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给本王治病吗?等你伤好了,每晚都让你治,治上一个月,一日都不落下。”周远洄说。
喻君酌:……
一个月,一日都不落下?
周远洄是想杀了他吧?
这人能一夜都不停,若是连续一个月,他岂不是连觉都不能睡了?
喻君酌今日醒得太早,用过饭后又补了一觉。
周远洄半哄半强迫地又给他上了一次药,才作罢。
趁着喻君酌睡觉的时候,周远洄找来谭砚邦,把今日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谭砚邦难得有了发挥的机会,添油加醋把同洲府的人如何冷落王妃,如何让王妃在外头等着,又如何态度嚣张目中无人,都朝周远洄告了状。
周远洄这两日本就心疼得不行,一听说同洲府的人竟然让喻君酌等了那么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挑了一柄长枪,唤来了自己的马,便要去同洲府教训人。
然而没等他离开大营,同洲府的人就来负荆请罪了。
这帮人倒是识趣,也豁得出去,是真的负了荆条来的。为首的那人应该是同洲府的知州,身后跟着四五个人,谭砚邦认出其中一个是看门的衙差,另外几个都有些眼熟。
如今正值三月,南境虽不算太冷,却也尚有寒意。几人就这么赤着膊,背上背着荆条,各个都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
“王爷,您动手还是属下来?”谭砚邦问。
周远洄眸光凌厉,想了想开口道:“让他们在大营外候着。”
既然他们让喻君酌候了那么久,今日便也让他们候着。
“王爷。”谭砚邦传完了话回来,递给了周远洄一封文书,开口道:“这同洲府的知州挺会办事,把三殿下一事涉及的人员都处置了,还呈上来了一份同洲府的改革方案,说是以后不会再出现有地痞恶霸朝商铺收月钱一事。”
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机灵。虽然不知道成郡王的身份,但还是把事情处干净,并拿出了改革的态度。这样一来,起码明面上是治标又治本。
“身为地方官,把治下管好本就是分内之事,他如今还想邀功不成?”周远洄将手里的文书随便一扔,沉声道:“让他们继续候着吧。”
“是。”谭砚邦领命。
于是,来负荆请罪的几人,就那么赤.膊在大营门外候了整整一日。若是武人这么站上一日还好,顶多就是累点。但同洲府这帮人平日里大鱼大肉惯了,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么站着不吃不喝,人很快就撑不住了。
到了黄昏时,已经有人晕倒了。
“让他们回去吧,七日之内拿一个更像样的章程出来,不止是商铺强收月钱一事,还有另外几件事。”周远洄说。
“哪几件事?”谭砚邦不解。
他记得王爷从来不管这些事,怎么会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让他们自己想。”
“哦,属下明白了。”
谭砚邦恍然大悟。
他家王爷这是趁机想整治一下同洲府,所以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这样一来,同洲府的人就会自查自纠,生怕漏掉了问题被淮王抓住把柄。
而周远洄只轻飘飘一句话,就够这帮人提心吊胆一阵子了。
淮王殿下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没打算断了他们的筋骨,是以把选择权放到了同洲府的手里。不过以他的威慑力,只这么一个威胁,也足够使同洲的情况大为改善。
至于此后的事情,上书给皇帝,由对方定夺便是。
喻君酌直到当夜才听说了此事。
“站了一整日?”
“本来想让他们站三天三夜,后来想了想人死在大营门口,太晦气了。”
喻君酌怔怔看着周远洄,似是在判断对方这话是不是玩笑。
“怎么,又在担心本王发疯?”周远洄问。
“王爷……觉得有用吗?”
周远洄反应了半晌,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有用的。”周远洄这会儿气早已消了,抱着人时语气温柔:“若是换了从前,本王定然会提着长枪,让他们血溅当场。但那晚与你圆了房,本王戾气消减不少,也就不想杀人了。”
喻君酌满脸狐疑,感觉对方在扯谎。
得益于周远洄频繁的给他上药,喻君酌的伤恢复得很快,这日一早再起来时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仅伤口不疼了,身上的酸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榕儿今日还不回来吗?”早饭时,喻君酌问。
“一大早传了消息过来,说南绍太妃昨夜薨逝了。”周远洄道。
喻君酌有些愣怔,一时没太明白南绍太妃薨逝和周榕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位南绍太妃,不会就是周榕的外祖母吧?
若是寻常人家,怎么能在南绍千里迢迢把讯息送到宫里?若是寻常人家,又怎么会和周远洄扯上关系?甚至还交换了一个左将军在营中当人质。
“榕儿竟是南绍太妃的外孙?”喻君酌问。
“嗯。”周远洄并未再隐瞒他。
喻君酌心道,难怪周远洄和南绍皇帝交好,算起来淮王殿下应该是南绍皇帝的大舅哥吧?
“你从前都没跟我说过,我还以为榕儿的母亲只是……”
“以为他母亲是巫女?”周远洄失笑。
这么说来,周榕的母亲很可能是个郡主。若对方没有过世,说不定两国会就此结下姻亲,和谈就更顺成章了。
“你想不想听听当年的事情?”周远洄问。
“我……”喻君酌有些犹豫。
他其实挺好奇的,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想到这段往事包含着周远洄和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他便不太想知道了。
一个人能和另一个人生下孩子,必定不会是普通的情感。难道他要听周远洄讲述当初和南绍郡主的爱情故事?
算了吧。
喻君酌不是很想听。
至少现在不太想听。
“带你去个地方。”周远洄起身去取了披风来,让谭砚邦准备了马车。
“去哪儿?”喻君酌问他。
“带你去榕儿出生的地方看看。”
“我……”
喻君酌不太想去,但周远洄并未给他拒绝的余地,已经帮他穿好了披风。
无奈,他只能跟着对方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近两个时辰,停在了一个寨子里。
这寨子与侯先生所在的那个很像,单看外表看不出太多差异。
“这边的寨子里,十来岁以上的人,都知道一个故事。”周远洄拉着喻君酌的手走上石阶,开口道:“当时,南境大营里有个将军受了重伤,营中的军医治不好,便送到了这边,请寨子里的医女代为照料。”
“医女医术不错,且颇为细心,竟是真把将军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将军伤得太重,在寨子里足足养了近两个月才恢复。他生得英俊,那医女也长得美丽,两人日久生情便相爱了。”
喻君酌也不说话,只安静听着。
周远洄继续道:“他们在寨子里办了简单的婚礼。”
“成婚了?”喻君酌脚步一顿。
“是的,他们成婚了。”周远洄拉着喻君酌走到一处石阶旁,把自己的披风折起来放到石阶上,让喻君酌坐在上头,“不久后医女有了身孕,数月后诞下一个男孩。”
“是榕儿?”
“嗯,榕儿出生后不久,南绍刺客在寨子里放了一把火。”
喻君酌心口一跳,一时有些伤怀。
但不知为何,周远洄说这些往事时,显得格外冷静。
“这是寨子里流传的故事,但事实有一些差异。”
“还有另一个故事?”喻君酌问。
周远洄叹了口气,又道:“谭砚邦从前并不是我的副将,我的副将另有其人,名叫周庆。营中有规矩,战时不得和驻地的女子成婚。但周庆却因着一个女子,不惜触犯军规,甚至还生下了孩子。后来他的妻子临死前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女,而是隐姓埋名的南绍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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