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梅韶的眼睛暗了一瞬,眼角低垂,这样可怜又委屈的样子被白秉臣收入眼底,他不禁弯了嘴角,轻轻地抚上他的眉眼,顺着他的眉目描绘着,落到他的眼尾处那颗殷红的痣上,指尖微松。
“你其实就喜欢这种长相的吧,是不是我没什么分别,只是我长了张凑巧的脸是吧。要是你先遇到赫连勾月,是不是就会去喜欢他了?”梅韶闷声道。
白秉臣见他这幅样子,失声笑道:“怎么,按照你方才对我的解释,我和他差了七岁,我初初知道喜欢是什么的时候,他才九岁,我会对一个半大孩子感兴趣?”
白秉臣方才因为孟烨而吃味的心情在此刻有了些许缓解,原来在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又方寸大乱的,不止他一个。
“梅大人,你心乱了。”白秉臣的指尖微起,顺着梅韶的脸,一路划到他的胸膛,轻轻地点在了他心房的位置,轻笑着斜睨了他一眼。
白秉臣最勾人便是他一双杏眼,斜睨的时候,好似打破了平日里淡漠的样子,里头有无尽的风情,却又被他天生懵懂的眼型盖住,叫人生出摧折他的渴望来。
梅韶呼吸一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顺着白秉臣指尖的一点,跃动地好似想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他一把将白秉臣拉入怀中,抵在他的乌发上,闭了眼缓缓压下自己心头的躁动。
也不知白秉臣平日里用的是什么皂角,梅韶只觉得像是清爽的草木香,可又带了那么一点温热的体感,真实地好像是从白秉臣肌肤上渗出来的一般,像极了他这个人,极清极淡,却又丝丝缕缕地勾着他的呼吸,叫他所及之处,尽是他的味道,躲避不得,甘愿沉.沦。
“是。我乱了。”梅韶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哑,抱紧了怀中的人,无赖道:“白大人可千万得负责到底,负责我一辈子。”
不是你短短的两年,而是我的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好喜欢他们调情的时候互喊对方大人,就带了一种身份的禁锢感,而且会有一种和之前争锋相对时互喊大人时不同的感觉,就很斯哈斯哈,有人懂我的感觉吗!!
——
孟烨:哦。我只是个小孩子。
赫连勾月:哦。我也只是个小孩子。
第104章 初欺骗
次日,早就到了晨起的时候,镇北侯府却没有半分动静。
白秉臣院门前,剑十六和宁宽剑拔张弩的,两人横眉竖眼,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引得路过的季蒲停了步子。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白日里做门神?”季蒲出言问道。
宁宽抵在院门处,全身绷得很紧,一副剑十六敢靠近一步他就要拔剑的样子。
相反,剑十六就显得悠然一些,他双臂交叉,抱着一把剑,靠着院门的另一边,见季蒲问起,硬邦邦地回道:“我来找庄主。”
宁宽顿时就和炸了毛一般,叫道:“你自去找你家庄主,跑我们家大人院子里做什么?怎么,你家庄主还能在我家大人床上不成?”
“啧。”季蒲想起昨夜梅韶那副样子,又见今日剑十六找不到人,心中已经能够隐约猜到几分,他拍拍宁宽的肩膀,道:“说不准还真在里面,你就让他进去吧,反正他也没有胆子进房门,不过是在院里面站着罢了。”
“绝对不可能!”宁宽举起手中的剑对天发誓,“我昨晚就睡在大人隔壁,我警醒着呢,他绝对不可能进去。”
季蒲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梅韶轻手轻脚地关了门,一边整着衣裳,一边往外头走。
“大早上的,在院子外吵什么呢?”梅韶皱了眉头,有些不悦的样子。
宁宽吃惊地睁大眼睛,慢悠悠地转回头,亲眼看着梅韶只穿着一件里衣,从自家大人的房中出来了,“你........你。”
他指着梅韶,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这还早呢?”季蒲挑起眉,意有所指道:“见你这个样子,得偿所愿了?”
梅韶眼中浮出一点感激的笑来,轻声向季蒲道:“多谢。”
“走吧,有什么事回我住处说,别吵了他。”梅韶朝剑十六微微颔首,示意他跟自己回去。
直到梅韶的背影消失,宁宽依旧一副没有在震惊中缓过来的样子,他看了一下院子,又看了一眼季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不会吧......”
季蒲颇为好心地拍拍他,安慰道:“没事没事,以后这种场面常见,你会习惯的。”
“少谷主......”宁宽还是不能消化,他有些急,“出来之前,江大哥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家主,可现在......”
可现在他居然没有发现有人跑到家主房间里,还让他待了一.夜,等回去之后,江大哥不会把自己扔进暗卫所,不肯他再出来了吧。
“哎——你往哪里去?”季蒲拎着他的领子,把正要往白秉臣房中走的宁宽给拉了回来,咬牙道:“谁知道那个禽.兽昨晚有没有做什么,你现在去是想要找骂吗?”
宁宽蒙了一瞬,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季少谷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们那个了,我们家主也绝对不可能是下面那个!我们家主可是当朝右相,有钱有权,白便宜了他。”
“是是是。”季蒲安抚住张牙舞爪的宁宽,嘴上却扬起一丝苦笑,道:“没办法,你家家主心软,对他宽宥得过了头,有什么是不能遂了他的愿的呢?”
“今日真是奇怪,孟小侯爷怎么还没起呢?”季蒲拎着宁宽往外走,“都习惯小侯爷做的饭了,一顿不吃,还怪想的。”
——
梅韶洗漱穿着好,就往孟烨的院子去,他心里还记着昨天白秉臣说的话,总觉得自己得早早地和孟烨说清楚,免得以后又横生出什么枝节。
谁知到了院中,却没见到人,就连他一贯练武用的长刀也挂在一边,上边还有昨夜下的露珠。
“不会吧,没起?”梅韶的指腹捻了一点那刀刃上的水珠,喃喃道。
孟烨出身武将之家,即便如今掌着北地的经济,少守关口,每日晨起的操练也是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动的。
总不会真是昨夜喝得多了些,到现在都没能起得来?
梅韶心中挂着这件事,觉得不尽快解决见白秉臣心里都不自在,便唤了人要了些茶点,一边垫着肚子,一边在院中的石桌边等着。
孟烨喜爱宽敞,卧处都是两间打通的,并排着镂空雕花窗,太阳不过稍稍大了些,便铺了满床,落在他的眼皮上。
他伸手半眯着眼适应了一会,才感觉到意识回拢,宿醉后的头疼涌上脑袋,刺得他龇了龇牙,慢悠悠地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光,察觉到自己起得晚了。
好在父亲母亲并不在府上,不然少不了一顿数落。
孟烨暗自庆幸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闭着眼在被子里胡乱摸着自己的衣服,突然触到一片温热光滑,好像是......人的皮肤?
孟烨顿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朝着那个方向又摸了一把,这次摸到的是微微隆起的胸肌。
他脑中的弦突然绷紧了,整个人呆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边露出的半个毛茸茸的脑袋,一时不敢掀起被子看看他是谁。
不可能吧,孟烨在心中反复祷告,自己酒品不差,喝多了向来都是闷头就睡,不至于做出酒后乱性的事情。
可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裸着的身子,上头有着几个零星的红痕,总不会是喝醉后自己掐的吧。
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在他快要爆炸的脑袋中断断续续地浮现,孟烨想起自己昨夜喝多了,自己非要扑到梅韶身上的场景,不由扶了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可是梅韶啊,是他审美的启蒙,也是他努力想要追赶的人,昨夜那样的气氛,自己又说了埋藏心底的情谊,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孟烨内心煎熬着,他不敢去掀起被子看看旁边的人是谁,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酒后睡了梅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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