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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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药情况并没有好转,谭子安打了一天的喷嚏,到后面人都蔫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休息,游孝来摇醒他,他才知道是放学了。
“要打车吗,还是我背你回去?”游孝在耳边问。
“不用,我能走。”他站起来,把包给游孝背着,“不想去医院,要洗澡。”
也许是过敏带来的连锁反应,他总觉得身上有点痒。
“好,先回家。”
他们慢吞吞地走到校门口,正要调转方向,眼前出现了眼熟的车型。谭子安定睛看去,确认那是谭家的车牌无疑。
还是徐叔最常开来接送的那辆。
没等他逃跑,蔡管家已经从车上下来,同行的还有一年前开始给谭子安看病的家庭医生,莫医生。
蔡管家走近:“少爷,我来接您回家。”
谭子安防备地拦着游孝往后退,和来人保持三步远的距离,“哪个家?”
“少爷决定就好。”
谭子安选择回公寓,上车后他仍然戒备,确保徐叔在往公寓开,才允许莫医生给自己检查身体。
此刻他反应过来,肯定是游孝给谭宅报了信,蔡管家才会带医生来这里。
这让他感觉到一种背叛。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是游孝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可他无法接受游孝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心不是站在他这边。
谭子安一边回答莫医生的问题,一边调整位置远离游孝,半侧过身以背对着他。过一会,他感觉手心温热,是他人皮肤的触感。
他回过头,看见游孝不知何时跟过来,左手在校服袖子的掩盖下摸上他的右手,动作并不放肆,只时不时地勾着,与其说是暧昧,不如说是知道自己做错事后的讨好。
谭子安抽回右手,环在自己左手腕上,收回目光继续和莫医生交流。等下一次他转过头,游孝已经坐回去了。
回到住处后,莫医生得出结论:“应该是猫毛过敏。”
谭子安惊讶:“可是我没有养猫。”
“邻居呢,他们有养猫吗?”
谭子安不清楚,看向游孝。
游孝:“隔壁没有,对楼那家养了。”
稍时,事情变得了然。对楼那家的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谭子安阳台上,晒在那儿的衣服自然沾上了猫毛。过敏源就穿在他身上,怪不得吃药也缓解不了症状。
谭子安赶紧去洗个澡换了套衣服,莫医生再次检查,确认过敏症状已在渐渐消退。
莫医生开了些药就先行离开,蔡管家适时开口:“少爷,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您居住。”
“别劝我回去。”
“无论是环境还是条件,这里都和谭宅天差地别。若是少爷不在,谭宅一干人员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那你辞掉好了,”谭子安冷淡道,“反正也不是我雇来的,他们该伺候的本来就不是我。”
“先生很关心少爷,一直在关心您的近况。”
蔡管家知道谭子安想听什么,却恰恰起到了反效果。
“我在哪里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在过家家,只要你自作主张编些瞎话来唬我就会回去?”谭子安指着门外,“出去。”
蔡管家泰然站在原地,并不把谭子安的逐客令当一回事。方才的劝说只是他职业本分内的例行公事,他从来没有把谭子安当作他真正的主人。
谭子安小时候害怕他,认为他是被谭常延植入了“忠诚”指令的一台机器。后来又觉得他可笑,像是个旧时代所谓“忠臣”遗留在现世的鬼影,自以为是地和谭常延缔结下“唯君命是从”的约定。
愚忠。
蔡管家半低着头,管家架势十足:“既然少爷不愿意回去,还请让我带人检查一遍周边环境,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谭子安不想再和他抗辩:“你去,记得一次解决完,以后少来烦我。”
不一会儿,蔡管家叫来了人,可谓是大动干戈。他们给谭子安的阳台装上玻璃,给家里做了一次全面的清洁和消杀,还把布艺沙发换成真皮的,地毯换成羊绒的。就连李嫂都来了。她关切地问谭子安瘦没瘦,又提出要住在这里,方便给谭子安做饭吃。
“我天天吃食堂,不用你过来。”谭子安掐起自己脸上的肉,“我真没瘦,你看。”
李嫂:“我看着明明是瘦了。”
“哎哟,没。”谭子安憨笑着蒙混过去,“你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没给我带东西吗?”
“带了带了。”李嫂赶忙把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来。有保着温的饭菜,精致的糕点和不少密封的半成品。
她指着半成品说:“这些一个星期以后就不能吃了,到时候你再叫游孝来取。不够吃的话……哎呀,要不我还是过来……”
“真的不用!”谭子安抱过点心盒,迫不及待地打开,“我想吃这个千层好久了。”
李嫂满目慈爱:“你喜欢,我明天做了再送过来。”
“别,这么多呢,”谭子安连连摆手,“我不爱吃甜品,偶尔吃一次就好了。”
里里外外把李嫂的路堵死了,她终于放弃留下的念头,走时又嘱咐了谭子安好久,就差把自己半辈子的生活经验教给他。
把谭宅的人全部送走时已经入夜,门一关,屋里的气压霎时低了几分。
“我错了。”游孝站在新换的真皮沙发旁边,低垂着脑袋,“我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多事,对不起。”
认错倒是挺快。
谭子安边往客厅走边说:“你要给他汇报多少内容,多详细?我每天吃了什么,喝了几杯水,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开小差,和几个人说过话?”
“有字数要求吗?一天三千?”
“我的情书你不会都交给他了吧?”
经过游孝身边时,谭子安的手腕突然被他攥住。
谭子安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干嘛?”
游孝松开手,看着谭子安的眼睛说:“我是怕你不肯去医院才说的。”
“那我该谢谢你?”
游孝摇头,倏尔道:“子安,我只为你做事。”
谭子安呛声:“给你发工资的可不是我。”
“就当我是白眼狼好了。”
谭子安怔愣一瞬,瞬然想通话语中的含意,无名怒火不觉间便散了。
他手指蜷了蜷,缩进毛绒绒的针织衫袖口里,连带着语气也更柔软:“别以为说得难听我就会原谅你。”
游孝抬眼:“少爷要惩罚我吗?”
他突然叫“少爷”,表情却和恭敬没有任何关系。黢黑的眼珠前所未有的轻灵,一眨不眨地看着谭子安,空气里弥漫开一丝若隐若现的旖旎,不知道的还以为游孝在讨要什么奖励。
话梗在喉头,谭子安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一个眼神调戏了。
也许是因为游孝表白过,他纯洁或有计谋都理由充分,粉饰太平反而成了谭子安的专利。哪怕感受再奇怪,他也只能藏着掖着,告诉自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互动。
怒意偃旗息鼓,谭子安清清嗓子道:“罚什么罚,又不在谭宅,洗洗睡。”
第17章 拙劣
高三别的不多,考试是管够的。
模考一场接着一场,神仙也有休息打盹考不好的时候。谭子安对成绩的重视程度比寻常学生低不少,考试一多,名次就变得飘忽不定。
成绩单用不着游孝汇报,学校会直接送到谭常延手里。没过几天,留学辅导师登门,要帮谭子安在准备高考的同时申请欧美的大学。
谭子安把人堵在门外:“我本科阶段不想出国。”
老师无奈微笑:“抱歉,这是你父亲的要求。”
谭常延本人没来,谭子安不好为难办事的人,僵持了一会儿就放人进来了。他从小上双语学校,英语当然好,高二就顺手考过托福雅思,申请学校不难。谭子安和他随便聊了聊择校标准就把人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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