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陵向来不喜跟人争执,闻言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道:“我改日再来。”
“站住!”吕荣被他冷然的态度激怒了,几步上前,一把就揪住魏西陵的袍服。
“你们这些贵公子,觉得阿晏有趣就要带走他,阿晏不是谁的玩物!”
“我会视他如弟。”魏西陵道,说着眉头一蹙,“松手。”
可吕荣哪里肯松开,他不依不饶道:“你不把阿晏送回来,今天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萧暥好奇道。
吕荣挠头憨笑,“我哪里是对手?”
“是君侯手下留情了。”
魏西陵道:“你们也没有以众欺寡。”
吕荣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就我们几个,一起上也不是君侯的对手。”
萧暥恍然:“所以西陵你早就来过这里了?”
魏西陵点头。
吕荣道:“君侯,哦,那时还是少将军,在这里待了大半天,仔细询问了你的习惯喜好,我才相信,他是真的要照顾好你。”
萧暥这才恍然,难怪他跟魏西陵回府后,府里的厨子做菜偏甜,屋子里到处摆放着零嘴糕点,抽屉里有弹弓陀螺等玩意,晚上彻夜点着灯烛,因为他去了陌生的地方会怕黑……
他看向魏西陵,原来那人早就知道他的习惯偏好。魏西陵从小就了解他,护着他,信任他,他不由默默握住魏西陵骨节分明的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童声:“阿爷。”
“大个子,你当爹了?!”萧暥惊喜道。
吕荣挠着头,“翎儿的爷娘没了,我收养的他。”
“翎儿,快进来,叫叔叔。”
翎儿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叔叔。
老屋陈旧,不便居住,吕荣就邀他们住在了自己家里。
屋后的菜地里种着瓜藤、豆角、莴苣。傍晚,萧暥和魏西陵并肩走在绿意盎然的菜地里,晚风拂过,吹动衣袂。田园生活的宁静让萧暥忘记了曾经的恶战,曾经的铁马冰河。
这一住就是数日,很快就又到了沐兰会。最近的一处市集就在庆春县。
入夜,街道两边店铺前的灯笼高高挂起,弥漫着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青石路面。街道上,各色摊位纷繁错落,摆满了琳琅的货物。
为了避人耳目,萧暥戴着幕篱,牵着翎儿,和魏西陵站在一起,就像一家三口。
萧暥也没办法,他这个人特别招小孩子欢喜,才几天,翎儿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花灯。”翎儿踮起脚尖。
魏西陵弯腰抱起翎儿,他身材颀长,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翎儿高兴地拽着花灯长长的流苏,一张小脸照得通红。
就在这时,长街那头忽然传来了哒哒马蹄声。
紧接着,一片惊呼声响起。
他们抬眼望去,就见一匹受惊的马拉着一部马车,横冲直撞地穿入了街市。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激起一片尘土。车厢疯狂地摇晃,车轮飞速旋转,擦出一道道火花。
来往的游人见状纷纷四散逃跑,摊贩急忙抱起货物,尖叫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混乱中,魏西陵将翎儿交给萧暥,“阿暥,在此等我。”
说罢,他疾步上前,迎着狂奔而来的马车,敏捷地一偏身,矫健地跃上了马背,操起缰绳,用力一抽马鞭,就调转了马头。
另一边,萧暥抱着翎儿,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忽然感到身后一寒,一柄冰冷的刀刃抵在了腰间。
他抱着孩子一时腾不开手,就听一道低哑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夫人请移步。”
不远处,沿街的一座茶楼的二层,轩窗开着。
方姣站在窗前,摸着下巴不无嘲讽道,“没想到罢,魏旷和他的小狐精孩子都生了,父亲还在做联姻的美梦。”
他身后的阴影里,方炀吸了口冷气道:“我们挟持了君夫人,若让君侯知道……”
“怎么?大哥怕了。”方姣轻描淡写道,“我赌魏旷为了这小狐精,会就范的。”
第491章 告密
街上的火光人影渐渐地远去,进入了一条偏僻的巷子,两边都是店铺的后仓,没什么人来往。
萧暥牵着翎儿,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一边细听身后的动静。
脚步沉稳有力,应该是练家子。听脚步声,有三人,一人在前,两人跟在后方。
如果没有埋伏,这几人他对付得了。
他正思忖着,就听身后的汉子粗声道:“夫人,请上车。”
萧暥抬头就见巷子深处停了一辆马车。
他弯下腰,抱起翎儿,轻声道:“翎儿乖,上马车去。”
翎儿听话地爬上马车。
借着这个机会他悄悄地从地上抓起一枚石子。
“夫人也请上车”一条汉子跨上前一步,做势就要挟住他。
可他还没有碰到萧暥,就见萧暥眼梢微微一挑,目光流转间看得人心中一荡。
他还没反应过来。萧暥手指一弹,掌中石子已如流星疾火,直射那汉子面门。
那汉子顿时大惊失色,一个铁板桥向后一仰,险险避过,才要起身,忽觉腰间一轻,佩刀已经锵然出鞘,落在了萧暥手中。
“小心!”后面的汉子大叫一声,挥刀劈向萧暥后背。
萧暥不管后背的刀风,一刀轻轻荡过那汉子咽喉,同时凌空跃起,又反手一刀削去,鲜血激溅。
“叔叔~”翎儿听到动静,拉开车帘,摇摇晃晃地要下车。
另一条大汉一见,眼中凶光乍现,提刀就要扑向翎儿。
但萧暥的身法更快,宛如夜空中翻飞的雨燕,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转眼已掠至翎儿面前。一道新月般的弧光掠起,那大汉只觉得一股冷透全身的寒意自左肩涌入,透后背而出。
与此同时,萧暥利落地翻手将幕篱一挡,遮住了翎儿的视线。
月光下,一蓬鲜血激溅而起染红了雪白的幕篱。
只片刻,地上已躺着三具尸体。
萧暥抱起翎儿,正要往外走去。这时,长巷那头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不妙,对方还有人?
紧接着,月光下的深巷里,无数森寒的箭镞指向了他们。
方炀从人墙后走出来,扬声道:“君夫人,末将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和小公子……”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月光下一双流光逼人的眼睛。
“萧暥?!”
方炀顿时退了半步,愕然看着他,“你、你个乱臣贼子,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君夫人?娇妻?还有个孩子?
“不可能,君侯怎么可能跟你……” 他一时错乱了,大声道:“拿下他!带回去拷问!”
霎时间,数十柄锋利的横刀出鞘。森寒的刀光映亮了夜空,向萧暥包围上来。
萧暥此刻抱着孩子,要跟正规军打,没什么胜算。得想个办法,至少保证翎儿的安全。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一道冷峻的声音越众而出,“卸刀!”
那声音并不响,却低沉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刹那间,所有士兵齐齐收刀。
“君侯!?”方炀转身,就见魏西陵面若寒霜疾步而来,按剑的手骨节突起。
方炀当场腿一软,单膝跪地道,“君侯,末将只想拿下这罪臣萧暥,并无异心!”
“他是我护的人。”魏西陵的声音不响,但字字清晰,“谁敢动他。”
方炀脑子里轰然一响,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拿下。”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方炀押下。
临街的一扇窗悄然关闭。
方姣背靠着窗户,脸色惨白,心脏呯呯直跳。
***
大帐里,风长离正坐在案前在独自对弈。
深夜,帐门悄悄掀开,贺紫湄端着茶轻移莲步进来,她走到案前,搁下茶盏,欠身低声道:“主君,赫连因死了。他带去的两千苍炎也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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