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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里(46)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时间:2021-12-22 10:14:12 标签:年上 青春

  这话确实威胁到我了,我本来也怕在寺里做出违戒事让海湛赶下山去,于是难免急躁了些,直直仰着喉咙,好像一条轻而易举上钩的鱼。

  棠翎夹起弯虾便往我嘴里放,我也乖巧地一只又一只地吞着。瞧着他夹起最后几只时,我真是望眼欲穿,恨不得起身去叼,毕竟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可能。然而棠翎却佯装着送虾,反倒用筷子夹住了我的舌尖,我只感受到那两根细棍在我舌床的正反面软绵地拖曳。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我一颗脑袋也跟虾一般红了,而眼前的棠翎却还一派懒散的模样。

  就着被钳住的姿势,我含糊地说了声“棠翎你烦死了”,气得想伸手打他,却被他牢牢扣住了手腕。

  棠翎又摆出那副平淡的表情,仿佛刚刚的幼稚事不是他做的。他拍了拍我的下颌:“闹什么,吃。”

  “能不能多沾点酱油啊,没味道。”

  棠翎被我这强硬的要求惹笑了,一把掐住我的脸就试图把碟子里的酱油往我嘴里倒,我又被挤成金鱼嘴,并且现在觉得还能吐个酱油泡。

  海湛显然是个人来疯。

  在好不容易凑够七个人的饭桌上,海湛大展了宏图,并且搂着棠翎向大家汇报今晨他们制定的具体计划,弄得其他三个大小和尚脸上也是抑不住的希冀。

  金花和我便没那个兴趣去细听了,脑里只在想海湛喝的小米粥里可能掺了二锅头。

  简单熟悉了舍业寺的运作和构造便快到傍晚了,我正和金花学着择菜呢,遥遥便瞧见棠翎一个人往寺外走了。

  想来我作为一大老爷们总归也不大擅长这种精细活,所以就一下追了出去,问了才知道他打算按照计划去山下的石料厂订点东西。

  于是我抢先一步分腿坐上了海湛那辆的电摩托,嬉皮笑脸地拍了拍前座,“捎上我呗。”

  棠翎骑这种车从来都不戴头盔,我想起他开车也不系安全带,好像总喜欢游走在生死一线间,我深刻怀疑他觉得自己该加入NightKids做群马地区的下坡皇帝。

  我们飞驰在蜿蜒又坑洼的黄泥道上,飞石和黏土显然和轮子不太过得去,抖得我说一句话都能颠出六个波,所以到后来我就不说话了,净拖着“呃”音长叫,以此来感受大自然塑造的调式音阶。

  往山那面一望就能看见正在修筑的公路,那条灰青长路像丝带一样搭在山面上,起始处还有一座高高的拱桥,把在夏天蛰伏着的枫树林和落魄陈旧的舍业寺系在了一起。

  我趴在棠翎肩上看了又看,居然听见棠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评价这桥就像胸罩两块布之间的蝴蝶结。

  我确实觉得他这个比喻稍微有点低俗,但显然也很恰当。

  “可是有些是没有蝴蝶结的。”我说,“蝴蝶结不是必须要有的吧!”

  我将脸埋进他的后领:“但有蝴蝶结的多半会更让人想买……修了桥也比土洼地来的让人更想去。”

  棠翎说人总是沉醉于做徒劳事,也热衷于去得到不必要的。

  在两耳外呼啸着的风很烈,我其实没怎么听清他的话,只感觉到他好像又加了速,惯性让我在身体后缩的同时心也紧缩成了极小一团。

  “害怕就抱紧点。”

  我半眯着眼又把他抱得死紧,手臂环上腰间时又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于是这才注意到棠翎颈前竟挂着一只胶片机。

  “你背相机出来干嘛——”

  棠翎没答,只说上学的时候还有个概念摄影集没有做完。

  孔雀山确实挺漂亮的,随处出现取材地也不是不可能。我好奇地问他能是什么概念啊,棠翎说叫夜辉。

  “夜辉是什么——”

  “高层大气的微弱发光现象。”棠翎背书一样道,“和极光差不多,但发生原理不太一样。”

  “所以重点是放在发光的东西上面吗?”

  “是微弱。”

  我正走神想着,两侧的风声却陡然停了,直到棠翎拽了下我的头盔带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抵达了石料厂。

  只是订购的这个过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速战速决:我们刚站到大门口就被伙计告知老板还在外面送货,一会儿才能回来。

  在我提议把订购清单留下让他转交给他们老板时,这小伙计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说他们干活的绝对不能参与账目。我气得直翻白眼,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这么的不懂变通。

  话虽这样说,可我们这种闲人哪里会等不起。接过棠翎买来的凤梨棒冰,我便一屁股坐在了厂坝的花台上,结果棠翎咬了两口就嫌甜过头了,于是我被迫吃了两只凤梨棒冰。

  和石料厂老板交代完事项整片天幕已然深了颜色,棠翎却没有把我载回舍业寺,反倒走起平路往山的那面去了。

  我都没想过问他要去哪儿,因为对我而言哪里都是一样。从来都不是“我要和他一起去哪儿”,我只是“要和他一起”。

  他把电摩托骑到这条小道的尽头,再往前去就是润着青苔的怪石径了。我仰脸环顾四周,依稀辨得这里在枫树林下面一些,应该是半山腰。

  棠翎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像是在找寻什么,苍白的背影好像快要融进这满目的葱郁里了。

  “前面有什么?”

  他垂眼抚住一颗参天红桧,掌心细细感受过那粗糙的纹路。见我在后面站着出神,他又慢慢拉起了我的手,让我的掌面也贴上那树身。

  这份凹凸源自天然树纹也源自人为,我摸到上面好像还刻着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细细端详,棠翎便自如地领着我往前走了。

  我先是听见忽飞的惊鸟,渐渐地又模糊听见了淙淙的流水。当我们一同穿过这片树林之后,一条钝宽的长河就横在了跟前。

  沿着河岸往上游走的时候棠翎又找见了一棵红桧,我想那上面一定也刻着类似的纹路。

  果不其然,那就是一份路标信号,这棵红桧直对着一座断桥。桥头还系着一只细瘦的渔船,顶棚的编麻显然已经破旧不堪,甚至攀不住支架,招摇在徐徐晚风里。

  棠翎弯了弯眼,解开绳索便跳上了船。

  “于真理。”

  我有点懵了,确实不明白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和中了吹笛人蛊惑一般跟他上了船。

  见他握起那根湿润的船篙,我下意识就抓紧了两边的船沿:“你会划船吗!?”

  棠翎显然不会得意满满地将话说死了,只笑道:“水不深。”

  言外之意就是淹不死我。

  摇摇摆摆的,这船也这样顺着河水流动了起来。这让我我突然想起范安垣原来那个在剑桥念书的瑞士女朋友。送她入学那天,范安垣听见她学姐说撑船不会很难的,几个星期就学会了,结果在她真正学会怎么在康河上来去自如以前他们就分了手。

  可能是因为范安垣每次排练的时候都让我们重复记忆一次这段悲惨罗曼故事,所以我扁舟的心理阴影实在不小,总是能把它和分手划等号。

  揣着游离的不安,我望向船头的棠翎。

  他正挑起长篙,几滴清澈河水翻飞,零星地溅上了我的小腿,冰凉的,是有别于白玛炎炎夏日的异样体验。

  河床不太宽,很快便要抵达对岸,棠翎只朝我扬了扬下巴,让我把眼睛闭上。

  “干嘛啊……装神弄鬼做什么。”

  我是这么说的,快速抱怨后我也快速闭上了嘴,因为再多张一秒我的魂儿就该从唇前飞走了。毕竟这话确实惊喜色彩浓重,很难不让人心怀期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真的很听话。

  如果发号施令的人是棠翎的话,我连偷瞥这想法都不会萌生,就像只小狗一样等在原地,不乱跑也不张望。

  可是我真的等了好久,久到我数了逐渐加快的两百零二次呼吸。于是我着急地出了声,叫起棠翎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敢睁眼。

  有夜风在树林里回旋的声音,还有细流拍在船身的声音,却没有棠翎回答的声音。

  脑子里又陡然浮起那段道听途说的消亡罗曼史,我快哭了,着急到浑身都开始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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