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32)
少年们三五成群走出兵马司,夜色茫茫,各个府的马车停在兵马司外,都是等待接自家公子的。
齐宥一眼搜寻到了自家马车,看到齐贞言立在马车前焦灼踱步,一直以来的怨气消去大半,瑟瑟发抖的跑过去,软软叫了声:“哥,你来了。”
齐贞言扫过弟弟可怜巴巴的模样,没说什么,只皱着眉头伸手帮他摘去发间的一根稻草。
齐宥有些尴尬,陪同他出来的马统领忙上前解释道:“贞言,陛下曾有旨意,凡是在京城斗殴挑衅者,皆要下兵马司狱,被打的又是尚书公子,当时我也是没办法转圜……”
“哥哥你别怪马伯伯。”齐宥羞赫的道:“我一共也没在牢里呆几个时辰……陛下的旨意来得还是挺及时的。”
“谁说要怪了?”齐贞言轻嗔道:“别说关你几个时辰,就是马伯伯揍你一顿,也是你该受的教训。”
“是亲哥么,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齐宥嘟着嘴:“我日后成了陛下伴读,还能少得了挨打么?”
齐贞言看他说话没轻没重,忙轻咳一声。
马统领见状,打个哈哈过去,走到魏家马车旁慰问。
魏九朝也知道这次玩得有些大,站在父亲面前没敢言语,魏父这次没什么好脸色,盯着儿子面色发沉,潦草的对齐家点点头,率先策马先行。
弯月如钩,齐宥终于松了口气,半倚半靠在自家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哥哥聊天:“哥,前一段我为了排云台那事儿,有点上头,你别往心里去啊。”
齐贞言摇摇头:“不怪你,怪我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你往火坑里送。”
齐宥转转眼珠,嘟囔道:“这话怎么说得,那是陛下住的排云台,怎么就成火坑了?”
“不是火坑,也是龙潭虎穴。”齐贞言叹口气:“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
齐宥翻了个身,认真的看着齐贞言:“哥,你和我想到一处了,何止是排云台,就连京城,我看都是火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引火上身了。”
齐贞言皱皱眉,思索齐宥的话。
齐宥坐起身来,试探道:“哥,你想过离开京城么?”
在原书里,齐贞言曾调离京城,齐家随他一起出京,齐贞言在离京前夕,费尽心机想带走已经入宫的弟弟齐宥,但那时齐宥已经被锁深宫,要走谈何容易?
但现在,暴君和他还是泾渭分明,一没失身二没丢胳膊腿儿,齐宥觉得只要好好谋划,那一切大有可为。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离开京城这片王气最足的地方,总是能喘口气的。
齐贞言闭目道:“离京,是做官,还是种田?”
“难道只有这两个选项么?”齐宥乖巧的凑过去:“我们还可以经商,开铺子,或者收租也可以啊。在哪里不比在官场仰人鼻息好呢?”
“世事不是尽如你想的那般容易。”齐贞言叹口气,给齐宥裹上毯子:“水已经烧好了,你这次受惊,回家好好洗个澡。”
“我还好。”齐宥看哥哥不愿意谈此话题,便乖巧的转移道:“可惜九朝一年过一次生辰,今年还弄得这般狼狈。”
“这也是给你们长个教训,吃个饭而已,哪儿就能真的动手打起来?”齐贞言揉揉弟弟的额发:“这么沉不住气,日后进了朝堂,还不是别人手里的箭。”
“朝堂真可怕,我八成混不出名堂。”齐宥做弱小状伏在哥哥身边,扁扁嘴:“哥,我这样的,留在京城入了朝堂,可能要被别人吃得渣也不剩了……”
齐贞言轻勾唇角,温声道:“有我呢,你怕什么。况且你是陛下侍读,有此出身,只要陛下不厌弃你,也没什么人敢难为你。”
齐宥:“……”
齐宥咽咽口水:“哥,你是不是觉得陛下真的把我当侍读了,特纯的那种?”
“那是自然。”齐贞言轻咳一声,严肃道:“若陛下当真对你有意,直接下旨宣你入台即可,还用和你兜兜转转打哑谜?再说你已是他侍读,若是让侍读侍寝……传出去也不好听啊,陛下何必呢?”
齐宥欲哭无泪,他哥竟然真对雍炽这头饿狼丧失警惕了:“哥,你想想,你要是看上一姑娘,是不是也不能直接把人扑倒,是不是也要请媒婆,提亲什么的……这都有循环渐进的过程……”
齐贞言沉下面色,轻斥道:“满嘴胡沁!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不,我就是怀疑……”齐宥疯狂暗示齐贞言:“你看陛下让我当伴读,是不是也是用得这种手段啊,他若直接宣召让我进宫,我定是百般不愿,但若是侍读呢,你们都觉得无妨,就这样一步步降低警惕,和我拉近关系,那最后,也许还是为了不可告人之事……”
齐宥看着齐贞言越皱越紧的眉头,终于点题道:“所以……我还是想着,咱们齐家趁此机会离开京城比较好……”
齐贞言听完倒是摇头失笑:“你是太不了解陛下,他生来桀骜,向来出手狠绝一击必中,从不屑蛰伏等待,他要是馋了你,直接一道旨给你,哪儿会陪你玩这些弯弯绕绕?你日后好好陪陛下念书,莫要多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宥:呜呜呜哥哥不信我,我没多想,多想的是馋我的小暴君呜呜呜
第25章 共骑
后日国子监开学,齐宥和赵昭看见完好无损的魏九朝,拉着他前前后后围观半晌,忍不住啧啧称奇。
“还以为这次你爹会打你一顿呢?”
“这都能囫囵出来,不愧是魏家一霸。”赵昭简直瞠目结舌:“你这个挑事儿的没啥事,我这个陪打的倒是被罚跪一夜,膝盖都会碎了。”
魏九朝没被逗笑,反而一脸闷闷不乐:“别提了,你碎的是膝盖,我碎的是对日后的所有期望。”
这话就严重了,齐宥和赵昭双双变色,拉住他问出什么事儿。
“比打我一顿都难受。”魏九朝郁闷道:“我爹过几日要给我定亲了!还是个从来没见过的远方表妹。”
赵昭放下心:“要死要活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这打一架直接打了个妹子回来,偷着乐吧。”
“有什么好乐的。”魏九朝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我从来没见过这表妹,而且我根本不想定亲,我还什么都没玩呢,就来个管束我的人。”
齐宥特能理解魏九朝心里的苦,好好的婚姻大事被预定,面都没见直接强按头,怎么会开心会情愿呢?
“我爹这次吃了两斤秤砣。”魏九朝摇头道:“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执意让我和那表妹定亲,就连我母亲劝他慎重,他都听不进去,说这亲必须先定下。”
齐宥一顿:“你这要是个姑娘家,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做出什么不检点的事儿,急着成亲避祸呢。”
“可你是个男子,平常天天和哥几个儿在一起,也没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小姑娘啊。”赵昭迷糊了:“昨天还没这个人呢,今天就定亲,这么着急真没必要……”
“要是有个说话我爹能听进去的人,为我讲情就好了。”魏九朝垂着头,可怜巴巴看向齐宥道:“要不让你爹去我家劝劝?”
“我爹肯定不会干涉此事。”齐宥叹口气:“再说他说的话又不是圣旨,你爹听了也就是表面笑呵呵,私下还是恨不得赶紧给你扎个大红花赶你去提亲。”
魏九朝蔫头蔫脑地歪倒在课桌上,嘟囔道:“要是能求来圣旨,我还用发愁么?”
齐宥一怔,陷入思索。
还未到下次经筵之时,宫中的人便来齐府宣齐宥侍驾,齐宥忙准备换掉便装,换成日常侍奉的侍读长衫,谁知却被小太监笑着阻挡:“陛下这次召见,不是为了经筵,也并不是有课业请教,大热的天,公子也不必再换那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