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吐我身上就行。”
我瘪嘴,棠翎说我像鸭子,我嘎了一声,他说还会嘎嘎叫。
这对白突然让我想起高中在课上放的低俗小说了,我瞬间起了性。我先是俯身捧住了棠翎的脸,几乎是鼻尖相触,我说我要把这摊子抢了。
棠翎没躲,扬了扬眉道:“记得跑快点。”
我猛地一亲他的嘴,还发出了一声格外甜腻的“啵”声。
我一拍桌子,本来想直接踩上凳子,抬腿的过程中又觉得这好像不太道德,于是只能用余下的力气剁了下脚,然后我高举水枪,往天上连喷了三发,在河岸上大喊:“Everybody,be cool!This is a rubbery!”
回想起来我只能庆幸大家都不怎么听得懂英语才让我没被逮捕。
我一句话吼出来整个夜市都短暂的沉默了几秒。用起昏花的视线,我注意到好像四周都开始有人向我们走来了,我意识到可能是有人报了警,所以一个劫匪的职业荣誉感顿时升腾而起,于是我一把拽过棠翎就冲开人群跑了出去。
棠翎也不挣,就跟着我一直往前跑着,最后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气在我腹腔里四窜,疼得我不得不停在原地以作休整。
我先是撑着膝盖喘息,直起腰的时候又没抓住平衡,一下就把棠翎扑进了一旁生着芦苇的草地里。鼻尖绕着的全是青草味,湿气还有些储在了泥地里,开始缓慢地把我们身上的衣物浸湿。
大概是本能作祟,我并不是第一时间爬起来的,反而是在他肩头装昏迷窝了会儿才起身。
风温吞地绕了过来,那几株细细的芦苇便往他身上伏,所以我开始模糊地思考起要是下辈子我也能当支芦苇就好了,不,要不还是风吧,月亮呢?月亮就更能一直黏着他了。
冷风一吹我稍微放下了点做劫匪的执念,只是克制地抱着膝盖抬头看了看月亮。棠翎就在我身边,半支着身体,他没有抬头,好像是在看着湍湍河水里月亮。
过了一会儿我闻见有些甜蜜的味道,扭头就看见棠翎咬着一只银色的电子烟,大量的水雾从他的唇间飘出,我痴迷地看了他一会儿,他问我怎么老盯着他看,我说你好像我小时候看的西游记女儿国公主,她出场也是会飘这种白烟的。
我醉醺醺地抓了抓那些湿雾:“怎么抽这个了。”
“我舅买的。”
“好抽吗?”
“没感觉。”
“闻起来好像蛋糕。”我皱了皱鼻子,“抽起来呢?”
棠翎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朝我招了下手。
“过来。”
我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胆子这么小了?”
棠翎倾身笑起来,拽住我的衣领将我往他怀里拉,快要贴进他胸膛的时候他却一下松了劲,然后用大手掌过我的后勺,温凉的唇就覆在了我的嘴上。我颤抖着张不开牙关,他就将拇指按进我的唇角,暧昧地把我的下齿顶开了,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些急促的水雾就挤进了我的口腔,源源不断地填塞着这一个狭小空间。
就像是觉得可惜,分离以后我一直憋着没把烟吞下去,也没有吐出来,甚至固执地一度把自己逼到窒息的境地,最后生理反应让我还是启了唇,于是我就那么失着神,看着那缕缕细雾从我唇间隙出,袅袅地飘过我的鼻尖,越过我的眼睫,再散进无序的夜风里。
头重脚轻的感觉越发强烈,我开始觉得自己也快跟着这些白雾一并飘走了。
我的手温吞地覆上了棠翎的手背,又缺少安全感地握了握他的手腕。其实我也不太清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只有一颗满腔想证明自己的心,我对他说棠翎,我觉得我好像懂了。
棠翎问我懂什么了。
“其实我们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碰上了,星星湾你不是还问我,如果不是你我还会不会跟别人走。”我认真地说,也认真地把嘴角扯出一个形似轻松的弧度,“我觉得我会。”
棠翎有点没心没肺地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笑得很假。”
“没觉得。”
“你记得刚刚老板在你喝酒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被这个突兀的问题问懵了:“反正就是多喝点之类的,我怎么知道。”
“但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棠翎居高临下地瞥着我,“你不是都记得很清楚?”
我难堪吼道:“这种话你肯定也记得!”
棠翎的眼神发沉:“早忘了。”
我急得头脑发蒙,逃避意味浓厚地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不想再体会那样的目光。心底是一阵摇动的酸胀,我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你觉得我年纪小,觉得我还有很多个新夏天可以等,觉得我麻烦要推开我。”
“可是谁叫你那天要在自由国出现呢?你怎么他妈就不明白,我碰上你那天,我的夏天就他妈的全没了,未来的夏天不会来了,以前的夏天也全部都结束了。”
“你不是觉得痛苦吗?别人把所有系在你身上。可我也很痛苦啊,我不能一个人痛苦,棠翎,你让我折腾吧,一切后果都我自己负责,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棠翎捏了捏我的指节,口吻变得异常温柔,就像在安抚一只失控的兽:“你说,要我做什么,都听你的。”
我发现这话特别好笑,他对感情的理解跟还债没什么两样,就像我说什么他真能做到一样,可是没法实现的事情就不要轻而易举地给承诺。
我咬紧臼齿抚过他的脸侧,那张漂亮的脸浸成了可憎的模样。我实在觉得再难承受更多,所以只是游离地把身子转了回去,将整张脸埋进了膝间,话也是不清楚的支离破碎。
“我要你说你爱我……”
不过是随口说着,我也没有想听到什么答案,所以那时候我只是有点神经质地把自己的左耳努力往那只粉海螺里塞了,因为我觉得比起棠翎的沉默我可能还是更想听一听白玛的海浪。
可甚至在我没有把整句话讲完以前,我就感觉到海螺被轻轻拉离开来,听觉瞬间从闷吞里轻盈地逃脱了,然后我听见棠翎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我爱你。”
第51章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开心,身体也被虚假的神经传导引着紧绷了起来,然后我伸手去碰了碰棠翎,他没有推开我,我又倾身去勾他的脖子,把整张脸埋进了他的颈窝,急急地呼吸了几次才后知后觉我的所有情绪就像只鼓胀到濒临爆炸的氢气球,里面全是空的,可它真的快把我撑破了。
我说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啊。
棠翎似乎有些意外,盯着我怔了片刻,轻笑着躺回了草地,没有再说其他。
心头思绪万千理不出头尾,我又开口:“沉默果然是会有金拿吧?我发现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好像都想从你嘴里挖金子出来,结果还真被我挖出来了,所以说我还是特别的吧。棠翎,我猜你讲的是醉话……但醉话我也认了,反正再没别人听见过。”
“只有你喝了酒。”
棠翎打断了我不清醒的胡言乱语,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又说乖,安静待会儿。
那只氢气球瞬间就被戳破了,我只是顺从地窝进了他的掌心,又拖沓地往下埋了埋,我用耳朵贴上了他的胸膛,听见了里面沉闷的搏动。
其实我能模糊探知到棠翎这几日的强打精神,努力转移注意力努力去参与一切,总是经历着这样状态的我对于这种应对方式再熟悉不过了。
我有点想开口问他妈妈的事,却又觉得这个时机好像也算不上妥当,启了启唇,最后还是闭上了。
言语失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于肢体相触,所以我有些无助地抱了住他。
棠翎却像是反过来安慰我似的,一直摸着我后勺的乱发,最后他拎指戳了下我的眉心,让我先回酒店,他过会儿就回去。
我自然不能拒绝这样一个小小要求,迷迷瞪瞪地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走的时候还留恋地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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