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秦柳氏就应了下来。
秦朝阳这时突然地告诉他们,他要和白云观的师傅们年前出去一趟。
他这两年经常往白云观跑,武艺也是在道观里学的。
因为和道观里的师傅们、小道童们混得熟,他现在差不多是半个白云观的人了。
听到他这个安排,秦柳氏瞬间就不安了起来,连忙问他是去哪里,干什么,有没有危险等等。
秦朝阳本来是不想让家里人操心的,见秦柳氏和秦晚霞都面露担忧,便耐心把事情讲清楚。
道观这边是为了出去寻找炼金材料,由于走的路线可能会有流民和山贼,就安排了观里的二十余人一块出这趟院门。
秦朝阳则是自己主动跟进队伍里,想随师傅们出去跑跑看。
明年幺儿秋闱后,他也即将迎来自己的武举。
若是顺利,便会被兵部接收;若是落选,他就去盐边县军营投奔柏虎大人和姜大人他们。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走上这一趟,去看看。
秦朝阳把话说完话,其余人还想说点什么,都被秦石制止了。
秦石发话道,“男子汉,想做什么便去做了。”
十六岁,宣朝许多男子都成家立室,孩子都落地了。
他不觉得这事有何需要多虑的。
三个子女能长成这般模样,他一直都觉得是祖宗费了大力气,祭祖值得他准备好酒好肉那种。
见秦石这般说了,秦柳氏便轻叹一声,也应了。
秦晚霞见事情敲定了,只好告诉他哥,会给他准备好出行的药物等,让他务必保护好自己,别随便出头冒险。
而秦朝宁就有点儿兴奋,凑上前去,似乎是想问问他哥,能不能带上他走这一趟。
然后,他就被家里人“无情”“镇压”,送回房间睡觉去了。
等到秦朝阳出远门前,姜家那边都还未回复。
十二月一日,秦朝阳背着行囊,挥别家里人就去白云观和道长们出发了。
东皋书院内,秦朝宁在甲班碰到姜士秋时,姜士秋都未提及那场相看的事,秦朝宁便也没主动问过。
甲字号班现在都是乡试班,乙字号往下的都是院试班。
六艺的课程,甲字号班的学子们已经不再强制性要求去上课。书院把这部分考核从甲字号班学子们的考核里划掉了的。
秦朝宁还是有去上五射这门课程,以及张山长的九数课。
一个是为了强身健体,一个是活动脑子。
不过,张瑾瑜今年冬天不知为何感染了风寒后,迟迟不见好转,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秦朝宁见他这样,便时常去叮嘱他的小仆,记得提醒山长大人多喝温水,多吃些新鲜果子,还得多睡觉休息。
小仆把他的话记住了,也照做了。可是,张瑾瑜仍旧时好时坏。
作为唯一一个隔三差五就跑去清风院主院的学子,秦朝宁见到山长这般,心中甚是焦急。
按道理,他的法子是适合的呀。
可是山长大人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让他就不得不猜疑,是否不是普通的风寒。
他带着这个猜测,持续不安到了书院休假。
然后,他就直奔韦之贯的府上,把山长的事告诉他了。
韦之贯听罢后,把这事接下,让秦朝宁继续专心备考乡试。
此外,他嘱咐秦朝宁,十二月末不必来府上送行。他打算轻省地返京,所带物什不多,亦不想声张。
听到这话,秦朝宁霎时就不可自抑地感到一丝离愁。
不过,无论他怎么说,韦之贯还是保持原有的安排。
一,不许秦朝宁对外声称是他的学生。
二,日后见面不许表明认识他,不许上门拜访。
还有,会试非一甲不争,他会期待看到他高中。
韦之贯讲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如常,嘴角浅笑着,可是秦朝宁听着听着,眼泪不争气地就掉落下来了。
不久后
韦之贯找来的大夫,把张瑾瑜的伤寒积弱治好了。
而他自己,则是收拾好府上的书籍和各类物什,准备离开南州城了。
秦朝宁没听他不让送行的话,反而带上了秦石和秦柳氏来给先生拜别。
他想他的爹娘见先生一面,和他一起记得曾经有这位先生给予过他这般多指点。
秦石和秦柳氏是知道有位大人给自家幺子指导科举应试的门门道道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怕唐突了大人物,所以从未上过门。
眼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人。
从对方身上的气质,他们夫妻俩有些拘谨,拉着秦朝宁诚心诚意行礼道谢。
随即,他们就把自己家中营生做的风干鸡那些收拾了两箩筐,交给对方的从仆,然后就安静站在一侧。
秦石杵着拐杖,脸上显而易见流露出质朴的感激之情,他的妻子亦然。
韦之贯从秦朝宁的双亲情况上,一瞬间对秦朝宁的了解更多了。
他这个挂名学生,让他真有些牵挂上了。
“回去吧”,他对他们三人说道,“今日,就此拜别了。”
终需一别的。
“先生再会。”秦朝宁朝韦之贯行大礼道。
然后,韦之贯上了马车,把车帘子放下,一行人就启程离开了。
秦朝宁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先生府上的两辆马车都消失在街头,秦石和秦柳氏才上前搂过他的肩膀,和他靠在一块。
这时候,秦朝宁忍不住红了眼眶。
片刻后,他才对爹娘说道,“爹、娘,咱们回家吧。”
第104章 光阴飞逝
这之后, 不知不觉,时光匆匆,转眼已接近年末。
眼下距离秦朝阳离家都约莫三旬了, 姜家那边还未有音信。
老秦家的人便知晓了,对方无意这门亲事。他们只好等秦朝阳归来后再看看, 是否去托媒人找找别家的好姑娘。
秦柳氏对此深感惋惜,那姑娘儿, 她觉得和自己大儿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
秦石私下宽慰妻子,儿子的正缘未到。
老天爷会有它的安排的, 放宽心就好。
随着经历的事情多,能从战场活着回来,子女懂事,养鸡场还能开了起来, 秦石的生活态度日益非常闊达。
他觉得现在家里的福气不少了, 已经不少了。
这几日,宣朝的老百姓都开始了要准备过年的物什,各地的大街小巷就眼见地弥漫着热热闹闹的气氛。
寻常百姓们, 无论穷的、富的,以及哪怕是守边境的士卒, 都在绞尽脑汁, 想方设法让这个年有些年味。
这片土地的人们,根子里的韧性和吃苦耐劳的受力,远超想象。
十二月下旬, 朝廷的一则告谕,正历七年不会再新加赋税, 就让宣朝全国上下满心欢喜地庆贺即将来临的新一岁。
百姓们一如既往地,甚是容易满足。
东皋书院那边, 是在十二月中旬就给所有学子放了假。
无论这片土地现下如何模样,陷于哪种境况,离家已久又路途遥远的学子们,都拜别了书院踏上了归途。
有的学子的老家,偏远得来回都得花上两三旬时日的那些,年后就都会延后回书院,其余的统二月一日回去。
思乡、血脉亲情……是百姓们骨子里割舍不断的天性。
另一边,祥记则是打算开张到年二十八,扩张过的店面每日的生意都客似云来。
民以食为天,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花不起十五文钱买一斤白肉的百姓有,能花几两银子吃一桌子好菜的人也大有人在。
人间的参差,一直不同。
钱掌柜如今面对挣银子这件事很是有冲劲。
皆因,他已成家一年的独子钱勤学,来年就要当爹了,到时候他就是爷爷了!!
而秦晚霞的明和堂那边,则是在年二十二就关了门,让店小二和绣娘她们都早些回去过年。
来年再奋战!
老秦家这边,秦石冬至后就处理完了养鸡场的大部分公鸡和母鸡了,只留了些许当种鸡,然后留了一老夫妻俩帮忙照料。
至于养鸡场那边做的那些咸鸡蛋,风干鸡,托祥记在南州城的商户人脉的福,也在年末前顺利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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