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宁:“……”
总感觉梁梓稳贪玩的基因原来便是遗传了伯母的。
看着时间不早了,他不得不提醒他们母子俩,他们还需要早些进书院收拾收拾。
梁梓稳这时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拉住梁叶氏绣有牡丹簇簇的宽袖说道,“娘,世间能有比猪胰子更好的沐浴、沐发之物,便是幺儿告诉孩儿的。”
听罢,梁叶氏端坐好,朝秦朝宁了解道,“宁哥儿可是家中有祖传手艺,会做些洗漱用物么?若是你们家中有这些物什,下次休旬假时可否让你的爹娘给梁府里送上些?”
“幺儿,切记让你爹娘送些过来”,梁梓稳接着他娘亲的话,叮嘱秦朝宁道,“我娘在临聿府城可是有不止一处的铺子,其中有卖脂粉猪胰子那些物什的,正好用得上你家的洗漱物什呢。”
秦朝宁:“!”
这些话的信息量有些多,他呆呆地看着他们一大一小俩人,小脑袋里转了几个弯,才慢慢应道,“……有?”
他的语气有一丝不确定,梁叶氏权当他太小不太知晓家中事务,只好再次叮嘱了他一遍。
秦朝宁这次乖巧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记住了。
实际上,秦朝宁是没料到还能有此机遇。他前些天和梁梓稳、柳三郎一块去洗漱时随口说的话,他自己都忘了,哪能想到梁梓稳会记下了,并且回家把这事告诉梁叶氏。
不得不说,梁梓稳果然有从商的天分呐。
从细节处看得到商机,是一个成功商人的本能呢。
至于他当时和梁梓稳提的,比之宣朝百姓常用的猪胰子更好的沐浴、沐发之物,其实是洗发液与沐浴露。
这两样东西的配方,他确实知道,只是从未想过制作并且售卖。一是没有可销售的途径,二是大概率保不住这份营生。
梁梓稳家的话,和他们家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两样东西交到他们手里,能够顺利经营。
待梁叶氏和从仆们把他们俩送回书院门口时,梁梓稳给秦朝宁带的书籍还是被她强行塞到了秦朝宁怀里。
她对秦朝宁说,这些书对他们府上而言当真不值什么。若是方便,她希望秦朝宁把书收下后,能够在书院修学的时日里带着梁梓稳做些学问,看着他些,少生让孙夫子遣派门房上门请他们过来听训的事。
“……朝宁记下”,秦朝宁讷讷应道。
好的,懂了,看着他不让他惹事,顺便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下,他的背篓和手中的包袱加在一起,几欲压垮他。此时此刻,他的小手臂和小腿在发着抖。
见此,梁梓稳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梁叶氏也看得眉眼俱弯,抬手掩袖而笑,立马示意让从仆帮他们把东西放去舍号里。
双方拜别后,梁梓稳手里捧着一大盒糕点兴奋地给秦朝宁讲述他是如何在家中潜入他爹的书房,又是如何躲过他爹进来办理公务,才把他爹的藏书搞到手的。
“不过,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的时候就被我娘看到了。”他撇了撇嘴说道。
秦朝宁:“……”
好家伙。
待回到舍号,梁梓稳飞奔去找柳三郎过来他们肆号舍号里一同吃糕点。
而秦朝宁把从家里带回来的东西先从背篓里拿出来。
他把衣服放进床头的木箱子,纸张摆放在书案一侧。鸡蛋和菌菇酱也放在小书案上,这些是待会去公厨吃哺食时要带去和梁梓稳,勤学大哥、柳家表哥们一块分食。
没一会儿,梁梓稳便带着柳三郎跑回来了。
他们俩的脚步声惯常“哒哒哒”的,哪怕离舍号还远着一小段距离,秦朝宁听声就知道。
柳三郎脱下草鞋,手脚并用地爬上梁梓稳的床。俩人围在梁梓稳的小书案边,手忙脚乱地打开有着精美雕刻的胡桃木食盒。
“哇,梁梓稳你不愧是富家子弟哦”,柳三郎看着食盒里的十几款糕点,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这算什么,你若喊我一声哥,哥以后便带你涨见识!”梁梓稳那张如玉小脸洋洋得意道,“你梁哥家里的糕点可不止这些呢。”
“梁哥!”圆润结实的柳三郎毫不犹豫地喊道,那双小眼神无比真诚。
秦朝宁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微抬眼睫,看了一眼小表哥,仿佛已经看到小表哥被柳大表哥、柳二表哥开揍的场景。
“幺儿,你也来吃糕点呀”,他们俩朝对面床还在收拾的秦朝宁喊道。
“你们吃,无需等我。”秦朝宁这会刚把梁梓稳母亲塞的包袱打开。
这一大捆书,外面包的这块布是八尺多的绸缎……他仔细地把它抽出来,叠好,放进背篓。
这是下次旬假要带回家给娘亲和二姐的!
不愧是富贵子弟梁梓稳!好了,他也认同柳三郎的话。
这堆书里,梁梓稳家赠予他的竟然是举试用书,全部是科举基础用书,《大学》、《中庸》上下册、《论语》上下册、《孟子》上下册、《诗经》上下册、《尚书》上下册、《礼记》上下册、《周易》上下册、《春秋》上中下册,整整十八本。
这礼真心贵重的秦朝宁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把它们分成两份摆放在床上枕头边上。
摆放整齐后,他才看向对面吃得正欢,天南地北瞎聊的梁梓稳和柳三郎提议道,“吃过哺食后,咱们三人一起看书练字吧。”
“……”,梁梓稳和柳三郎下意识就摇了摇头,还有些慌张,迅速把手中的糕点塞嘴里。
秦朝宁十分认真的神情许诺,“如果你们的课业日后完成得很好,每半旬我就教你们一个好玩的游戏,还陪同你们一块玩。”
大富翁、飞行棋、卡牌游戏、数字金字塔、三国卡牌……他记得的不少,大概足够带他们俩修完启蒙班的全部课业的。
“……”
梁梓稳和柳三郎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们内心是想和幺儿一块玩耍的,只得无奈应下。
见状,秦朝宁的小脸上,顷刻间就露出了璨烂笑容。
他当场拿出一张宣纸,抬笔沾了点墨,三两下就写了一份契约书出来,拉着梁梓稳和柳三郎三人签下了大名。
然后,他把契约书郑重地锁在了自己床头的木箱里。
梁梓稳、柳三郎看着他,摸不着头脑,但是有种后背凉凉的感觉。
不过,他们俩很快便把这事抛诸脑后。三人吃过糕点,一块去公厨吃哺食,看上去十分开心快乐。
在公厨里,秦朝宁带回来书院的菌菇酱获得了钱勤学、柳三郎、柳二郎、梁梓稳和柳三郎的一致好评。
除钱勤学和秦朝宁外的他们纷纷说下次休假定要去祥记买上一坛子带走。
吃过哺食后,柳三郎饱得打嗝,拔腿就想去洗漱睡觉。秦朝宁在西耳房门口这里,拉住了他。
“天色尚早,一道做学问”,秦朝宁对他说道。
他的神色太认真,以至于柳三郎莫名心虚:“幺儿……明,明日?”
事实上,他的反抗注定是无效的,最后还是不得不抱来了自己的纸张笔墨以及《唐诗三百首》,和梁梓稳一块做“难兄难弟”。
秦朝宁自己看的是《大学》,时不时抬头监督对面的俩人有没有开小差。
当他们俩尝试反抗,秦朝宁便拿契约书说事,说下次去他们家时给他们家的长辈们看看。他忽悠的话是,人生在世,君子岂能言而无信!
倘若他们食言毁约,那么他之前教他们的游戏,也不许他们玩了。他们不认真看书、背书、练字,会让他感到受伤,那是一种被辜负信任的伤害。
梁梓稳、柳三郎:“……”
可恶!幺儿变坏了。
等好不容易做完课业,三人也洗漱完了,正要各自回舍号睡觉呢。
秦朝宁又叮嘱他们,明日早些起来,他要带着他们俩在去公厨吃朝食前打五禽戏。
已经蔫了的梁梓稳、柳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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