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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63)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他并不信命数,也不信造化天地,可这是他平生第一回恨造化作弄,恨天地不仁,一样都是人间母子,凭什么他的母亲就要被生生夺走?

  但天地最不仁便在此处,就算陆书青再恨入骨髓此时此刻也只能和血吞了,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冷冷应答:

  “罪臣谢氏辱我天家清誉,私掳我幼妹离京,早已废出宗牒,与王府再无瓜葛,与我亦尽断母子恩义,诸事皆凭陛下决断,我——无从置喙。”

  现实

 

第38章 九.二

  太初宫内。

  神龙殿大门紧闭,原本侍奉在内的内监、婢子都敏锐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识趣地退了个干净,只留下里面皇帝、国舅王俶、回京复命的昭王及……废昭王妃。

  宫人们不是不知道谢竟的名字,但是若不涉及“谢”这个姓氏,实在只有这一种妥善的称呼方式。他们之中不全是新帝登基后带过来的亲信,也有个别在神龙殿侍奉了好些年,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

  在这些旧人的印象里,昭王妃算得天潢贵胄中的一个异类,不但有本事做到在世子如此讨喜的情况下自己却如此不受先帝和太后待见,脾气更是十年了也没被磨圆,最后干脆连面儿上都懒得装一装,成了满宫提起来都皱眉摇手的存在,荣膺“那一位”的称号。

  至于和昭王殿下之间——他们只能确定,王妃是“受过”宠爱的。早些年确实是和殿下如胶似漆,在人前也不掩饰亲昵,到后来虽然不再那么经常出双入对,但从来没听过不和的传闻,殿下也的确没纳过妾室偏房。

  可不管怎样,他们最后看到的结果是王妃一朝见弃,连退居长门宫的体面都没给留,直接被赶出京去了。

  虽然有谢家其他族人的下场作对照,王妃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被流放也不算奇怪。但此事的不可言说之处就在于,这诏令不是出自已经咽了气的先帝,不是出自太后与新帝,也不是出自相府刑部大理寺,而是殿下亲笔拟成,毫无转圜余地。

  昭王出手过于干脆利落,简直有“唯恐避之不及”的意味,除了最直观的缘由——和谢家撇干净关系之外,又让人不能不猜测,莫非是二人早有嫌隙,或者王妃本就已失宠多时,这下终于寻到机会发落。

  宫人们私下都觉得这极有可能,毕竟,色尚未衰爱便先弛的例子从来就屡见不鲜,帝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陈阿娇们。

  他们的态度也是叹惋居多。王妃为人并不坏,只是命不好,登科时多么伶俐惹眼的状元郎,一点年纪的小美人被圈进王府,十载辛辛苦苦生了两个孩子,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所有人都以为王妃这一辈子再没有机会踏上京城的土地了,更遑论像此刻一般,在神龙殿里回话。

  虎师在京郊西大营附近暂时安置,天子一行人马回到宫中,陆书青直接带着陆书宁去见过吴氏。陆令章给王俶与谢竟分别赐了座,让二人留在外殿暂候,自己则将陆令从唤入了内殿。

  王俶面上有些老态,讲话仍是一贯的慢吞吞、无甚起伏:“我记得小谢公子是贞祐七年的榜首,十三年会试题目的拟稿,也出自你之手罢?”

  谢竟颔首,回答:“正是。”

  王俶想了一想:“小谢公子似乎也不太热心案牍,怎么却如此为雍州事奔波劳碌?”

  “为生计奔波劳碌罢了,卖字画换不了几个钱,入了太守的眼,却至少能吃饱穿暖。”

  王俶一笑:“陛下日前曾提起过,说此番你回京,如从前那般许你个闲差,食俸不缺,也不须你上朝应卯,仍旧过当年的逍遥日子,问问你意下如何?”

  谢竟一愣,沉吟片刻,道:“我昔日囿于身份,难拂先帝厚爱,理应安居其位,不敢有心于朝局。”

  “本以为此生再无缘得见天颜,未想蒙陛下不弃戴罪之身,还有回京入朝的机会,我自是希望能略展抱负。”

  王俶挑眉:“那依你之见,陛下授你什么位子,才好一展宏图?”

  谢竟想也不想便道:“登高跌重的滋味我尝过了,如今没有负累,也不怕再跌一次。”

  王俶露出一丝惊讶:“小谢公子不如明示。”

  谢竟一笑:“真若明示,这话陛下未必爱听,王相倒大概会爱听。”

  王俶欣然做一个“请”的手势。

  谢竟便平铺直叙道:“我不求其他,只要谢家昔年所受种种,一一报应回昭王府上下,便足矣。”

  王俶沉默地打量了他片刻,忽笑道:“我曾听闻这样一件轶事,古时西域有位公主,为帮其夫谋夺王位,不惜与自己的父兄反目,可丈夫上位后却背信弃义,另觅新欢。公主为了复仇步步为营,先是毒杀了新欢,更手刃了自己与丈夫的两个稚子,使得这负心汉落得个孤家寡人、郁郁而终的下场。”

  他逼视着谢竟:“我只是有些好奇,小谢公子有这样大义灭亲的格局,难不成是因为王府中也有一个新欢在?”

  谢竟凉凉一哂:“我倒很愿意看到王府真有这么个新欢,最好是也把我当年所历之事原原本本尝一回,方解心头之恨。”

  “那看来是没有了,”王俶眯了眯眼,“我多问一句,当年先帝纵使百般不喜你的秉性,却从始至终没提过一句废了你另立昭王妃的意思,你可明白是为什么?”

  谢竟答道:“我父兄貌似身居高位,其实没有财权更无兵权,不过嘴皮子一张一合,于昭王起不到什么助益。”

  “那你又想没想过,先帝为什么还是不放心谢家?既然构不成实际的威胁,还明知他疼爱的孙儿与外祖家亲厚,又为什么驾崩前多此一举,到底还是要硬拉上你谢家满门陪葬?”

  谢竟定定地看了看外殿的地砖,惨然一笑道:“不是先帝觉得不放心,是有人要让先帝觉得不放心。”

  他拾起刚才的话头:“在我看来,那位公主的怒恨不光来自新欢,更来自背信弃义,来自她终于看清丈夫当日娶她只图上位,对她何曾有过半分真情。”

  他勾一勾嘴角:“变心与从没动过心,哪个更惹人恨?”

  王俶显然没有完全信服:“你年轻时行事是有些荒唐,但你可不蠢,他有没有动真心,心里装着什么念头,十年了,你不可能一点不晓得。”

  谢竟似乎觉得十分滑稽:“我除了能随意出王府之外,余下的时间又与深宅妃妾有什么分别?无非孝敬舅姑、以色事夫、绵延香火,生出一个皇长孙,一个因生辰祥瑞受了先帝青眼的皇长孙,便是我一介朝廷命官这十年最值得夸耀的功绩了。”

  王俶却道:“你那时可仿佛不是这么想的。京中谁不知道,当年世子不慎走失,昭王妃不食不寝歇斯底里数日,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最后找回来才算罢了。”

  谢竟冷笑一声:“王相自己都说是‘当年’了。您方才没跟陛下出城么,世子口中说的什么话,王相该不会听不懂罢。”

  “既这样撕破脸皮,”王俶顺着问,“小谢公子又为什么要带郡主一同离京?”

  谢竟徐徐道:“我带了她走,你们才会来寻我;若不带她走,便是我熬不过死在异乡,怕也没一个人会过问。”

  “你又不是带了世子走,郡主不过区区一介女儿身,你怎就如此笃定,朝廷定会派人寻找?”

  谢竟从鼻腔中嗤了一声:“朝廷未必派人,但陆令从一定会找,而只要他找,朝廷便不会不找。

  “他多看重这个孩子,我想不光我心里有数,王相应该也清楚得很。朝廷若能找到陆书宁将其控制起来,岂不是在挟持昭王和虎师的砝码上,足足又添了一笔?

  “只是可惜,诸位终究手慢一步,没赶得过陆令从。”

  王俶道:“你口口声声是他多看重这个孩子。这孩子是你亲生,难道你不看重?”

  “王相也是为人父,为人子,于王相而言,生养你之人,与你生养之人,孰轻孰重?且不提埋儿奉母的典故,昭王府陷我于不义在先,我若安心以德报怨,有何颜面见泉下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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