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得帮我,我太苦了。为了跟你们一起去南境,我天天吃干粮喝凉水,今天才第一次吃上热乎面条。”成郡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嫂嫂你帮我朝二哥说说好话,别让他撵我走,我保证不添乱。”
喻君酌:……
怪不得祁丰天天鬼鬼祟祟的,原来房间里藏了个大活人。
最让喻君酌震惊的,这一路上周榕竟然也一直帮他们隐瞒,半句口风都没透露。这孩子小小年纪,嘴可真严啊。
“你想跟着,怎么不自己朝他说?”
“皇兄不让我跟着,我说了二哥肯定不允。”
“既然是陛下不许,我说了也没用啊。”
“不不不,嫂嫂,二哥未必听皇兄的,但肯定听你的。”
喻君酌:……
成郡王平日里看着脑子愚钝,实际上最知道该找谁下手。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时候去找周远洄坦白免不了一顿揍,于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了自家嫂嫂身上。
喻君酌心软,见他连吃了几日干粮人都瘦了,只能答应。
周远洄和谭砚邦交代完事情,刚从驿馆的茶厅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立着的喻君酌。
“怎么了?”周远洄敏锐地觉察到王妃神色有异。
“王爷,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我说了你别生气。”
周远洄心念一转,并未答话,而是带着人回了房。
“说吧。”
“我方才去找榕儿,在祁丰房间里发现了……三殿下。”
周远洄似是并不意外,表情很平静:“哦?”
“王爷,想把他撵走吗?”喻君酌问。
“本王以为你来是给他求情的呢?”
“我是要给他求情,这一路都走了这么远了,再让他回去有点残忍。”
“想替他说情也可以,但这人情不能白欠吧?”
喻君酌一怔:“王爷,什么意思?”
周远洄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眼神让喻君酌无端有些紧张。
“我答应你不把人撵走,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喻君酌看起来一脸戒备,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件事。
他想,淮王殿下还是想对他做画册里那件事。
“别乱想,本王说的这件事,保证不会让你觉得疼,也不会让你受伤。”
“哦。”那应该不是那件事,喻君酌闻言当即点头道:“行。”
只要不是那件事,别的都好说。
于是,成郡王因着他这个“人情”,总算不必继续躲躲藏藏了。
越往后,路越难走。
他们的马车几乎每日都要走很长的山路。
随着他们日渐接近南境,天气也在转暖。尤其在接近南境时,气温已经颇有几分春天的味道,湿润暖和,举目望去山间铺满了深深浅浅的绿。
“这里好漂亮啊?”喻君酌扒着车帘朝外看。
“看到那些雾气了吗?”周远洄朝着不远处指了指:“顺着那些雾气深入,就是瘴气林,寻常人若是无意闯入,很快就会中毒到底,失去意识。若瘴气没有散开,过不了多久人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喻君酌闻言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林,瞬间觉得此地充满了神秘感,就像漂亮的蘑菇一样,赏心悦目但致命。
随着他们进入南境,时常要穿过一些坐落在山间的寨子,偶尔还会停下来吃个茶或者用个饭。宅子里的人大多都很热情,见了他们丝毫不掩饰好奇。
尤其是喻君酌,因为长相和气质太出众,又看起来很好相处,每每落脚都会引来一些年轻的姑娘或小伙搭话。
“君酌,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老找你搭话吗?”祁丰笑问。
“我看起来好说话?”喻君酌说。
“因为你长得好看。”祁丰说,“我上次不是来过一趟吗?我听侯先生说,南境这边住在寨子里的人,和咱们的生活方式相差极大。他们很多寨字都不像咱们一样,成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而是两厢情愿后就可以直接圆房。”
喻君酌正喝茶呢,险些呛着。
“他们盯着你看,很可能是喜欢你,所以他们问你什么你可千万别点头。”祁丰道。
喻君酌闻言下意识看了周远洄一眼,见对方眸色带着几分凉意,对每一个试图接近的人都十分戒备。
这日之后,他们又行进了两日,终于到了南境大营。
营中弟兄早已得知周远洄拖家带口来南境的消息,提前做足了准备。当日马车一进大营,列队迎候的将士们高呼出声,数万人同时高呼,声势极为浩大,那音浪直震得喻君酌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营中摆了接风宴,庆祝主帅归来,同时欢迎王妃、世子等人。
喻君酌和周榕坐在周远洄身边,一整晚都是将士们注目的焦点。
先前在水师大营时那一幕仿佛又重演了,不断有将士借着敬酒的名义上前,想近距离看看王妃和世子。周远洄也不纵容,让他们不准再离席,众人这才老实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忽有士兵来报,朝着谭砚邦耳语了几句。谭砚邦闻言面色一变,上前附耳朝周远洄说了句什么。
“来得真快。”周远洄在喻君酌手上轻轻一按,示意他一会吃饱了先回去,自己则起身离开了座位。
周远洄大步朝着营房而去,远远便看到营房外有三人立在月光下静候着。待他走近便看清三人中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身后跟着的两人应该是贴身护卫。
“淮王殿下,许久未见,一切可好?”青年朝他行了个礼。
“左将军,你来得未免太快了些,莫不是一直暗中盯着我南境大营?”
周远洄语气冰冷,并未朝对方还礼。
“不敢欺瞒殿下,你们途经的最后一个寨子里,有末将的人蹲守。不过此人只为报讯,并没有别的安排,亦不敢有任何不轨之举。”那青年道。
“大半夜找上门,你们南绍人是等不得这一夜吗?”
“殿下息怒,实在是……太妃娘娘病情不大好,不敢再耽搁。”青年态度十分诚恳,“请王爷体恤,能不能今夜就让末将把世子带走?”
周远洄叹了口气,并未答话。
“殿下!”青年直接单膝跪地。
“啧。”周远洄叹了口气:“本王尚未告诉世子真相。”
青年一怔,倒也不意外。
“世子年纪太小,骤然得知身世只怕会承受不住,淮王殿下思虑周全。”青年开口道:“不若殿下派个人跟着,此番……只要让太妃咽气前见到世子一面,身世可以从长计议。”
周远洄看了他一眼:“你留下,本王带着榕儿去南绍。”
“这……”青年有些无奈,却也没敢反驳。
淮王殿下和他们陛下确实是过命的交情,不然他也不敢只带着两个护卫就来南境大营。但两人交情好归好,却也不是全然信任,他怀疑淮王这是怕他们把世子留下不放回来了。
喻君酌正吃着东西,就见周远洄匆匆回来,抱起了周榕。
“出什么事了?”喻君酌问。
“本王带榕儿出去一趟,今夜让谭砚邦守在你帐外,有事喊他便可。”周远洄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明日我若回来的晚,不要乱走,随身带着谭砚邦。”
“嗯。”喻君酌反应过来,周远洄这是打算带着周榕去见外祖母。不过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大半夜去见,听这语气今晚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夜,喻君酌喝了一点点酒,所以睡得还算踏实。
南境大营和水师大营不一样,营房建得很规整,不像现搭的营帐那么局促。
次日一早,周远洄和周榕没有回来。
喻君酌在营中随意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如果原州在营中,知道他来了,应该会主动来朝他打个招呼之类的吧?但是从昨晚到现在,他并未看到对方的身影,也没见过其他刚成婚时在王府见过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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