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那是为了把嘉宁那丫头捞回来。”皇帝想起什么,眼中露出一丝不悦,“嘉宁怎么说也是方氏之女。”
“有一就有二,接二便可连三。”王戎道,“这番襄州之战,魏西陵不也去助阵了?”
“大舅你这就消息不灵通了。”皇帝掀了下眼皮,“那也是嘉宁那丫头搅和的。”
“陛下如何知晓?”王戎问。
“方家有人想要脚踏两条船,暗中向朕表忠心,时不时透漏江南的消息过来,大多都没什么用,唯独这一条。”
“襄州开战后,嘉宁争着嚷着要去襄州打仗,皇叔拗不过她。大舅也知道嘉宁这脾气,能追着一个蛮子跑北狄去。”
“还有阿季,他原本在玄门求学,朕倒是蛮高兴他能有机会上了玄门的大船,结果那小子一事无成,就为了争和北宫皓这么点陈年旧怨,跑去襄州把人给杀了,给朕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
“大舅你说,别人当皇帝,那都倚仗着本家亲戚支持,瞧瞧朕这些亲戚,没一个着调的,一个比一个拉跨,都是着什么玩意儿啊?”皇帝嗤了声,扁着嘴抱怨道:“身边摊上这帮驴亲戚,你说朕累不累?”
王戎莫名地被骂了进去,心里很不是味道,暗含讥讽道:“陛下那位靠得住的远亲,不是也没有收陛下御赐的宅子吗?”
皇帝听出来了,那说的是自己想送一座府邸给魏西陵,被谢绝了。
其实桓帝也没指望魏西陵会收。
因为但凡御赐府邸,一般都会配送十来个侍从侍女,其中就有皇帝的眼线。
皇叔觉得不自在,不收也是意料之中。
没收就没收。桓帝也不是太在意,“秦羽送的宅子皇叔不也没收。”
说明魏西陵也防备着秦羽和萧暥。
同时他驻军兰溪营,此举中规中矩,也让皇帝感到放心。
而且相比萧暥和魏西陵隔着父仇,他和魏西陵还算是皇亲。亲疏远近关系魏西陵当然清楚。
倘若他再加以拉拢,同时暗中挑拨离间,给魏西陵和萧暥之间点一把火,双管齐下……
“好了,大舅忠心可鉴,朕知道。”他故做大度道,“皇叔此番北上也是忠心勤王,就不要再多加猜忌了。”
既然皇帝这样说了,王戎也暂且不复多言。
从皇宫出来后,他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取道尚元城包了个雅阁打了几杆桌球。
才过不久,一道瘦削的人影悄然一闪进了雅间。
“如何?”王戎猫腰点球。
小彘毕恭毕敬道:“君侯离开寒狱就一直在兰溪大营。”
“没有与他人接洽?”
“并无。”
“那萧暥?”一杆击出,球直直撞上了桌边。
“和容绪先生一起去了芦园,先生还让他当了我们的公父。”
“不务正业。”王戎讽道,
小彘眸光一冷。
“怎么了?”王戎用球杆的尖端抵在他胸前,阴沉道:“你有没有露出破绽?”
小彘赶紧摇头,他不敢说,他也就掉落了一本辞话。
“继续盯着魏旷。”王戎道。
第397章 迷境
境中
乌黑丰盈的长发如流云翻墨般铺在洁白的羽毯上,水雾氤氲里,流丽的双眸微微撩起却又似含着纯然的天真。天生魅致,无心而惑。
“让朕该拿你怎么办好?”皇帝在心中暗暗道,捧起他的脸庞不断地吻着,吻到他呼吸困难再用力占据他。
白玉池旁,昏黄的宫灯照着深垂的御帐轻晃,如一池春水跌宕起层层波浪。
暖阁外西风呼啸,秋雨阵阵,寒意渐深,暖阁里御帐深垂。
“给我。”他淌着汗道,话音里隐隐带着点少年气的倔强。
萧暥在潮热的碰撞中思维变得断断续续,依稀想起五年前,宫墙下的杏花疏影里,追逐他脚步的少年天子。
“将军可记得,当年曾答应朕上元夜赏灯!”少年天子真切地望着他。
但那时天下初定,龙蛇虎狼纷纷蛰伏,暗中诸多危险,几有翻复,带着天子上街看灯,白龙鱼服,不是时候。
“当年殿下还是个孩子,如今还是孩子吗?”他冷冷道。
赖账赖得很是霸气。
……
如今当初追逐他脚步的少年已然长大,青年天子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向他索要了回来!
想到这些,萧暥仰起修长的颈,在予取予求间闭眼承受。
***
此刻,看着境中的自己和那人缠绵缱绻,魏瑄的心绪本来就极不稳定,偏偏萧暥在这个时候挨近过来。这简直就像一点火星落入了沸腾的火油中。
现世和他生模糊了界限,野火烧干了他残存的理智和挣扎,他只觉得窒热难耐,那人的气息却在此时萦绕上来,如雪间寒梅,似风中剑兰,清冷的孤香糅合着凛冽的金戈之气让他如痴如醉,不能自已。
仿佛在窒热中渴饮着那一泓清泉,魏瑄沉默地压上他的唇,清劲有力的手寻着那一抹清凉冲动地探进袍底,索取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浅香,热切地揉抚这满怀清雪的温润。恨不能融化在他身上,才能稍为纾解体内的燥火。
“阿季,不要这样!”萧暥急按住他向下索求的手道。
魏瑄居高临下地凝视他,一双眼睛仿佛深渊般,漆黑地透不出一点光来。他沉默地扣住萧暥的手腕,一招一式间压制着他,动作精确有力,眼神却陷得越来越深……
他正要低头咬上那片皎洁的肌肤。忽然看到衣襟边缘一点若隐若现的印记,如雪地上的落梅。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恍然间似乎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痛苦疑惑的神情。
这时牢门砰然打开,云越愕然惊见萧暥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地被魏瑄压在身下,魏瑄埋头正伏在他胸前……
云越脸色骤变,当即扔下手中的水盆冲到榻前,抬手就要像当年那样大力拽起魏瑄。
可是魏瑄早就已经不是当年任他拉拽的孩子了,而且处于入魔般的境中,力气大得惊人,带着点怒意地反手一甩。
云越被推跌出了数尺,额角在案头磕出了一道口子。
“云越!”萧暥挣扎着支起身,衣衫偏落露出一道流畅的肩线,宛如妙笔勾画般的锁骨上点缀着散落的乌发。
云越扶案而起,抹了把额角,鲜血映着苍白的脸容,终于隐隐透出一缕厉色。
“云越,没事吧?”萧暥被压制地动弹不得。
他使足了力气也推不开魏瑄,他惊讶于那清瘦的身躯竟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堪比当年的阿迦罗了?
中途被打扰显然让魏瑄极为不满,被欲.火烧红的眼角烙着血丝,他再不犹豫,撩开那凌乱的发丝,迫不及待地埋首在那匀实光润的胸膛,衔住一点色泽柔淡的豆蔻。
“阿季,醒醒!”异样的酥痒感让萧暥两颊发烫,他一边红着老脸拼命推开魏瑄,一边忙着向云越解释道:“云越,阿季他烧糊涂了,不清楚自己在作甚……”
云越沉着脸利落地解下腰间佩剑。
萧暥急道:“云越,住手!”
剑鞘重重击中魏瑄后脑,他像中了箭般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阿季!”萧暥赶紧翻身捞起他,用手一摸,倒是没有出血,云越那小子下手还知道轻重。
他一边让魏瑄躺好,一边吩咐云越:“快去请谢先生!”
云越不放心地看着他。大概还怕魏瑄又是装昏。
萧暥见他额头还有道口子,心中一软,也不管这会儿自己衣衫不整有多狼狈,草草拽起残破的里衣叫道:“陈英!”
陈英立即出现在门口,愕然看着室内凌乱的场景。
主公长发凌乱衣衫不整,云副将额头挂了彩,面有愠色,只有晋王依旧昏迷不醒,他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陈英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去请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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