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绕没注意到小青年语气里带着的别样情绪,只暗自放心道:还打就好。
却不知他自己倒是放心了,台上特意扫了他一眼的柴珃,却是疑心得很!
苏云绕只以为自己藏在人群里,便跟水滴落在了江河里一样,任谁都注意不到他。
却不知道柴珃立在擂台上,底下乌泱泱一片人,就数他爬得最高,顶着一张绝代风华的脸,啃着一个酱香软糯的猪蹄,显眼得跟个显眼包似的,谁还注意不到他!
柴珃越看越觉得这人跟凤舞姑娘必然存着什么联系,实在是太像了,就连那馋嘴哈巴狗儿似的吃相,也是一模一样!
好在柴珃此时有正事要忙,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那头,即便起了疑虑,很快也便抛开了去。
苏云绕瞧见不等瑞王再继续出言挑衅,便有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跳上擂台,手里拿着一把九环大刀,粗声粗气道:“在下杨万里,漕帮三舵主,前来领教公子高招。”
台上还没打起来,那小青年便在苏云绕耳边兴奋道:“漕帮五舵主算账是一把好手,身手却很是一般,派他第一个上场,不过是为了试试这人的深浅而已,如今可算是要来真的了,这回有看头了。”
说完这话,小青年又嘟囔道:“杨舵主的功夫在漕帮里排第二,没想到竟然是他上场,真是太给那人脸了。”
苏云绕心说:看不出来,你比漕帮还了解漕帮呢,还有,那人可是堂堂瑞王殿下,给再大脸也不亏啊!
擂台上两相对立,凌厉的气势一下子碰撞开来,周遭空气微凝,虫鸟不鸣。
龙泉宝剑与九环大刀同时出手。
两人身形步伐快如残影,金戈碰撞,火花四起,看得没甚见识的苏云绕眼花缭乱,猪蹄举在嘴边,傻呆呆地都顾不上啃了。
功夫江湖、刀光剑影,这才是书中世界该有的模样啊!
这身法,这走位,这杀伐果断的逼格,男主也太帅了吧!
这特喵的哪个热血儿郎看了不迷糊啊,他要是个女的,他都愿意给男主生猴子了!
擂台上不断响起兵器撕裂虚空的声音,对峙双方招招凌厉。
苏云绕也说不好他们拢共战了几个回合,仿佛打了好久,又似乎只是瞬息。
最后瑞王殿下一个闪现近身,宝剑绕了半剑花,剑柄直直抵在了杨万里的心口。
杨万里的九环大刀却还只是半举着,未来得及挥下。
输赢已出,胜负已定。
第二十九章 不打不相识
漕帮第二败下阵来, 挑衅还在继续。
苏云绕兴奋得像只刚逃出圈栏的小猪一样,“啊呜啊呜”两大口将卤猪蹄囫囵啃完,吊在空中的两只脚晃啊晃, 就等着漕帮第一赶紧上场!
强强对决, 巅峰之争,那该有多精彩啊!
“漕帮总舵主出来了!”旁边的小青年实时解说道。
那是一名大约有三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 衣服穿得随随便便,胡子长得乱七八糟, 将五官给遮掩了一大半,就跟在脸上打了马赛克一样, 叫人看不清相貌,整个人流里流气,跟个街溜子一样, 毫无形象可言。
街溜子对阵浪荡子, 那无与伦比的松弛感, 倒是不相上下。
总舵主看似吊儿郎当, 态度却十分恭敬, 苦笑道:“您家护卫日日来叫阵, 不跟他打吧, 他就赖在堂口饭堂里不走, 咱们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的, 半点不敢怠慢。”
柴珃也笑了笑,和气道:“我又不来寻他, 听闻曹总舵主双刀名震江南, 便想来见识见识,顺便再交个朋友,也不知曹总舵主肯不肯赏脸?”
曹总舵主笑得越发地苦, 无奈道:“您愿意给曹某人脸,曹某人哪儿敢不接着,只是刀剑无眼,咱们就过五招,点到为止,您看可好?”
柴珃又不是真来挑场子的,输赢胜负是重要,却也没有那么重要。
说是点到为止,两人却都尽了全力,并不敷衍对手。
杨万里九环大刀使得大开大合,瞧着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曹舵主与之相比,却显得有些平平无奇,没什么看头,不过是简单的扫、劈、斩、突……,端的是无招胜有招,刀刀直逼要害,角度刁钻又精准!
苏云绕不会武,只会舞,本质是个菜鸡,眼光却如老狗,忍不住赞叹道:“曹舵主练的是杀人招,就不该在擂台上打。”
小青年十分赞同道:“可不是,擂台上点到即止,又不能下死手,哪显得出真正实力来。”
苏云绕闻言却话头一转,又替瑞王殿下正名道:“那位公子的剑法也同样不是花架子,凌厉狠辣着呢!”
“……”
小青年心想: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两人你来我往,五招过后,齐齐停手。
台下之人看得意犹未尽,台上二人也有些棋逢对手,只是场合不对,身份也不对,再打下去怕是要出真火,伤了谁都不好。
曹总舵主收刀拱手,朗笑道:“承认,贵客上门,兄弟们略备薄酒,不知能否赏脸同饮几杯?”
柴珃手腕一转一扬,将宝剑扔给台下的玉九思,亦豪爽道:“几杯?曹舵主是看不起在下的酒量,还是漕帮吝啬,不肯拿好酒出来?”
曹总舵主闻言哈哈大笑,摆手道:“不敢,不敢,来人,把酒窖里的好酒都抬上来,擂台上打不赢,拼酒可不能再输了!”
江湖上讲究不打不相识,打死不认识。
曹总舵主自然是不敢真将瑞王殿下给打死了的,因此就只能相识,面上热情又好客,心里却藏了八大缸子的苦水,吐也没地方吐,还得小心伺候着。
堂口外边立着十几名漕帮把头,也没有哪个胆大包天地敢进到堂口里去,继续围观别人拼酒。
热闹散场,围观的百姓陆续离开,三五成群地发散着种种猜测与见解,可谓是将八卦进行到底。
苏云绕谢过那位给自己腾位置的小青年后,也顺着树干滑到地上,就要回去继续守他的小摊。
却不想那小青年也跟着跳下树,急忙拉着他衣袖道:“哎哎,等等,我叫曹正杰,你往后再来北城坊市,记得来漕帮找我玩儿啊。”
苏云绕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跟他交朋友,因此只敷衍客气道:“好啊,好啊。”
苏云绕转身又要离开,却又被他拽住,期期艾艾道:“那个,你姓什么,家住哪里啊?有空我去找你玩儿,也是一样。”
苏云绕有些头疼,心说:大兄弟,你哪儿冒出来的啊,这朋友就真的非交不可吗?!
小青年也是个心急的,见苏云绕没立即回答,便又红着脸道:“你长得可真好看,你家里还有其她姐妹吗?是不是也跟你长得一样好看啊?”
苏云绕一下子黑了脸,一把扯过袖子,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大怒道:“没有!好不好看关你屁事!滚!呸!”
小青年赶忙避开,见人离开了也不拦着,只苦着脸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
苏云绕气鼓鼓回到肉摊上,也没心情再继续守着了。
他分了一斤卤猪头肉出来,用油纸包好,送给了葛大爷夫妻,算作是答谢。
葛大娘推辞半天,到底抵不住苏云绕的热情,只好笑着收了,扭头也给了苏云绕半罐子自家秘制的小咸菜,算作是回礼。
小老百姓为了一文两文省了又省,可在该有的人情往来上,却又有自己的原则与坚持,半点也不愿占人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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