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老奴不是……”
“往后闲着无事去茶楼听听戏也好,少打听前街后巷的家事。”
刘管家:……
他这管家当得太难了。
说得太直接怕自家王爷脸上挂不住,说得太委婉,人家压根听不懂。
午后,厨房给喻君酌炖了汤。
刘管家见他窝着不想动,便让小厮把汤送到了屋里。
“王妃今日身上没什么不舒服吧?”刘管家旁敲侧击问道。
“可能是鼻子流了太多血,不想动弹。”喻君酌尝了一口汤,看上去没什么胃口。
“只是鼻子流血的话,还好说。”
“嗯?”喻君酌有些不解:“不然还有哪儿会流血?”
“没有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有王妃定要告诉老奴。”
“唔。”喻君酌心道,往后这海货可不敢乱吃了,流鼻血事小,若是别的地方也跟着流血,那不得生生把人.流干了?
刘管家守在一旁看着喻君酌喝汤,心里又开始操心那件事。
“王妃今日都没和王爷一道用饭,可是在生王爷的气?”
“没有。”喻君酌躲着周远洄,只是觉得别扭。
“王爷自年少就在军中,直到过了弱冠之年也未曾成婚,如今好不容易娶了王妃,难免会失了点分寸。不过王爷到底还是顾惜王妃身子的……”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傻子,淮王对他关心,他自然知道。
刘管家两头忙活,到头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给他操心得够呛。他忍不住有些后悔,心道当初在京城时,就该在宫里找个教导皇子人.事的宫人,来王府好好教导一下王爷和王妃。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生米都煮成了熟饭。
周远洄得空去过一趟观潮商会,和祁掌柜商讨了一下砍树的事情。祁掌柜正愁着船厂没有新木材,没想到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现在存着的木材都造了战船,我原本还想着得从外头购置呢。”祁掌柜道:“王爷不是还想要几艘巡航用的船吗?有了这批木头,明年就能如愿了。”
“过两日本王回营,你挑几个人一起跟着。砍树营中的儿郎可以动手,但是其他的事情还是得你的人来办,该挑选什么样的木材,如何归置运输,都由你们全权负责。”
“好说。”祁掌柜答应得很痛快。
有了这批木材,别说是水师要的巡航船,估计明年还能造一批货船出来。东洲一旦彻底安分,淮郡的货运就能慢慢恢复,届时说不定还能重现十六年前的热闹繁华。
两日后,周远洄准备回营。
谁知出发前,祁掌柜那边出了点状况,说是账房家里媳妇儿生娃,去不了大营了。
“账房怎么还要跟着?砍树还得记账吗?”谭砚邦不解。
“也不是记账,主要是得归置。”祁掌柜解释道:“树砍了只是第一步,运回来比较繁琐。若是找人提前计算好,就地把木材拆分了,运起来就方便多了。”
“那不就是锯成一段一段的吗?很难算吗?”
“咱们造船用同一批木材,拆分自然是按船身来算。龙骨的木料几何,肋骨的木料几何,什么样的木头做桅杆,什么样的木头做船板,都要依着尺寸来锯,可不是随便锯成几段就成。”
一旁的喻君酌闻言开口道:“是会算账就成吗?”
“差不多吧,心细一点的都能胜任。”祁掌柜道。
“要不我去试试吧,我从前跟着庄子里的账房学过一点。”喻君酌说。
“这怎么行?去岛上风吹日晒的,你哪儿受得了?”祁掌柜直皱眉。
“就让喻少师跟着吧。”周远洄一锤定音。
祁掌柜不大乐意,显然是心疼外甥,不想让他跟着吃这份苦。
没曾想,喻君酌一跟着,周榕和成郡王也顺利成章跟了去,就连祁丰也凑了个热闹。
“王爷做事一直都是这么拖家带口的吗?”祁掌柜语带不满。
“砍树又不是打仗,没那么多讲究。”周远洄瞥了一眼甲板上正围着喻君酌转的祁丰,冷声道:“祁掌柜家的公子,不也跟来了吗?”
“君酌身子不好,祁某不舍得叫他受累。”祁掌柜话里话外都在责备周远洄不懂得顾惜喻君酌。
“祁掌柜是觉得,本王应该把人养在王府里,不让他见风雨?”周远洄反问。
祁掌柜怔了一下,并未回答。
周远洄看向船头迎风而立的少年,开口道:“喻君酌很聪明,比本王见过的很多人都要更聪明。本王不愿让他终日躲在府里当金丝雀,他喜欢风,本王便让他吹风,他喜欢太阳,本王就让他晒太阳。此番是他想砍树,本王才寻了你来帮忙。”
男人说这话时,目光始终落在喻君酌身上没有挪开。
祁掌柜叹了口气,心绪纷杂。
他原想着将来淮王有了别的心思,能松松手把自家外甥放了。
如今看来,机会渺茫。
淮王殿下,好像是动了心。
第35章 爱开屏的花孔雀
船靠岸时, 章献已经带着一队亲随迎候在了码头上。
“恭迎王爷、王妃回营。”
士兵们齐声高呼,气势逼人。
祁丰第一次见这场面,震惊地嘴巴好半晌没合拢。
“这么样, 排场大吧?”成郡王从船舱里出来,一脸得意道:“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营中人人都听我二哥的,你若是在岛上敢随便叫我嫂嫂名字,小心挨揍。”
祁丰朝他翻了个白眼, 却没反驳什么。他不是傻子, 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
“王爷, 祁某可否先带人去看看林子?”祁掌柜问。
“当然。”周远洄点了章献,让他领祁掌柜在岛上四处看看,算是做一个初步的考察。
祁丰站在岸边朝着远处眺望,喃喃道:“这么大一片地方, 得多少树啊!”
“从海岸到玉沧这一片都是平原,直着走不拐弯都得有几十里地呢。”成郡王指了指两侧的海岸线:“这片横着就更宽了, 折扇的形状见过吧?两头最长的地方连起来, 少说得有一百五六十里。”
“那这加起来,方圆上百里都不止啊。”祁丰道。
“那可不, 这些树别说造战船了,我看造皇宫都能造几十座。”
一旁的谭砚邦闻言轻咳了一声, 提醒道:“三殿下慎言, 淮郡可不兴乱造啊。”
“嗨, 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里又没外人。”成郡王说罢瞥了祁丰一眼:“就这一个外人,他要敢乱说就找人把他弄成哑巴。”
眼看两人又要起争执,喻君酌及时开口打断了他。
“王爷, 我能去箭楼上看看吗?”喻君酌问。
“我也想去,二哥,能不能让嫂嫂带着我一起。”成郡王也跃跃欲试。
这箭楼相当于是水师的瞭望塔,足有数丈高,站在上头视野极好。喻君酌上一次就很想上去看看,但没敢开口,如今他和周远洄不那么生疏了,胆子便大了不少。
“去吧,小心点。”周远洄道。
喻君酌闻言便朝着箭楼奔去,成郡王紧跟其后,祁丰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王爷,把世子给属下抱着吧。”谭砚邦从周远洄怀里接过睡得正熟的周榕,而后嘿嘿一笑。周远洄佯装没看出他这笑容里的揶揄,提步也跟着去了箭楼。
水师的箭楼不止一座,而是在海岸线上建了一排,其中离码头最近的那座只有不到两里地的距离。
值守箭楼的士兵见了喻君酌腰间缀着的令牌,并未阻拦,成郡王和祁丰便也趁机跟着一起上去了。
“远处看着还好,没想到爬上来竟这么高。”喻君酌站在箭楼上往下一看,不禁有些腿软。
“我的乖乖,这要是掉下去,会摔死吧?”祁丰拽着成郡王的衣服不撒手,生怕被风裹下去似的,看到对方靠近边缘,他还会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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