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薄怒,留下一宿?做的什么黄粱梦?多看一眼都是便宜了!
“胡说,主公留他做什么,昨夜他没说几句话就被我赶出去了!”
那家仆吓得脸色一白,“那侯爷去哪里了?”
***
大营里,潘悦躺在行军靠榻上,一军伎正在给他捶腿。这两天又是打仗又是行军,他累得腰酸背痛,结果还着了萧暥的道,损兵折将,寸土未得。
他心里郁闷,顺手捞过那妓子的水蛇腰,就在这时,帐外士卒来报:“将军,东方先生在帐外求见。”
潘悦一想到东方冉阴测测的面具,扫兴道,“本将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如今萧暥亲自率兵夺回黄龙城,襄州已经没什么机会了,再待下去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明天雨一停他就打算退兵。至于北宫皓,自有他老爹北宫达去捞人,管他屁事。
但他这边话还来不及传达下去,忽然帐外风声啸起,军帐门前血花炸开,腥风荡起了帐帘。
潘悦顿时像一条活鱼般从榻上跳起来,“有刺客!”
他来不及穿鞋,帐中血花炸开,转眼间,军伎卫兵全都倒在血泊里,一支寒光闪闪的铁戟抵住了他的咽喉。
随即一只枯槁般的手掀开帐门,东方冉一猫腰进入大帐。
潘悦目眦欲裂:“东方冉,竟然指使铁鹞卫袭击本将!”
“我不是铁鹞卫。”呼延钺森然道,铁戟一指东方冉,“也不受他指使。”
潘悦见铁戟移开,趁着脖间一空之机,提刀猛劈而下,长刀在空中斩落一道锋利的弧光。
呼延钺面无表情,不避不让,只听锵然一声激响,潘悦的刀就像劈到了金石上,震得他虎口生疼,长刀竟脱手而出。
东方冉心中凛然,炼体术!
这是秘术的一种,修到一定程度,身如金石,刀枪不入。东方冉以前只是在古卷残页中看到过,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真修到这个程度!
潘悦像看怪物般看着呼延钺,“你是什么人?!”
东方冉上前捡起了豁口的刀,一边道:“这位呼延先生是我请来的高人,我等此来是和潘将军商议共同对敌之事的。”
“共同对敌?先生这做法可不像盟友!”潘悦忌惮地瞪视着呼延钺,嘴角肌肉抽搐。
“情势所逼,迫不得已。”东方冉将刀递还给潘悦,
“这也是为我们两家的利益。如潘将军明日退兵,这大功可就没了。”
听到大功,潘悦眉头一耸,“先生真会说笑,北宫皓被抓,黄龙城也丢了,现在你们只剩徐放手下的数百残兵,还能闹出什么风浪,成就什么大功?”
东方冉不紧不慢道,“那么潘将军此番劳师动众,寸土未得,却损兵折将,回去如何跟张刺史交代罢?”
潘悦神色一沉。
东方冉目光幽幽一闪:“如今有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带上来。”
随即两名铁鹞卫拎着一个鼓鼓的布袋进来,解开封口一抖,里面滚出了个人,五短身材,捆得像个陀螺,嘴里还塞着布条,只能瞪眼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潘悦浓眉一掀,不屑道:“这是什么人?我军中不要伶人丑角。”
东方冉:“潘将军不要小看此人,这位侯爷是黄龙城的金主,昨夜呼延先生亲自去黄龙城中请来的。”
他这么一说,潘悦这才发现此人确实金灿灿的,衣袍颇为富贵。
“康远城富有盐铁,黄龙城军镇铸造兵械铠甲所用的铜铁等矿石都是由此人提供,如果断了黄龙城的铜铁供应,黄龙城军镇也就废了。”
“莫非此人就是康远侯?”潘悦眉头一低,“你们要故技重施?用康远侯诈开黄龙城门?但萧暥不是瞿钢,可没那么容易骗。”
东方冉道:“不是用他诈开城门,而是用他换回北宫世子。”
潘悦兴味索然地哼了声,“原来说了那么多,东方先生是为了救出北宫世子,这与潘某有何好处?”
东方冉道:“萧暥手下仅数千新兵,全赖黄龙城之高墙坚垒,使得潘将军空有两万大军却奈他何。”
“但交换人质之时,萧暥必会领兵出城,我们可提前埋下伏兵,乘机杀之。”
潘悦一震:“你们要杀萧暥?”
“萧暥若死,秦羽又是个废人,则雍襄必乱,到时候休说一城一地,整个襄州都是张刺史的。这岂不是大利!”东方冉洋洋道,
“而潘将军杀了乱臣萧暥,进可迎天子成不世之功,退可助张刺史得雍襄之众,这对张刺史、对将军,岂不是天大的好处?”
潘悦小眼睛中精光一闪,“但萧暥戎马半生,武艺也不差,哪有那么容易得手?”
东方冉阴声道:“我有一计……”
他话音未落,呼延钺忽然手掌一翻,一道锋利的寒光从指缝间疾射而出。
只听哧的一声,帐外魏瑄敏捷地一偏首,燕尾镖擦着脸颊飞过。
他刚才潜入大营,听到他们要设计萧暥,不由呼吸一紧,没料到就这一丝轻微的气息变化,呼延钺竟也能感知出来!
紧接着帐门哗啦一下被利器破开。
鱼焈湍堆
“什么人,出来!”
魏瑄刚要闪身,忽然背后被人猛拽了一下,一个精瘦的男人从一丛树影后走了出来。
“是我。”徐放道。
第375章 陷阵
营帐里升着火,徐放坐在火堆前,扯下一块烤得焦黄的兔腿肉送进嘴里,“说罢,你是何人?为何在帐前鬼鬼祟祟?”
魏瑄抬手探入前襟,徐放指节一屈,警觉地握紧手中割肉短刀。
就见他从容不迫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竟是白芷、丁香等香料,细细撒在兔肉上,再用桂叶包起来,放在火上继续烤,边道,“我是玄门的人。”
火头正好,诱人的香气冲入鼻腔,徐放阴沉的目光审视着魏瑄,“玄门辟谷,你倒是不戒荤腥。”
兔肉烤到金黄,魏瑄客气地送到徐放面前,宛如主人家一般的姿态,“我只是喜好厨艺。”
徐放不由鼻翼动了动,道:“最近香料的价格颇高,用于庖厨实在奢侈。”
魏瑄低头笑了下,这又是萧暥搞出来的,这人的路子越来越野了。
这一路上,关于那人一丝一缕的消息,他都细心留意,点点滴滴地拼凑出那人的近况。
此行他并不指望能见到萧暥,他甚至不打算现身。
前段时间和黑袍人的较量中,让魏瑄感到了可怕的差距,枕霞湖畔一局棋,让卫宛捉了个现行,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打成玄门叛逆不得翻身。这让魏瑄意识到,比他的秘术更厉害的是他的手腕。
如果他在明处,黑袍人在暗处,他根本没有把握能赢。
所以他也要潜藏在暗中,藏得更深,以最不起眼的方式打入敌人内部,在暗中帮萧暥把危险扫清。
火苗的噼啪声中,徐放也在衡量着他。
作为铁鹞卫头目,徐放阅人无数,乱世浮沉中,他见过很多人,或目光阴郁、或满怀愤懑、或贪婪虚伪、或野心勃勃。而眼前这个青年虽形容瘦削,衣服粗粝,可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自然清贵,坦荡从容中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像是个流落乡野的王孙。
这个浑浊黑暗的世道,已很少再见这样谦谦风度的人了。说不定还真是玄门的人。
徐放满怀的疑虑稍稍放下,接过了魏瑄递来的兔肉。
军中伙食寡淡,不得不说,这兔肉被稍作拾掇后,味道就天差地别了。
他的面色也缓和了些,“既然你是玄门的人,来这里做什么?难道玄门也会插手襄州的事?”
魏瑄神色淡然地继续烤肉,“玄门无意介入俗世争端,我此来只为东方冉。”
他一抬眼,浓密的睫毛下墨澈的眸子幽然一闪,“都尉作为铁鹞卫总指挥,知道的密辛应该不少,有些事就不需要我说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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