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泉昇!!”门口在这一刻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房门再度被人推开,只见某个面容未变,性格十年如一日的卷毛警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小臂处还夹着一个笑得满脸抱歉的青年。
戴着墨镜凹造型的松田警官大喇喇地迈向病床,扯过另一个凳子,反向坐下,丝毫没有这是病患房的概念。
降谷零抬起头:“景——”
“抱歉。”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现任管理官诸伏景光双手合十,“接到简讯的时候刚巧碰见松田了,这家伙非要跟过来,甩都甩不掉——”
“甩都不甩掉”的松田阵平将墨镜扯下来点,让它松松垮垮地挂在鼻尖,半露出漆黑而锐利的眼眸。
“怎么?”他挑挑眉,“告诉你们,我可是过来讨债的——”
他大手一挥,颠了几下脚尖,语调散漫:“这家伙欠我一顿饭,我等到那家饭店倒闭了,这家伙也没请我去吃上一顿。”
床畔间的青年轻笑了几声。
“等我出院就请你吃饭。”今泉昇笑道,“想吃什么都可以——”
松田阵平抱起胳膊哼哼了几声:“这还差不多。”
“病房里很热闹啊。”门边又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只见仅更换了上身的衣服,下半身的训练专用裤子还没换的伊达航走了进来。
“哟,伊达队长——”松田阵平远远地比了个没什么正形的警礼。
今泉昇出了意外之后,NBC恐怖活动搜查队便缺了个能指挥带队的队长。
公安部部长白石正千仁一筹莫展,经由综合考虑过后,最终点名了伊达航担任下一任队长。
原本伊达航是想着自己年纪渐长,身体强度也有所降低,想要提交调换申请调去个合适的部门,计划一下结婚事宜的。
调换申请都已经写好了,他满心念着调去刑事部,没想到申请书还没来得及呈递,便被白石部长只身叫去了办公室。
再三做了思想准备后,伊达航还是选择临危受命,和女朋友的婚礼却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年年末,等他把队长的位子交给他看重培养的队员,才能正式退下,和娜塔莉举办婚礼。
大家看起来都没怎么变样。
黑发青年被围绕在中央,面庞的笑容越发明朗。
病房内充斥着欢声笑语,以至于护士长亲自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太吵了啊你们——小点声!隔壁的病人都听烦了。”护士长抬手敲了敲墙壁。
等病房里几名人高马大的青年态度良好地道了歉后,护士长才给他们合上了门。
刚才路过病房的两名小护士又折了回来,正好听见了屋内的载欢载笑。
“才这么一会,这屋里就这么热闹啊。”好奇心更重的那名小护士探了探头。
沉稳一点的那名护士笑了笑:“知道人家为什么能醒过来吗?”
“为什么?”小护士眨眨眼睛。
“因为有很多人在等他。”
……
……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离开了。
在时年二十九岁、但依然没过叛逆期的松田阵平,要扯过诸伏景光实物表演一遍自己昨天是如何靠着一个啤酒瓶制服罪犯的时候,护士长又过来敲了门,把叽叽喳喳的男人们全都赶了出去。
“好好休息吧。”护士长朝病床上的今泉昇投去怜悯的目光。
今泉昇笑着道谢,和站在门后的几人挥了挥手。
“啪。”门关上的一瞬间,青年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
只余留冷漠的眉眼。
“你好吵。”他对着空旷的墙壁说。
【我以为你会问点别的问题。】那阵从他醒来便徘徊在耳边的机械音再度响起。
【目前看来……嗯,你果然都不记得了。】
今泉昇皱眉:“不记得什么?”
结果那道声音却哼笑了一下——没什么情感,听着格外别扭。
【你真的以为你睡了三年半吗?】
【这三年半——你可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泉昇靠回身后的枕头。
“我现在甚至怀疑我的精神状态——”
【放心,你没疯,这一点我敢保证。】那声音又笑了,依然毫无情感。
【也许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之前的那场爆炸上。醒过来发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必你有些不安?没关系,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未来不可知晓,重大节点不予更改’。】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今泉昇一怔。
【关掉那些弹幕,只是因为你不可以知道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道声音停顿了一会。
【你明白吧?】
【人一旦预见自己的死亡,就会不可避免地想办法规避它。】
【但你必须“死”在那场爆炸里——】
【这是注定、也必须要发生的重大节点。】
第99章
“能醒过来就是好事。”
车子引擎的嗡鸣声在耳畔回响。
车轮碾压过略有凹凸的地面, 蹭过小片沙石,咯吱咯吱地转动着。
后车座的窗户半开着,车厢内的青年安静地望着窗外, 鬓角的碎发随着吹进来的暖风轻扬。
白石正千仁在前面的驾驶座握着方向盘,又感慨了句:“你的运气已经非常好了,要知道植物人能苏醒过来的概率真的太低了。”
“嗯。”今泉昇轻轻应了一声。
“腿现在站不起来没关系, 最近这段日子我每天都带你去康复中心做复健。”白石正千仁下了车,把院子的大门敞开, 又回到驾驶座把车子开进车库。
今天是今泉昇出院的日子。
白石正千仁破天荒地请了假, 排除万难急匆匆地开车去医院把他接回了白石宅。
进了车库之后,白石正千仁从后车厢搬出一个轮椅,扶着今泉昇走下车, 把他安置在轮椅上。
这栋宅邸没什么变化, 三年过去了, 房子也几乎没有老化现象。
白石正千仁一直很喜欢打理他的院子,没有工作的时候, 就会在庭院里种些花朵或者农作物, 再将灌木丛剪成精致的形状。
当青年坐着轮椅一路穿过草坪间的小径时,有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问:
【是不是感觉很怀念?】
今泉昇没理会它。
“这几天天气都挺好,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出来多晒晒太阳。”白石正千仁停在了一楼的雨棚下。
“有次你妈妈带你过来玩,你还坐在这里画过画。”老人家的浅灰眼眸中闪过几丝怀念。
“你小时候挺喜欢画画的, 我以前还以为,你未来一定会成为像你父母一样出色的画家。”
今泉昇盯着那块自己以前坐过的大石头, 眼尾轻挑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
“舅父。”他抬起头, 望向站在身后的老人, 又露出和缓的笑:“我想买套画具。”
白石正千仁愣了一会, 随后一脸震撼地睁大眼睛。
……
第二天一早,白石宅的大门处就传来了门铃的滋滋声。
“来了——”
今泉昇应了一声,摇着轮子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画具到的很快,满满登登地装了一大箱。
过来送快递的人朝他递来一张单子:“在这签下名字就行。”
今泉昇接过笔,在收货人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年没有握过笔的手,起初写起字时有些生涩,手腕微妙地僵硬。但他最终落下的笔锋仍然潇洒,每个字迹都赏心悦目。
“小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快递员接过单子的时候,又瞄了一眼这位客人。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他的骨架形状很漂亮,头肩比恰好、垂头签名时露出的半截长项光滑细腻,只是看起来有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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