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表面上不和,但是大家都清楚他俩那点破事
原创小说 BL 大长篇 完结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昭王和昭王妃是金陵城里顶顶臭名昭著的一对神仙眷侣——琼楼斗酒、白日痛饮,夫妻二人一同醉成烂泥。非得刚刚垂髫之年的小郡主亲自出马,才能把她这对荒唐爹娘拎回家。
直到有一天,陆令从和谢竟双双发现,命里有时终须有,靠装疯卖傻、醉生梦死,能逃得过一时可逃不过一世。
贞祐十七年冬,乌衣巷谢家因涉国本之争而获罪。昭王妃谢竟在大雨滂沱的公车门下跪了三天三夜,额前鲜血长流,为谢家满门跪来了“斩立决”三个字。
监斩官正是他结发十年的枕边人,昭王陆令从。
陆令从 x 谢竟
第1章 阅前须知
1.朝代架空,官制杂糅,地名宫殿名可考
2.生子:可以当作没有发情期信息素的abo世界观,攻是alpha不能生,受是omega可以生,大家都默认他可以生,所以正文不专门讨论
3.孩子戏份多,且会管攻受叫“父亲/母亲”,因为叫“父亲/爹爹”是我的雷点,看到会萎掉,自己写也会萎掉
4.不算权谋正剧,我不擅长,本质写爱情亲情友情,格局不大
5.关于“破镜重圆”:这个词本来意思就有两种,一是夫妻长久分离终于团聚,二是夫妻感情破裂后来和好。原典故是前一种,本文也是前一种。
第2章 一.一
同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
极目而望,是潜龙伏虎般的峰峦,将塞上本就杳渺的天光隐去了大半。万壑起落的线条被揉碎进莽莽尘沙,乾坤共色,惟余孤鸿几字,冲破这一线长天而来。
目力之所不及处,传出凄厉尖锐的角声,霎时刺破了茫茫一团的埃土,惊得鸿雁异啼而和,悲鸣不已,盘旋良久。
就在黄沙尽头,一骑骏硕无匹的白驹腾踏着四蹄而来,马上人手挽长枪,竟生生从万里烟尘中杀出一道清明!
而烟尘弥散尽去,在天地相接处如长蛇般一字排开的,赫然是血洗三千里莽原、令漠北闻之色变的大齐虎师。
千百面战旗迎风猎猎,赤焰纹如火舌舔舐着当中那个极尽恣意的“陆”字。
敌将大惊,瞠目失色。他们常年游牧于漠北,对这一带的山势地形再熟稔不过,故敢放心借风沙遮掩在白日行军,何曾料到半路会杀出这些犹如天降的不速之客。
铁蹄飞驰如履平地,拦路喽啰自有身后精骑收拾,故过处虽须臾间已染红道路,那一杆银枪却仍干净得炫目,四两拨千斤般,挑开阵眼长驱直入。
兵戈相接时骏马前足腾空,枪尖直逼敌将面门。
敌将提刀相迎,却畏于那一道道迅疾的刃光而难正面招架,几回合之下依旧不得近要害。倒是那人,勾挥抡刺之下竟有些漫不经心,好似故意要耍弄对方一番。
就在他提枪后挑之时,扬起的左臂牵动衣甲,将牢牢系在腰间的一块玉璧露了出来,随着他腰身的回转甩起了弧度。
然而敌将不长眼的刀尖自半空而过,竟好巧不巧将那截络子割断,玉璧立时脱落,无力地坠入脚下尘沙之中。
那人霎时色变,原本悲喜难辨的眸中瞬间溢出七分杀气三分戾气,手中招式陡然凌厉,枪尖所到可携寒光四起,刃风过处但教草木婆娑。
只弹指间,已毫不留情面摘取寇首。
虎师那一字长蛇阵已首尾相接,锁住了贼寇余部的退路,此时正凛然横刀待令。
他反手将长枪倒握在肩后,立马于敌将尸首之前,冷冷地环视了一周畏于杀气而不敢前的敌军残兵,却只字未言。
良久,大齐昭王殿下陆令从翻身下马,在虎师三万精锐、敌营百千残部的注视下,单膝落地,双手从尘泥中捧起那块玉璧,一点一点细细将上面的血污擦拭干净,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靠近心口处。
银甲如雪红袍却胜火,他起身望了望风沙吹彻后城池的方向,终于令道:
“鸣金!”
漠北戎狄侵扰大齐边陲已有数年,每逢入冬草枯之后,必定南下掠境,搅得雍州城商路不通,边市难开,百姓不得安宁。
已是雍州太守何诰任上的第二十个冬。往年这时节正是最难捱的时候,被战火所阻,百姓出城交易不能正常进行,断粮缺衣,挨饿受冻,日子实在不好过。
所幸何大人练兵有方,雍州城防守固若金汤,将士们总是能扛到开春,草场返青,北人撤兵回去放牧。熬不住时官仓也会放粮施粥,城内尚不到哀鸿遍野的地步。
饶是如此,交战饥寒必有伤亡,父母官如何大人,仍是不忍的。
可是今年光景似乎又不大相同。
何大人近来从民间纳了位幕僚,奇谋频献,入冬第一场战事到今,守城将士没折损多少不说,反倒是收了不少兵马粮草入库。
更兼有昭王殿下带着他那威名赫赫的虎师,荡平了陇西流寇,拨转马头北上,奉君命,来解雍州之围。
何诰其实有些诚惶诚恐——他听说,这个“君命”,是昭王殿下自己向圣上请来的。
雍州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因他任上政绩一直不错,没受过什么伤筋动骨的重创,故朝廷虽然每年拨款不少,但也从没有过分关注过。
何大人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这一回竟招来了昭王大驾。
斥候方才传回信说,昭王在距城二十里的戈壁顺手解决了一军前来偷袭的敌兵,现下正挥师往雍州方向来,一个时辰之内便可抵达。
何诰连忙传令下去,命人好生准备,在太守府内设宴接风。殿下出手阔绰,兵马未到,先送一场大捷作见面礼,着实是折煞了他。
“照此以往,雍州父老总能安生过个好年了。”何诰负手立在城头,向他新收的幕僚感慨。
那位名唤“吴芷”的年轻人淡笑着应道:“大人仁心,神天必应。”
“究竟什么缘故昭王要来,我委实参不透,”何诰沉吟片刻,又摇头自嘲,“承天家庇佑还在这里猜东猜西,倒是我老头子的不是了。”
“殿下心系河山,自乃雍州百姓之福。”年轻人打着官腔附和。
何诰颔首,感叹:“区区三载,便能将虎师打磨成如此利剑神兵,破辽东讨陇西,荡荆南平淮北——不愧是先帝器重的长子啊。”
年轻人低声道:“大人,此言——”
何诰摆摆手:“我知道不妥,只是不吐不快罢了。”
他苦笑着向吴芷道:“离京许多年,哪还有人惦记我这把老骨头说什么——你心思太重了,这少年老成的脾气什么时候也改改。”
吴芷亦莞尔:“大人这不吐不快的脾气不也没改?”
何诰闻言大笑,看看天色道:“不早了,我们也回府准备着罢。”
吴芷却俯身礼道:“大人容禀,今日之宴,在下恐要缺席。”
何诰不解:“怎么?我正有意席上把你引荐给昭王殿下,倘得赏识,他日班师回朝、表你功劳,便可返京入仕,不必困于这苦寒之地了。”
吴芷却婉辞道:“大人厚爱在下毕生难忘,只是今日已答应了小女,夜里带她上街走走。”
这年轻人才高何诰是知道的,脾气怪他也是知道的——再怎么十万火急的事,和女儿一比也不足挂齿。他也不再坚持,许吴芷自便。
何诰收这个幕僚的起因,看起来相当偶然。
太守府内的琐碎事宜,都归何夫人一手总揽,但几月前某次正赶上何夫人抱恙,管家便将账本奉到了何诰的案头。
他向来不太耐烦看这些,谁承想随手一翻,倒叫他撞上个宝贝——那记账目用的一笔字,竟是江表第一才子谢竟谢之无所创的“去瑕体”。
当年谢竟独自登临瑶台,远望长江,有感赋《西江吟》,归而书之以去瑕。因笔力貌柔实刚,不露机锋不藏丘壑,浑似洵美无瑕之璞玉,故名。彼时京中人人争相传颂摹写,洛阳纸贵,一时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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