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太甜了吗?”
“喻君酌喜欢吃。”
皇帝:……
行吧,自家这弟弟也不是榆木脑袋。
喻君酌陪着舅舅下了小半日的棋,只觉百无聊赖。
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正在王府陪周榕背诗呢。
虽然背诗也没什么意思,但总比下棋有趣。
喻君酌有点想回王府了,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回去。周远洄既没有朝他解释,也没有同他道歉,他若是这么回去了,对方往后只会变本加厉。
“老爷,喻少师,淮王殿下来了。”家丁过来通报。
“快请进来。”祁掌柜道。
“殿下说不想惹喻少师生气,又走了。”家丁说着把几盒蜜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殿下说这是特意从宫里带回来的蜜饯,给喻少师的。”
喻君酌:……
周远洄压根就没想让他回去吧?
算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
喻君酌置气地想,大不了就住到过年。
这天夜里喻君酌睡得不太安稳,他在王府里住惯了,换了地方只觉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没了周远洄暖被窝,被子里总也捂不热。
好在后半夜他做了个梦,梦到周远洄来了。他原本是打算把人撵走的,但想到是做梦,也没必要继续生气,就心安得钻到对方怀里睡了。
有了周远洄这个人形暖炉,他后半夜总算睡了个踏实觉。
次日。
周远洄依旧没来接他。
喻君酌本来气性不大,但是被这么晾了两日,心中委屈更甚。
他悲观地想,是不是所有的夫妻日子过着过着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和周远洄成婚还不到一年,若是从淮郡见面开始算起,那两人相处还不足半年呢。
他不愿陷在这些情绪里,便跟着祁掌柜去几家铺子里巡视了一遍。
上次两人一道看过几家铺子后,针对不同的铺子制定了整改方案,现在那家玉器铺子已经开始着手翻修店面,预计过了年就能重新开张。
喻君酌把几家铺子一一巡视完,回到祁掌柜住处时,便见周远洄正抱着周榕立在院子里。
两人视线相撞,都不由怔了一下。
“榕儿说想你了,让我带着他来找你。”周远洄说。
“哦。”喻君酌语气冷淡,心道原来是周榕要来的呀。
“哥哥,抱抱榕儿。”周榕朝他伸出手。
喻君酌伸手把周榕接过来,说:“那榕儿今晚要住这里吗?”
“榕儿想陪着哥哥。”周榕搂着喻君酌的脖颈,看向父王,目光带着几分期待。
“你,你想不想……”周远洄想起了皇帝的话,语气放软了些:“你想回王府吗?”
喻君酌:……
这人竟然一句解释也没有。
“我不想回,我要在这里住到过年,过了年我就和舅舅去淮郡。”喻君酌说。
“好,都依你,你说什么都行。”周远洄道。
喻君酌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鼻子不由一酸。
周远洄这家伙太过分了!
他原想着,对方只要解释清楚朝他道歉,他就决定原谅对方。只要周远洄答应往后别再那么绑着他,也别那么欺负他,更不能哄骗他,那这次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周远洄什么都没做,还说让他随便住多久都行,甚至跟着舅舅去淮郡也无所谓。
喻君酌看了周远洄一眼,没再说什么,抱着周榕转身进了屋。
“王爷?”谭砚邦一脸疑惑,他觉得自家王爷大概是真疯了。
却闻周远洄道:“回去给本王收拾几套换洗的衣服,本王搬过来住。”
谭砚邦:……
还能这样?
第57章 周榕的娘亲?
周榕昨日没见到喻君酌, 似是有点不安。
今日见了人之后表现得格外亲昵,还主动给喻君酌背了自己新学的诗。
“哥哥,榕儿好好读书, 乖乖听话,哥哥别不要榕儿。”周榕委屈巴巴道。
“哥哥没有不要你, 怎么会不要你呢?”喻君酌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周榕幼时便和周远洄聚少离多,反倒是喻君酌嫁入淮王府后,便一直陪伴着他。天长日久, 小家伙早已将喻君酌当成了亲人, 生怕有一天对方也会像周远洄从前那般, 忽然就离开他。
“昨天他们说找不到你了,榕儿好担心。后来父王说你不回家,父王也好伤心。”周榕搂着喻君酌的脖子,“哥哥, 你和父王吵架了是不是?你都不和他说话。”
“没有。”喻君酌安慰他:“哥哥只是不想跟他说话。”
“那哥哥如果回淮郡,会带着榕儿吗?”
喻君酌没想到周榕竟把这话也听了进去, 那本是随口一提的气话而已。
“哥哥不会不要榕儿的, 对不对?”周榕又确认了一遍。
“嗯,就算不要你父王, 我也不会不要你的。”喻君酌说。
门外正在偷听的周远洄:……
喻君酌心情不大好,一直到入夜都没出去。
直到吃晚饭时进了饭厅, 他才看到席间多了个人。
周远洄坐在祁掌柜旁边, 看上去泰然自若, 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喻君酌瞥了他一眼, 心中虽然不快,却想起来这宅子的确是周远洄的。
“舅舅留我住几日,我就搬过来了。”周远洄主动解释。
“谁问你了?”喻君酌没好气道。
但他话音一落, 忽然意识到周远洄方才称呼祁掌柜时用的称呼是“舅舅”。自他们舅甥俩相认以来,周远洄一直称呼祁掌柜,从未跟着喻君酌喊过舅舅。
今日他竟然……
“王爷不放心你,把王府的护卫调来了大半,我想着家里多个人也热闹嘛。”祁掌柜因着周远洄这一声“舅舅”,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喻君酌并没多说什么,只埋头给自己和周榕夹菜。
周榕一边吃饭,一边给自家父王使眼色,似乎对周远洄的表现不太满意。周远洄也不说话,拿布巾擦干净了手,剥了小半碗虾肉,放到了喻君酌面前。
喻君酌不愿在舅舅、舅母还有周榕面前使性子,便把虾肉分给了周榕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吃了。周远洄看着他吃完,才收回视线。
这夜,周远洄住在了喻君酌隔壁。
喻君酌则搂着周榕睡在了原来的房间。
半夜,周远洄估摸着人睡着了,才偷偷翻窗户进去。
喻君酌本来睡得就不踏实,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背后抱住了自己。因为那体温和动作他很熟悉,所以并未挣扎,还顺势拱到了对方怀里。
不对。
喻君酌窝在周远洄身边,忽然清醒了过来。
怪不得昨晚他就梦到抱着周远洄睡觉,原来不是做梦,这家伙偷偷钻到了他的被窝里。
喻君酌想到自己昨晚那么主动,有些气闷,便佯装没醒翻了个身,睡到了另一侧。然而这几日京城温度骤降,他睡到另一侧便觉得冷,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又翻身挪了回去。
周远洄早已从少年呼吸的变化中,听出人已经醒了。但他并未出言提醒,只佯装不知,顺手将凑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次日一早。
喻君酌假装无事发生。
周远洄也没说什么,只趁着他洗漱时,不住在旁边晃悠,一会儿递布巾,一会儿递水,看起来颇为殷勤。
两人也不说话,视线偶尔交汇又错开。
周榕小眼滴溜溜转着,拉着喻君酌要他送自己去学堂。
喻君酌自是没有二话,只能陪着周远洄一起去送周榕。
“过了年你想什么时候回淮郡?”周远洄试图找话题。
“没想好。”喻君酌语气冷淡。
“刚过年路不好走,可以等雪化了再出发。”
“到时候再说吧。”
周远洄深吸了口气,似是在措辞。
半晌后,他终于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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