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戳到短处,面露沮丧之色。
杨覆道:“我等原以春耕在即民力不足为由,想拖到五月后,等郑司丞他们伤愈回朝,可没料萧暥居然想出发刑徒来修建关城,即日便可开工。”
容绪明白了,小狐狸这是声东击西,把战场上那套拿到了朝局中来。
山荢~息~督~迦□
征兵十万只是虚晃一招,在一番争论后萧暥主动退让,搁置征兵,意在让尚书台以为拿下一局,放松紧惕,他再方向一转,建造暮苍山关城,也许才是他的目的。
但暮苍山关城,首当其冲防范的不就是他们盛京王氏吗?
容绪深为忌惮。看来萧暥那么不信任盛京王氏啊……
但他以前和萧暥交往也不算少,萧暥从来没有流露过营建关城的念头,怎么忽然要造关城?
看来是受人挑拨唆使了。
这不是萧暥自己的主意,而是他身边那个沈先生。
再一想,最近萧暥建中书台,利用云渊等人,以士林对付士林,这一手那么顺溜,恐怕也是沈先生的主意。
容绪眉宇深簇,看来这个沈先生很得小狐狸信任么?
此人在潜龙局时就颇有手腕。且清俊潇洒,风流倜傥,极会撩人,懂得还不少,说不定他不仅是谋士,还跟萧暥之间……
容绪面色越来越沉郁,胸中浮现一股难言的酸意和不明的隐怒。
既然小狐狸对沈先生言听计从,那么,该给他上一课,长点教训了。
小狐狸只有磕到了牙,吃了苦头,才会乖乖听话。才会知道沈先生不过如此,不可信任。
容绪不紧不慢道:“我有一个主意,可解诸公目前的困局。”
“先生快说。”杨太宰迫切道。
容绪道:“既然中书台可招贤纳士,尚书台也可招贤。”
杨覆垂手道:“先生还不明白吗?云渊乃士林领袖,他登高一呼,九州名士趋之若鹜,我们怎么跟他比?即便我们招贤,招来的人也不如他,依旧争不过。”
容绪意味深长道:“所以诸位就得下点本钱了。”
他一字一顿:“重金聘请。”
闻言杨太宰眉头跳了跳。
容绪道:“世间事不过名利二字,中书台占了名,那么诸位可许以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尚书台重金招贤,还怕没有名士能人来投?”
他说罢环顾众人,诸公都是一脸肉痛。
杨太宰面露苦色:“并非我等惜财,去年的留仙散事件,我等的产业都被抄没,还被罚没了不少家财,这一下子手头也不宽裕啊。”
他这一说,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实在是手头一时没难么多钱啊。
唐隶道:“容绪先生乃商会之首,可否先借给我们些银钱,用以招纳贤士,等我们拿下暮苍山的工程后,所获之利,再还与容绪先生。”
容绪心里冷笑,他们这生意倒是做到他头上来了,空手套白狼,让他来投资担风险,获利一起分。
他故作无奈道:“开春之后,商会周转需要大笔银钱,我手头也不宽裕。不过我还有个主意,为诸位解决银钱之急。”
众人道:“愿闻其详。”
容绪道:“诸位的开春岁礼就要进京了罢?”
这是各地方官吏巴结盛京系诸公的岁礼,照理是年底送,但去年出了夺城之变的事儿,盛京系大员们都牵涉其中,所以这个年过得战战兢兢,连礼都不敢收。
但一年的岁礼依旧是不能少,不是不收,而是延后了,大家都默契地等到上元节过完,风头过去,再悄悄地送礼进京。
众人的脸色尴尬了一下,他们知道容绪消息灵通,这种事瞒不了他。
容绪道:“诸位就用这笔钱,重金招贤,熬过三个月,三个月后,郑司丞等人康复还朝,你们不就又有人了吗?”
柳尚书面色凝重,沉吟片刻,“诸位,仙弈阁血案使我尚书台诸多同僚负伤休养,人手不足如鲠在喉,若再不招揽名士,为我等助阵,如何与中书台相争?今后朝中处处受制于中书台,诸公就甘心么?”
杨太宰附和道:“我们眼光要放长远,等到我们招了人手,抢下暮苍山工程的营建,不就都回本了吗?”
这话一说,众人纷纷表态。“千金撒去还复来,何须惜财!”“我等愿意献金!”
柳尚书感佩道:“诸公豪言,就等岁礼进京,尚书台重金招贤,与中书台一争高下。”
第344章 岁礼
将军府
萧暥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这里,还有这里。”
上个朝比打一仗还累。
这几天谢映之在埋首绘制暮苍山关城的图纸,萧暥又不敢劳他大驾。
自从谢映之两袖清风地住进府里,府中一切事务都由他总理,云越已经很久没有近身侍奉的机会,手感都生疏了,他揉按地小心翼翼,只觉得那人的身形比以往更显得清减瘦削,替他揉按都不敢用劲。
“肩膀痛,背痛。”萧暥嗑着香喷喷的糖炒栗子道。
散朝时路过街边食铺,萧暥又捎回来一堆蜜酿肉脯、杏仁果干、糖炒栗子,这会儿正嗑地忙着,他也不嫌串味。可惜他卖力地养肥,也没见啥成效,光浪费粮食了。
“腰痛。”
云越托起那精窄的腰,屈起指节在他腰窝里轻轻按捏着。
萧暥:这孩子是不是很久没打仗?娇养地连手劲都不行了?
“重一点,用力。”
可云越觉得手中那柔韧的腰身不盈一握,轻得连目光落下去都禁受不住似得,他哪里敢用力。
萧暥有点不满足地动了动,又道:“屁股痛。”
云越如被雷击,脸腾得就红了,他刚才说什么?
萧暥以为云越没听清,但他没有重复命令的习惯,干脆把那纤细的腰身又送上去一些,并提议:“用点劲。”
云越面红耳赤,不得不面对那流畅的腰身下起伏的线条,顿时气透都不过来了。
萧暥上朝坐得屁股痛,诚实地表达诉求:要揉揉……
这狐狸没心没肺地把他当工具人了。
云越意识飘忽地把手从他腰间滑到股间,萧暥腰细胯窄,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连这处也是紧实饱满。
云越的手一触上去,脑子里无数念头如火花迸开:以后不能说他光浪费粮食了,他虽然看上去很瘦,摸上去还是有点肉的,而且还手感极好,丰韧有弹性……
只是他的手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他正晕头转向地想此间有哪些穴位,鼻间隐隐飘来一缕玄远幽淡的浅香,忽而神智一清,眼底的余光所及一片纯白袍摆如流水清风。
他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心虚地赶紧起身想解释,先生两字未及出口,谢映之清冷的目光淡若无物地掠过,就无声地止住了他的话,随即衣袍如云拂过。
……
萧暥正嗑着零嘴,忽然感到云越又不动了?
他有点纳闷,这孩子以前挺机灵,现在怎么变得有点呆了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萧暥不由想到了魏西陵的副将刘武。
他刚想回头看去,忽然腰下被一道细细的电流击中了,陌生的触感激得他丝丝抽着气。他眼梢挑起一线,云越你小子反了,敢碰他尾巴?!
但他还来不及炸毛,忽觉得刚才还缺乏章法的揉按变得从容不迫起来,下手精准,力道清晰,触感也变得鲜活了,直接舒爽得他哼哼唧唧翻来滚去。
云越这技术怎么突飞猛进了?
那手指灵巧无比,不像松骨解乏,倒像有意无意地循着敏感处游走,顺着腰线往下轻拢慢捻,沿着尾椎点到即止,带着好奇的探索意味,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不动声色间,止于暧昧。
萧暥被撩得扛不住了,翻身一把握住那只手,肌肤细致,骨格匀秀,线条优美,修长的手指上还有一枚寒凉入髓的指环。
他顿时清醒了,“先生!”
惊得糖栗子差点撒了半床,身边忽然换了人,谁都是这反应。谢映之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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