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110)
“定然是毒虫一类!牢中阴气重,最容易滋养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们又住在同一个房里,那有了毒虫,还不是一个也逃不过?”
这里是牢房,众人自然都觉得毒虫一说最为符合现状,都叹口气,除了默默垂泪,也做不了太多事情。
被毒虫咬死,即使和兵马司有些关系,但他们又能拿兵马司如何?
这些孩子说到底,还是无辜送了命。
“不成!”有人愤怒道:“若是受刑,受了毒打,咱们还能明正言顺的找兵马司出口恶气,如今倒好,这算什么?毒虫而亡,这岂不是让我们吃了个一个哑巴亏,有泪往肚子里咽?”
“我咽不下这口气!”有官员擦着眼角:“看来陛下并未想难为咱们的孩子,都是兵马司
陆茗摇摇头:“只是为何这么巧?老夫方才也看过牢房,牢房里都住着不少人,也都安好无损,为何只有这间进了毒虫?要知道孩子们只在此处带了一夜而已……”
“陆相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若是毒虫而亡,那自然是有人动手脚,否则怎会有如此巧合?”
“我们已经查出了真相!现在到了讨要说法的时候了!”
“诸位先稍安勿躁。”那刑部官员摆摆手:“毒虫一说,尚且未有完整证据,下官再仔细验看验看,进此处的机会难当,要想吵嚷,我们尽可以出去再议,现下我们还是多看看多审查的好。”
众人停下议论,仔仔细细勘探了一圈,只是说着容易,真的要查起来,却无从下手,况且大部分说都对毒虫一说深信不疑,心下已然放弃继续查看的欲望。
“诸位的公子身上还有什么特征?”那刑部官员道:“大家尽可以想想。”
众人一时间又纷纷议论,此人在一旁安静倾听,渐渐归出几大共同特征。
一是方才说的,这些人身上都有瘙痒难忍的痕迹。
二是不少人嘴角有流过口啖的痕迹。
三则是所有人的瘙痒痕迹都出现在伤口附近。
“赵家的小子也被捉了过来,为何毫发无伤?”有人忽然道:“听说已经去上学了。”
“是,我去国子监讨要说法时看见赵昭了,并无异样。”
立刻叫牢头:“为何赵公子并无异样啊?”
“陆公子送了东西,让这位公子单独住了耳房。”被吓得:“这……也许是毒虫没……没进去?”
商量半日,依旧没有个结果,那位刑部官员在回家路上,依然皱眉苦思。
路过书本铺子,忽听有人叫卖道:“卖新话本了,毒虫毒物毒药,真的很毒,三毒系列,应有尽有喽。”
他不自觉的停住脚步,掏出铜板买了一本。
齐宥在一旁看着,终于松了口气。
所谓的话本,自然是他自己写的,他说想要出书,赵昭也乐意帮他的忙。
因为那金钱草虽在原书里有记载,但翻遍典籍却没找到出处,也不知陆家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方子。
说不得,只能勉为其难,自己亲自上阵,动手写一本了。
图文并茂,简单易懂。
那刑部官员翻到金钱草这一页,眉头渐渐紧皱。
第86章 风雨
这金钱草和他在牢房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平常能驱蚊,但若是身上有伤口,便是致命毒物。
他额头上登时冒出细密的冷汗, 边走边翻看。
齐宥看到这情形, 终是放下心来,悄悄离去。
宫门前, 那些官员齐聚在一起,吵着要面圣, 为毒虫一事讨要说法。
“不管如何说,那毒虫都是兵马司出现的,我们的子弟不能这般枉死……”
“陛下必须严惩兵马司, 给我们一个交代!”
蒋辰皱眉道:“陛下自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也愿意配合诸位调查, 只是此事尚存蹊跷, 诸位还不能盖棺定论啊……”
话没说完, 就被几个官员打断:“郎中都说是中毒而亡, 我们也都去牢里看过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
围守的侍卫几次弹压不住, 眼看众人情绪高涨,立时抽刀,周遭气氛登时剑拔弩张。
“各位!”恰在此时,那刑部官员举着书本喘吁吁跑来:“他们是中毒不假, 但和毒虫无关。”
众人一怔,都朝他看来。
“诸位请看, ”那刑部官员擦着汗水,指着书上的插图:“这草和我们在牢房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书上写了, 若是身上有伤痕淤青,此草便是致命巨毒,看来它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
那本册子开始在众人之间竞相传阅,一时间,不少人脸上表情开始再三变化。
“这……这不是陆公子送的么?”
“对啊,我也在牢房里亲眼见到了,这和陆公子送的盆栽一模一样。”
“……先不急着下结论,我们也买几个金钱草,一试便知……”
蒋辰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收刀入鞘:“各位大人还有事?”
“无事。”这些人心里明白八成是闹了误会,登时怂了:“这……我们再私下里去调查一番,等事情全部查清楚,再来禀明圣上。”
蒋辰点点头:“各位大人查案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开口。”
说罢,吩咐属下调来几名死囚,
那些官员领了死囚,千恩万谢的走了,采买好几束金钱草,把一切布置妥当,第二日推开门,立刻真相大白。
众人看着一个个昨日还精神尚佳的死囚,横七竖八的吐着白沫歪在房中,身上的伤口周遭还都是抓痕,一时都默不作声。
半晌后,有人低声说了句:“这……陆公子也是好意。”
这些官员大多是陆相一派的,私交甚笃,当时子弟们闹事被关入兵马司,几人还一同作伴去陆府,求陆茗多加照顾。
谁知却“照顾”出这种结果。
几个人面面相觑,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陆公子出于好意又怎样?要不是他那盆劳什子的草,至于成现在的局面么?”
“陆相当时说是毒虫所为,我们几个头脑一热,差点要闹到皇上那里。”有人叹口气:“还好及时查出了真相,否则愈发不好收拾。”
几个人心有戚戚,忍着火气一同赶到陆茗府中。
陆茗听了,亦吃惊不小,皱眉望着那株草,半晌后一拍桌案:“竟然是这株草做得孽?管家,去把那逆子叫过来!”
还没待管家反应,陆唯时已经大步赶来。
陆茗抬眸,把书冷冷扔给儿子:“瞧你做得好事!这是什么毒草,你就敢胡乱送人?”
陆唯时紧紧攥着书,扫过书页时脸色泛白。
还不等旁人开口,他已经一撩袍襟,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陆茗举起拐杖,狠狠敲了他两下,嘴里不依不饶:“我让你照拂同窗,你就是这般照拂的?”
陆唯时任他打骂,只沉痛道:“牢里的都是儿子的同窗,出了人命,儿子也痛心,只是……只是谁晓得他们身上有伤呢。这草儿子日夜摆放在窗边驱散蚊虫,从未想过会是毒草……”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些人自然是因为有伤在先,才会碰到金钱草毒发。
陆茗却不听他解释,举起拐杖狠狠往他肩头打道:“你还敢辩?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逆子!”
众人见陆相气得面色通红,风度仪态都丢尽,一下比一下狠,俱是惊心。
再垂眸看到陆唯时跪在地上不闪不避,恍恍然的模样,也有几分心酸。
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罢了。
他们也不好干瞪眼看着,只能走上前抓住陆茗手中的拐杖,作势安慰几句后纷纷离去。
来陆府一趟,没讨要到便宜,反而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无奈憋闷。
“再责罚陆公子,那些孩子也回不来了,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