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那批画作有问题,其实是因为弹窗在潜入板仓卓的手机,跟着他一道进入了地下研究所后,听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
将人脑进行数据化存储云端,需要极其超前的设备。
乌丸莲耶的意识虽然横亘千年返回过去,为这个不该崛起人脑数据化的时代提供了足够的信息和技术,供给当代的科研员们作为参考……但设备上的绝对差距,却是无法弥补的。
他需要一个足够强劲的设备,来完成这项手术。
而地下研究所如今还没有能支撑手术完成的强力计算机。这大概就是他多年以来迟迟没有进行手术的原因。
乌丸莲耶必须得到一台能够满足他完成实验的强力计算机。否则,只会得到像弹窗那样失败的“残次品”——记忆会缺损,人格会变更。
满足条件的现成设备并非没有,但能达到这种超高级运算程度的电脑都是各国机密,造价不菲、用材稀缺,只用于万分重要的机密研究,全世界恐怕都没有几台。
因此,乌丸莲耶需要强大的零件,来拼凑出这台满足条件的计算机。
——这就是弹窗通过板仓卓和乌丸莲耶零碎的对话,推算出的结果。
但今泉昇不能向自己的长辈透露弹窗的存在。所以他选择将这一情报,推给早已逃往海外的贝尔摩德。
“但我放贝尔摩德走的原因,是因为她和黑衣组织的Boss关系匪浅。”
今泉昇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组织的Boss对她报以病态的溺爱,所以即使贝尔摩德背叛他,他也不会赶尽杀绝。他事后还会想尽办法地联络她,让她活着,或者让她被捕,都无法将利益最大化。”
“贝尔摩德是组织的实验品之一。若您细究美国女星莎朗·温亚德和克丽丝·温亚德,您会发现这对母女拥有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似。但事实上,在电影和杂志上频频出镜的莎朗和克丽丝,原本就是一个人。”
从不关注的娱乐圈的老者愣了愣,这一点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怎么可能?”白石正千仁不可思议道。
他确实知道这个组织在秘密进行着实验研究,可人不老不死这种事,还是过于天方夜谭了。
今泉昇耸了耸肩,平和道:“事实就是如此。”
“贝尔摩德的身体在实验下,已经与常人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衰老缓慢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青年轻抿下唇,继而又作出了下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是川江熏告诉我的。因为川江熏也是组织的实验体,他和贝尔摩德一样,都恨透了那个组织。”
他满是诚挚地盯着老者:“所以他来历不明,没有身份,因为他是没有人权的实验体,只能寻求他人的庇护。”
“可他为公安立下了许多功绩,如果您执意要处理他,我也不会阻拦。只希望您能考虑一下他此前在数次行动中为我方作出的贡献。”
白石正千仁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嘴角抽搐得厉害。
——仿佛被钓鱼执法般精彩。
“伊拉斯特的情报是贝尔摩德提供给我的,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今泉昇说,“而黑衣组织的首领要进行的实验,恐怕是一场会改变人类命运的实验。”
他用简洁的语言,介绍了人脑数据化的理论。
在现任公安部长略发惊憾的眼神下,他轻声说道:“这是不可抗力的趋势。古人期盼升天,于是今人有了飞机火箭;古人期盼海洋,于是今人有了轮船游艇。”
“如今人们期盼永生,也许未来的某日作为数据永生在电子世界,真的会成为人类习以为常的事情——生死将不再束缚人类的灵魂。”
“但是,那个‘未来’不该发生在现在。黑衣组织里那位心怀叵测的首领,也绝不该获得超脱死亡的‘永生’。”
黑发青年垂下眼睫,苦笑了一下。
“科学家永生,将会研究出更多造福人世的成果;艺术家永生,将会产出更多丰裕精神的艺术品……但阴谋家永生,只会制造泥潭般的阴谋,让整个世界陷落于灾难。”
白石正千仁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手,作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你等一下,演讲到此为止。”老者揉了揉眉心,发出疲惫叹息:“真是小觑你了,昇。当警察太屈才了,你应该去做个演说家。”
“归根结底,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黑衣组织完成实验所需的工具,就藏在伊拉斯特还没通过海关的那批画里?”
今泉昇一口应下:“没错。”
“黑衣组织完成手术需要不可估量的超高级计算机。我怀疑计算机的部件,被拆分成了微小的东西,被伊拉斯特藏在画框里。”
如果零件极其大量,那么伊拉斯特本人过境时,便会在被检查行李时打草惊蛇。
但他以开办画展为由,运输大量的艺术品通过海关,那些零件就能浑水摸鱼地进入日本。
他是Witch公司的投资人,这批零件很有可能是Witch倾尽所有打造出来的。
微小的零件们被藏在了装载画作的画框内部、如若海关检查不慎,就会成为乌丸莲耶完成手术、实现永生的设备。
“这批画作必须要让海关扣押下来。”今泉昇严肃道。
“让海关的人随便挑个理由——画作的价值与画框本身不成正比,或者怀疑伊拉斯特有走私嫌疑之类的……”
“总而言之,画框里藏着的零件,绝对不能流入黑衣组织之手。”
黑发青年抬眸,安静地凝视着坐在对面的老人。
“而东西一直在海关被扣着,有些人——就该着急了。”
“着急……?”白石正千仁重复了一遍,镜框下的眼珠倏然一转——
“原来如此。”老者的眼里闪过一缕精光。
“最迟不过10月13日。”办公桌边的黑发青年悠然道,“公安只要安插人在海关扣守株待兔即可。”
伊拉斯特画展的正式开展时间,是10月14日。
即使是为了顺利开办展览,他也必须在13日之前,想办法将画运进日本。
如果他决定放弃这些画,弃车保帅……
那么,他就该有下一步行动了。
……
……
白石正千仁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将今泉昇胡乱地痛骂一通,然后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这些事我可都记在账上了,今泉昇。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定夺给你的处罚,以后你要是做不了警察了可别怪我。”
“没关系。”今泉昇嬉皮笑脸着,“您就是让我吃牢饭,我也心甘情愿。”
白石正千仁冷哼了一声,随后重重地砸上了办公门。
等到屋外的脚步声远了,弹窗才半开玩笑道:【我认为白石部长很可能会大义灭亲。】
“那也不是现在。”今泉昇说,“等乌鸦死去的那天,随便他灭。他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而我也没理由一定要做个警察了。”
青年靠回了身后的办公椅上,沉默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
起初他选择做警察,是为了探究父母的死。
如今真相明了,倘若他想继续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也没必要一定要当警察。何况他犯了错这事不假,就算被吊销警籍也是理所应当。
那如果不当警察了,以后该去做点什么呢?
他缓慢地闭上了双眼,眼下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肤上越发明显,这是一夜未眠的“具象表现”。
青年极浅地笑了一下,幽默道:“要不混吃等死吧,等人养我。”
“我觉得零应该不介意我吃他一辈子的软饭,我可以努力做个家庭主夫。”
【算了吧。】弹窗也在笑。
【那这个家真是不能待了,厨房和战场根本没两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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