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的大门向两侧展开。
穿着一身休闲服的黑发青年率先迈着修长的腿走出电梯,早川晋一紧随其后。
早川晋一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走廊,好似正在评估这栋建筑的实用性和美观性。
“到了。”今泉昇停在了一处房门前。
他打开门锁,将房门展开,朝早川晋一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早川晋一欣然走入。
这间房子恰恰没进行铺装,内部还是水泥地,用来做绘画工作室刚好合适。
在今泉昇几日的努力下,这间屋子已经变得非常富有“绘画格调”——
架子上摆着大批卷在一起的画纸,各式画具平直铺开,屋内的颜料味很浓。
今泉昇先走到窗边通了通风,然后才带着身后的青年走向一处盖着白布的画架。
“是这张画吗?”早川晋一盯着白布,声音充满了期待。
“是的。”今泉昇笑了笑。
“我自认超现实主义在怪诞离奇的同时,又带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吸引力——”
他随便扯了句对方一定爱听的鬼话,然后靠近画架,走向那段被窗沿的墙壁切割开的阳光中。
只见站在阳光的黑发青年扬起唇畔,狭长的眸中一晃而过深邃的流光,他抬起手臂利落地一扯——
“啪——”画架上的白布陡然落下,在空中扬起下摆。
一副色彩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顿时映入了早川晋一的眼帘。
“这张画的名字叫做《末路》。”
长发青年的绿眸微微瞪大,那一瞬间他近乎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张带有大透视的画,大面积的红色与黑色交织渗透。
在一众金属质感的空间中央,站立着一个没有脸庞的人影,四周的墙壁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眼睛,所有眼珠都在朝着视觉中央的人影看去。
那人影脚踩的地板上,正有眼睛朝他蔓延,他被包围在其中,无处遁寻、无路可逃。
而中央的人虽然没画上五官,但对比强烈的冷调色彩和狰狞的肢体动作,却恰恰说明了此人的彷徨与绝望。
很符合标题的一张画,的确是“末路”。
“太让我——”早川晋一有些语无伦次。
“太让我震撼了!今泉先生!!”他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几乎要跳起来。
“我甚至快要和中间的那人感同身受了!这些形状怪异的眼睛让我联想到了《哈里昆的狂欢》,但是色彩与构图的运用毫无疑问更具诡异性,让人背脊发凉——您要带来的那种穷途末路感……我体会到了!!”
“能被你认同是我的荣幸。”今泉昇弯着眉眼。
他看了看还在观察画面细节的早川晋一,笑道“我去给你泡杯茶吧?”
早川晋一倒出了点功夫朝他笑了笑“好的,谢谢今泉先生!”
今泉昇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厨房。
能被一位画家夸赞,照理来说他其实应该开心的。
但今泉昇一直都清楚,自己并没有绘画的天赋。
天赋并非指在画技上的造诣,而是那股常人所称的“灵气”——他缺乏那种东西,关于这一点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他只能画下他亲眼所见的事物,而非联想衍生出的艺术品。
这些密密麻麻堆叠起来的眼睛,曾经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一度令他印象至深。
背景是那处早已被公安管控的研究所,他站在自己曾经拆过炸弹的地方,接到了那通无端打来的卫星电话。
那道话语与他在研究所从卫星电话听筒中听见的如出一辙——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弹窗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冷冷响起。
正在用茶壶接水的黑发青年一怔。
他把水龙头开大了一点,将自己的声音掩盖在水流声中“那通电话,是你打给我的吗?”
既然弹窗可以突破层层障碍,侵入山下井的炸弹操控装置,那么想要给他打上一通电话,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那声音竟然微妙地笑了起来很遗憾,不是我。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具备开口说话的功能。
今泉昇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挑“但你知道是谁打来的?”
那声音竟并未推脱嗯,我知道。
青年一惊,甚至没注意到茶壶中的水已经接满,甚至开始朝外溢出——
“是谁!?”他立刻问。
我不能说。弹窗回答。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
今泉昇的眉眼在一瞬转冷。
如果你这么心急,那我就透露一些无伤大雅的信息好了——
在研究所用卫星电话打给你的人,是个和我近似的存在。
而那个人毋庸置疑,是敌人。
……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今泉先生。”
今泉昇将早川晋一送出了社区,一路陪他到了街道边。
“没什么可感谢的,你能来看我的画,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今泉昇微笑着说。
“不不不,能成为第一个看到你的完成品的人,是我的荣幸!”青年一边笑,一边跃上了旁边的花坛。
早川晋一还在复健之中,平衡能力有些差,走在狭长的花坛平面时歪歪扭扭,几次都险些摔下——
然后被今泉昇迅速搀扶住。
青年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愉快,在今泉昇的看护下,甚至缓慢而完整地走下了整段花坛。
“今泉先生,您似乎比我年长一些,您可以直接喊我‘晋一’。”
“好,晋一君。”今泉昇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性,一口应了下来。
早川晋一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您是我回日本之后,交到的最有趣的朋友!”
“以后如果有画展,我可以邀请今泉先生和我一起去吗?”
今泉昇爽快地答道“没问题。”
早川晋一走到了早已在等待他的迈巴赫,在远处朝他挥挥手,笑容灿烂。
等目视着车子离开,他脸上那点笑意才逐渐散去。
距离拿到“入场券”又近了一步——坏男人。弹窗调侃着。
今泉昇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没有快节奏的紧张工作与训练的日子,他时常要思考一会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正当他决意去波洛咖啡厅吃午饭的时候,却没想到有人一通电话,直接把他叫去了波洛咖啡厅。
——原因是波洛咖啡厅出了一桩杀人案。
店内是第一案发现场,他又是店长,遇到这种事理应赶过去。
“我知道了,榎本小姐,我这就过去。”他挂掉了电话。
今天降谷零没去咖啡厅上班,原因是公安临时出了任务。
这就是他当店长的好处——他的恋人可以随时翘班,工资照发。
今泉昇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报了地名,车子扬长而去。
下午一点,今泉昇赶到了波洛咖啡厅的门前。
店外拉上了一条明黄色的警戒线,他正欲越过,一位有点胖、面容和善的警官抬手拦住了他。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案发现场,请不要踏入也不要围观。”
既然是刑事案,那来现场的警察很有可能是搜查一课的人。
只不过这位年轻的刑警今泉昇没见过,看起来似乎是他昏睡的那三年才进入警视厅的新人。
“我是这家店的店长,今泉昇。我的店员榎本给我打了电话。”今泉昇做了个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
他的声音刚落,恰巧看见从店门走出的熟悉身影。
“今泉警视?”
像是不确定似的,那名衣着干练的短发女警官又朝前踏过几步,凑近看了看,随即面露喜色
“真的是你!今泉警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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