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低声音正要说话,却被张勇一声更大的“嘘”声打断,接着他大声训斥我,让我不要说话,以免打草惊蛇。
我觉得他是傻逼。
陈无眠和青年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对视着,沉默着,不说还以为在翻拍大话西游。
最后是青年又十分固执地去拉她的手臂,然后陈无眠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倒在门口召唤保安。
张勇在我背后一阵戳,说,小于你上去拦拦,怎么看无眠都不想和那小白脸走,如果你英雄救美可以加好多印象分。
“……你自己怎么不去?”
“笨啊!先派你上去试探那小子武力值有多少,再决定我要不要一起上前,总得顾全大局力求完美收场嘛。”
我疑惑地正要继续开口,却又听见张勇承诺道:“一箱香飘飘奶茶。”
我咬咬牙:“要巧克力的。加一件旺旺仙贝。”
“好嘞!”张勇爽快地推我,“去吧祖宗。”
我刚溜到旁边的路灯下就听见他们之间三级片般的艳俗对白。
“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可以啊。等会儿和我睡一觉。”
像是浅浅地沉默了片刻,青年又淡漠地开口:“不可能。”
“棠翎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床伴真不少吧,多老娘一个不是多?”
还没来得及震惊萝莉姐姐的用词竟然可以如此之直率,我就被帅哥柔情的名字俘虏了。唐琳唐琳,可爱俏皮。
“所有人都可以。”青年说,“你不行。”
这句话着实把我震撼到了。
我又感受到张勇在转角处如刀锋般急迫的视线,使命感油然而生。
未作多想,我上前一步站进他俩之间,又仰头朝青年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那不如和我?”
第2章
偶尔逃离常理行事有一处好就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以及下一秒你又会不会碰上一个思维模式会让你一样混乱的人。
譬如此时此刻,那青年伸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一把将我钉在了门框上,我感觉我的身体应该是被砸到了那副写着“自由国”的横联上。
他力气很大,我现在有点呼吸困难。在这以前,我还觉得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差,站在夜总会门口讲出这一句话看起来其实也不是很像有精神疾病。
倏地,我看见青年的一张俊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他亲了我。
还没彻底回过神来,他的舌头就自如地顶开了我颤抖的牙关,我尝到他湿濡舌尖上淡淡的甜味,似乎是我最讨厌的太妃糖味道。盯着他半垂的长睫,我突然有点目眩,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认真地回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扶在我肩头的手掌很热,哪怕在这个小岛并不寒冷的冬天也显得很热。
“原来是糖啊……”我下意识低声自言自语。
是糖棍,不是烟。
他轻轻喘着气垂眼瞥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Vivian。”青年从我唇前微微偏头望向陈无眠,“你现在看见了?”
“看见什么?”
这句话不是陈无眠问的,是我问的。
没人搭理我,只听见陈无眠愤懑的声音:“真他妈恶心。”
我从他的臂弯里转过头来,却一下瞧见愤怒的陈无眠竟然在脱鞋,转瞬间两只镶着廉价水钻的红色高跟鞋就朝我们袭来。不知是哪里得来的勇气,我竟然颇英勇就义地挡在了青年身前,我想当年董存瑞应该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情。
两道钝痛先后袭上我的椎骨,疼得我低低叫唤了一声。
“带着你的搅屎棍给老娘滚远点!”陈无眠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赤着脚匆匆离开了街角。
我双手扶着青年的手臂,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街角,又看了看他,而他只是垂眼盯着我,我成了他浅棕色眼珠融化后流出的太妃糖咸汁,好像后背都不再疼了。
“小……小薇姐姐说的搅屎棍是什么意思?”我开口,“是指我这个人,还是指你的……”
他轻轻眨了眨眼,没有说话。我已了然,大概是小陈姐姐恐同。
替我捡起仓皇间掉落的耳机,然后他看也没再看我,转身就走。
我有点愣住了,没想过结果我作为一个工具人被利用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张勇这时才从后面踉踉跄跄地栽出来:“小于……”
他一个于字还卡在嗓子眼我就焦闷地挥了挥手,“你自己回吧。”
有些时候我觉得人类就是最大的婊子集中营,总是喜欢过分美化自己的龌龊行为。我们赞颂好奇心,却嫌恶偷窥、漫无目的的揣测、撞破南墙的固执,作为一个充满好奇心的新好青年,我想我或多或少都该有点偷窥癖。
好吧,我是婊子。
穿过了四五个街角,我始终走在青年七八米后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腿太长,一路跟过来真的很累。我只觉得眼前的路在不停摇晃,两侧的路灯也被拉得好长,有点像开了延时摄影模式。
白玛的夜晚寥得安分,连醉汉都鲜有出现,只有海风的声音。
还有雨声。
这路是越走越熟悉,哪怕我没来白玛太久也能辨认出蓝莲花外一大周的地况:他竟然就住在三林中学旁边的那个三林小区。
我想帅哥一定是脑袋空空的白痴美人,不爱看书,不然我们早该相遇的。
他突然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
一颗心脏被拎到了咽峡,我慌张地扶在了橙色的滑梯边上。
脚步停在单元楼门口,他没有转过来,只是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像是有些烦躁地燃了一支:“快滚。”
我怕的下意识眯了眯眼,却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滑梯后面走了出来:“顺路嘛。”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没有回答,我觉得他一定是无语了。
我张口就来:“我兄弟喜欢陈无眠,叫我来打探你的情报。”
他只微微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你喝醉了。”
本想驳道“我没有”,可被他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一摸脸竟然烫得出奇。怪不得我今天这么勇敢,可能现在给我一把武士刀我都可以在帅哥面前表演切腹自尽。
瓢泼的雨一定把我的头发都砸塌了,现在看起来一定很蠢。我突然有点懊悔,伸出湿湿的袖子擦了擦我湿湿的脸。
我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口,带着唇边橙红的一星火光一同在我的视野里彻底失踪。心里突然溢满了委屈,可没想到这委屈还没开始浓缩到能让我仰天长哭时,他竟又折返回来了。
一下拎过我的衣领,我就这么半抓半就地被他带回了二楼的家。
他扔给我一块干净的毛巾:“雨停了就走。”
像是想起什么的,他打开了阳台的落地窗,然后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他打开箱门,接着我就看见一尾雪白的条状物温驯地缠上了他的细长的手指,又慢慢地向上匐动,绕住了他的手臂。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怕蛇?”他突然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好像大肠。
就像能听见我在腹诽些什么,那小白蛇转过头来对我警告意味地吐了吐舌。
扯了几张卫生纸,他细心地替小蛇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蛇怕淋雨吗?”
他没看我,只是用食指顶了顶小蛇圆润的下巴:“不怕。但陆蛇淋了雨看起来很……脆弱。”
好难压下我对大肠的嫉妒。
“陆人淋了雨看起来更脆弱。”我说,“哥我好冷。它还是变温,可我是恒温的。”
他去刷牙了。
暴雨和水龙头一道激烈冲刷着。试图掩饰我的坐立不安,我开始东张西望。他家里很乱,一室一厅,泛黄的墙上倚着两个陈旧的画架,家电也很少,连电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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