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臣这才意识到,原本习惯着在黑暗中入睡,见不得任何光的自己,居然早就在无声无息中被改变了,他的起居,他的习惯,他内心的那隐约的不甘都被身边这个人潜移默化地润化着。
他明明并不柔软,却轻而易举地能使自己柔软起来。
白秉臣伸出手,撩起他耳际的一缕头发,附身在他脸颊上留下温存的一吻,还未退开,就迎上了一双盈盈笑意的眸子。
“你早就醒了?”白秉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垂了眸子道。
“你醒了之后翻来覆去了那么多次,我差点以为你后悔了。”梅韶揽住人,蹭了蹭他的脸颊。
被他这么一抱,白秉臣居然感受到一点困倦来,他安心地窝着,声音还带着些事后的哑,“那我要是真的后悔了怎么办?”
“你敢。”梅韶闭着眼回了一句,“你要是敢做那始乱终弃的人,我就把你像昨晚一样,绑着你,不准你逃开我身下半点。”
白秉臣点了点他柔软的唇,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一寸一寸地略过他的面庞,道:“你这样好看,我舍不得。”
梅韶低低笑了两声,带动着白秉臣的身子都在发抖,他睁开眼,握住白秉臣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调笑道:“就那么喜欢?”
“在沧州的那架屏风前,我就觉得你好看。”
“那.......”梅韶凑近,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几乎是以气音在说话,“昨晚尝过了之后呢?还觉得我好看吗?”
被他暧.昧地抚摸着唇,白秉臣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一些羞耻的画面,他突然感受到自己微微起皮的唇有些痒,他眸色微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角,状似不经意地划过梅韶的指尖,目光不闪不退,回道:“好看。我之罂粟,食之不忘。”
梅韶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危险,他定定地看了白秉臣半晌,才压制住自己想要再次狠狠占有这个人的欲.望,低声懊悔道:“看来我昨夜欺负得还不够......我后悔了,昨夜应该让你咽下去的。”
他眷恋地在白秉臣锁骨上落下一吻,语调上扬道:“那下次,咽下去之后再告诉我,是不是还真心觉得我食之不忘,嗯?”
白秉臣闷闷地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出声。
梅韶捏了一把他的腰,又道:“应不应?不应的话,我们现在就......”
随着梅韶的蹭动白秉臣明显的感受到了不对劲,忙含糊地应了一声。
“昨夜我明显感受到你是想要我的,怎么最后没有反抗?”梅韶问道:“为什么?”
白秉臣又不出声了。
梅韶手指向下,胁迫道:“说不说?”
白秉臣忙按住他的手,叹了一口气,扳过他的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知道梅韶抓得自己那样地紧,不肯丝毫放开,多半是因为见过太多身边人的离开,才变得如此敏·感而患得患失。
“我想要你,但更想让你知道,我完完全全都属于你的。”
所以我把自己整个儿交给你,任由你处置,你也不用害怕我会离你而去。
梅韶强烈的占有欲突然被他整个儿的包容和满足,他从白秉臣的眼中看出了无限度的包容,也看到了自己一颗软和得不行的心。
他掩饰着自己微红的眼眶,伏在白秉臣的身上,胡乱道:“再来一次。”
白秉臣一下子就抵住了他,“别闹。再来我今日还怎么出去见人?”
“放过你这次。”梅韶默了一瞬,他半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瞥见了白秉臣锁骨下的那朵梨花影。
“嗯?别动。”梅韶伸手顺着花瓣的形状描摹了好几遍,突然道:“去岁今时,我入平都时,也正是梨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我说要打马入平都,选花酿美酒,可是我现在好像不用去寻花了。”
他在床头还剩了半盒的膏体中抠了一块,拿了自己的发簪,沾了那抹甜腻的红,顺着花瓣的纹勾勒,不多时,一朵淡红的梨花就浮在白秉臣的锁骨下,带着花影随着白秉臣深重的喘息声颤动着。
梅韶的碎发就垂在他的脸侧,皮肤上轻微的刺痛混杂着痒,随着那朵梨花的一笔一划跳动着,白秉臣不自在地撇到一边,正被梅韶抓住机会吻上那朵他刚画好的花上,舌尖微转,将整朵都吞吃入腹。
“因为我发现,最好的一朵就在你身上,而我已经品到了。”
白秉臣的胸膛微微起伏着,青丝散乱间,他锁骨下唯一的一块白皙净地终于也被吸吮红了。
作者有话说:
白白你会为以为梅梅不行而后悔的,也会为你一时心软屈居人下后悔的~
第146章 旧人女
申城一战损失惨重,波及了平东地区,赵祯特下恩旨,今年春闱往后稍延三旬,给平东学子喘息的机会。
白秉臣午后去礼部看了各个学子的应试考场安排,梅韶便趁着这个时候回了一趟自己的府邸。
梅韶带回晋西军之后,并没有把他们再送回晋西,依照赵祯的意思,重新规整了晋西军的编制,归入陛下隶属军队。
为此梅韶还特意去了一趟晋西,避免老晋西侯留下来的两个儿子趁机闹出什么幺蛾子,好在他们都是胆小怕事的,而晋西军跟着梅韶驰援平东的路上,彼此也相熟了一些秉性,他收归晋西军之路虽难,也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现下他们最担心的是其实是军侯爵位的问题,晋西军收归之后,晋西侯的封号从此之后便不再启用,四大军侯由此也少了一位,其他军侯难免已经明白赵祯要整归军权的心思,而在知道之后,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便是不可预料的了。
其实依照赵祯如今的处境,除非军侯死亡后又无子嗣,他很难堵住悠悠之口,收回军侯的爵位,这一点几大军侯也都心知肚明,因此他们如今和赵祯之间就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内里的汹涌澎湃也都明了,只是都在窥测着彼此谁先掀起这波巨浪。
梅韶回到府上,见了管理驻城军屯田的小吏,问了这段时间的进展,心中正盘算着这样的进度和自己预测的相差多远,就见褚言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径直走到梅韶的房中,连门都没敲一下,焦急道:“庄主,你用了没?”
梅韶抬眼看了他一眼,褚言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打量了一番梅韶的脸色,才长舒了一口气。
“庄主,把子蛊给我。”
梅韶顿了一下,没有动作,问道:“你在巫族旧址找到什么了吗?”
褚言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残卷,翻开到一页,放在梅韶的眼前道:“这是我在族里找到的金蛊残卷,这上头记载着巫族金蛊的详细效用方法,你要找的恰好就在这半本书上。”
梅韶只来得及探过头瞥了一眼大概,褚言快速地伸手盖在了那页纸上,遮了一个严严实实,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残卷和子蛊,你只能留一个在手上。”
在开春之前,或许是节气更替的原因,白秉臣常常在夜晚咳嗽,他一有不适,便偷偷的躲了出去。可梅韶本就对他的身子十分在意,时时刻刻注意着,他那种小伎俩自然瞒不过。没过几日,梅韶就找了个由头从褚言的手上骗去了自己体内金蛊的子蛊,等褚言发觉到不对劲,梅韶已经依照皇命,去晋西收归势力了。
梅韶不说,褚言也知道这个蛊他多半是想用在白秉臣的身上,只是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好在暂时有了紧急的差事支开了他,给了褚言回巫族查阅典籍的时间。
这一路上,他都怕梅韶回都后,一时情急之下,便自己擅自用了这蛊,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来,好在赶上了,他还没来得及用。
梅韶静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那只描金盒子,推到褚言的面前。
褚言收了盒子,才松开了手,还是忍不住对梅韶道:“逆天而行,必有损耗,不到万不得已,庄主还是不要......”
“我自有分寸。”梅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我去平东的那段时间,闵秋平在北地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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