说：“这里有人！”

　　“我看过了，没人在看我们。”

　　高三班级的课间都是安静的，谭子安的同桌在补觉，游孝的同桌打水去了。其他人就算看见，也知道八卦谭子安的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没人会来打扰游孝的肆无忌惮。

　　谭子安：“你想做什么？”

　　游孝抚摸着他的颈侧：“今晚让我去你房间吧。”

　　“休想。”

　　谭子安想挥开他，那手却顺着衣领摸进小小的一片脊背，他全身的警报系统狂响，下意识抬头确认有没有人在，刚好看到郑旭尧捧着数学作业本从后门进来。

　　他们在第一组。

　　“游孝，”谭子安沉下声音，“有人。”

　　十米……八米……郑旭尧不断向这里靠近，游孝仍然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答应我，我就松手。”

　　“我说不呢？”

　　“我也会松手的，”他们耳鬓厮磨，游孝无奈地说，“你知道的。”

　　“那就给我放开。”

　　“……是。”

　　三米。

　　游孝松了手，谭子安转回朝向，整理好衣着，几秒后，郑旭尧的作业发到了游孝桌上。

　　他罕见地停了停，放下作业本后对游孝说：“胸针不错。”

　　“我也觉得。”游孝居然按着胸口问，“合适吗？”

　　“不太合适。”郑旭尧诚实地说，“它不应该搭配校服，和你的气质也不合。”

　　游孝半点没介意：“合谁的？”

　　郑旭尧：“谭子安。”

　　游孝嘴角上扬：“就是他送给我的。”

　　郑旭尧有些惊讶：“哦？”

　　“年终奖。”

　　“这样，”郑旭尧了然，“谭宅福利不错。”

　　在前排无意偷听的谭子安：“……”

　　-

　　当夜，谭子安换好睡衣后，特意检查了一眼门窗，才踱去床边，被子还没掀开，就听见阳台的一阵响动。

　　声音不大，像灵巧的大型猫科动物落地。谭子安赶忙上前，在玻璃上倒映出清晰人影的前一秒锁住阳台门。

　　门外人不慌不忙，轻敲了两下门说：“子安，是我。”

　　谭子安当然知道是他。

　　“你来干嘛？”

　　“找你偷情。”

　　谭子安气乐了。

　　“游孝，你正常一点。如果你想……那样，白天就有的是机会，犯不着现在做。”

　　“你怎么知道我想怎样？”游孝把手按在门上，仿佛能穿过玻璃来捉住谭子安一样，“我费尽心思得来这个身份，不是用来‘正常一点’的。”

　　“你费了什么心思？”

　　游孝静默片刻，压低声音说：“子安，有人要过来了。”

　　“被抓到的话，我会被辞退的。”

　　这个人……！

　　谭子安打开门让他进来，拉上窗帘转身想训斥他，还没开口就被堵上了嘴巴。

　　“唔！”

　　明明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粗暴地强吻他？

　　一定是“不能分手”的禁令出了错，他的本意是捆住游孝，如今却成全了游孝的肆意妄为。

　　原来那句“求之不得”当真是肺腑之言，游孝远比他想象的要疯狂得多。

　　接吻也是，游孝不知道在哪里学会了，就一次比一次过分地用到他身上来，甚至能在接吻的间隙放过他几秒，啄着他的耳后说：“怎么还没学会？含住我。”

　　“你……”

　　然后又亲上来。

　　谭子安应该生气的。恋爱的第一天，游孝一直在忤逆他，他的所有命令都被游孝当成了耳旁风。

　　可恋爱的人脑袋也是糊涂的，游孝进步过的接吻技巧让他上瘾，意识到自己正攀着游孝的肩膀回应时，他晕乎乎的，那点不快也早散了。

　　“你以后……不许来了。”谭子安喘着气说。

　　游孝像没听到：“子安，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我听他们说，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会有反应的。”

　　“我……”谭子安脸又在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