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走神走得不可自拔,随手打出一张牌,那厢谭子安收入。
“吃!”
“胡了。”
蓝裤衩还没反应过来,围观的人已经开始起哄:“怎么回事啊?一上来就点炮?”
“炮王是这样的,唯爱点炮,从一而终。”
“也不怪他,谁知道他胡得这么快?”
“他谁啊?挺会玩的。”
谭子安偏头笑看他:“你还有这么响亮的名号?”
蓝裤衩呆了呆,裸了一晚上的男人,“腾”地一下,突然间脸就红了。
康昊也在他们这桌,是谭子安对家。他对麻将有着最纯粹的热爱以及最原地打转的牌技,六年牌龄,输出去的钱够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此时他两眼放光,一点也不受围观者嘀嘀咕咕的干扰,迫不及待进入下一局,对谭子安和蓝裤衩吆喝——
“专心专心!说什么话?”
谭子安摇头笑笑,继续抓牌了。
几把过后,康昊的斗气彻底打没了,闹着要和别桌换人。他们这桌牌技差距太大,谭子安赢多输少,放水的时候也给蓝裤衩和另一位赢走了,康昊输个底儿朝天,体验实在不太好。
但换桌岂是那么容易的?别桌从叫好声和议论声里就知道谭子安打牌有多聪明,一时之间没人愿意解康昊的围。
康昊扭扭捏捏抓着牌,一副不换就不继续玩,也坚决不愿意下桌的样子。
谭子安干脆推了牌,对围观者道:“我差不多了,谁来?”
蓝裤衩冷不丁地出声:“别啊,我还没赢回来呢,你不许走。”
谭子安好声道:“下次吧。”
人群外一道高声传来:“谭少牌技靚人更靚,急着下场做什么?”
这一嗓子把注意力全引到本就显眼的谭子安身上,“谭”姓一出,议论声愈发繁芜嘈杂,却再没有一句话是关于谭子安这个人本身的。
谭子安抬起头看,说话的果然是那个刻薄相。
“扬二,下了,康少接你这桌,我来会会谭家大少。”刻薄相似乎家里势力不小,旁桌一个男人听见,立刻把位置让给了康昊。
康昊乐不可支,临走不忘对刻薄相道:“谢了,曾竑。”
谭子安眉头微皱。
曾竑这个名字,倒是的确有几分耳熟。
第46章 我想
麻将很快重新开局。
康昊换了桌,情绪一下子就上去了,整场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谭子安这桌的气压却渐渐低了下去。
没别的,原因全在曾竑。
他莫名针对谭子安,手法还下贱得很。一门心思放在算谭子安的牌上,宁可自己输也要拉着谭子安下水。谭子安前半场赢的筹码快赔光时,战局再次急转直下——蓝裤衩开始绞尽脑汁给谭子安送牌,并用尽全力搅乱曾竑的牌。
唯一剩下的那个状况外都快崩溃了。前半场他一直输给谭子安,也算输得心服口服,后半场却是三个人轮流给他送钱,筹码都快堆不下了,他屁股也快坐不住了,巴不得当场求饶把筹码退给在场的各位。
可他一露出退堂鼓的苗头,总有人用话把他按在位置上。
首先是曾竑,阴狠毒辣,语带威胁,话看似是对他说的,其实字字针对谭子安。
然后是蓝裤衩,他针对了曾竑几把后开始上头,一副誓死守卫谭子安要和曾竑奋战到底的架势,坚决不肯让他离开牌桌。
最叫状况外无语的就是这个蓝裤衩,明明一开始关他屁事没有,这傻逼他爹的突然上什么头?非要一脚插进来搅混水?他帮谭子安事小,曾竑见有人倒向谭子安更不肯善罢甘休事大。
眼看着筹码满打满算能换两百万了,状况外却如丧考妣大汗淋漓,旁观者也是面带同情。
谭子安和曾竑,没一个简单货色,任谁换了状况外,都唯恐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渐渐地,围观者大半都来了他们这张牌桌。四个人虽然话少,表情却是个顶个的精彩。曾竑明枪暗棒,蓝裤衩义愤填膺,谭子安云淡风轻,状况外如临大敌。
好一出大戏。
谭子安专心打牌,时不时喝口酒润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好几杯下肚。他分出心神算了算,却是比和游孝约定的还要多一杯。当即停了拿酒的手,抬头问一众围观者:“谁能帮我要杯果汁吗?”
曾竑眼睛眯起,精光外露,道:“是啊,祝叔叔这里的樱桃汁最纯、最好喝,给谭少来上几杯,保证你喝了不后悔。”
“这就不用了,我对樱桃过……”
谭子安渐渐停了话音。
他想起来了。
“曾竑?”
那个小学四年级霸凌游孝,六年级又在宴会上用樱桃汁害他过敏的垃圾?
谭子安扔了手里的麻将,顺带搅乱全部牌局,道:“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这么的——不入流。”
至此,谭子安的兴致彻底没了。他不再管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曾竑,起身准备离开,围观者自然给他让开一条道。
刚走出温泉区域,曾竑高喝一声:“拦住他!”
人群骚动,无人上前,曾竑又道:“谭常延是你们爹吗?痨病鬼?”
眨眼间,三四个男人扑上来要抓谭子安。谭子安未曾防备,一下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他仰头大喊:“康昊!”
曾竑的人立马去找康昊在哪里,奈何事发突然,人群混乱,他们一个不留神,就叫康昊从门口屁滚尿流地跑了。
曾竑笑得前仰后合,走到谭子安面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道:“谭子安,你接着傲啊。”
谭子安挣了一下,似乎是极其厌恶曾竑的手碰到他。甩不开,便面带嫌恶地闭上眼睛,讥讽道:“曾竑,曾氏尾大不掉多年,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你又凭什么在这种场合呼风唤雨?让我猜猜,你用的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曾竑面色阴晴不定,但最终都会归到一副高高在上的尖酸情态,和他的刻薄相相配得很。
他道:“谭子安,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今晚我会让你好好记得我。”
谭子安:“滚。”
曾竑暴怒,狠狠把谭子安下巴甩开,他的脸嗑在地上,舌尖撞到牙齿,嘴里立即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站起身,曾竑对旁边的人吩咐:“杨二,把东西拿来。”
被称作杨二的人踌躇万分:“真的要吗?他可是谭家的……”
“叫你拿就拿,忘了李茗吗?”
“好好,我去!”杨二转身就跑,谭子安如坠寒潭。他这辈子还没有经历过像此刻般无助的时候,额间下了层层的冷汗。
曾竑见他这幅样子,得意更厚了三层。他用鞋尖踢了一脚谭子安的肩膀,笑道:“别害怕,待会儿有的你开心。”
谭子安不再说话,只是把耳朵紧贴在地面上,静静听着。
脚步声来了。
一阵响亮的、杂乱的、虚浮的下面,还有一阵更远的、朦胧的、坚定的,快速朝这边靠近。
“嘭!嘭!嘭!”
几声巨响过后,重重固锁的密码门被踹开,看到来者手里的枪,何止是门内众人,就是跟在游孝身后的康昊,也被吓得魂不附体。
游孝举着枪进入,一身的煞气,这煞气在他看到地上的谭子安时达到极点。
“放开他。”话音刚落,游孝开枪,射中了灯盏上的一块水晶。
那水晶就在曾竑头顶上,炸裂开来时溅到了好几个人,曾竑被碎片割开好几个伤口,脸上血流如注。
到底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二世祖,枪基本都去国外见过摸过,敢这么开枪的人却真没遇到过。
围观者抱头鼠窜作鸟兽散,压着谭子安的人也跑了。康昊赶紧把谭子安扶起来带到一边,游孝则上前,将枪口抵在了曾竑额头上。
谭子安见状开口:“游孝!”
游孝一动不动,枪口下缘抵在曾竑额头上,上缘微微抬起,砰的一声,又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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